第146章
第146章 “这位姨娘真是年轻，我还以为是府里的小姐呢。”林姨娘立即说了一句恭维的话，女子总归是喜欢听旁人说自己年轻的。
这句话一下子获得了花姨娘的好感，她也亲热地与林姨娘说了几句话，而王辞华在旁瞧着，却是微微皱眉。刘府的花姨娘说来不是好不熟悉的陌生人，他们之间却还有渊源。
钱华从前在书院被人欺负，那主事之人便是花姨娘的弟弟。王辞华从方才花姨娘的眼神中隐隐知晓，她也是打听清楚了，且很大的可能会与她过不去。
那件事虽然是借着陆临江的名头解决的，可她也是在场，而且钱华还是她的奶兄，加之现下陆临江也不在，她可不是首当其中之人了吗？
花姨娘也与王家的两位问好，夸了王淑华几句，轮到王辞华时，却是阴阳怪气道：“原来这位就是三小姐，果真是胆大之人。”
“你说什么没头没脑的话。”刘夫人听了立刻止住她，骂了一句。
王辞华面色不改，一直是微微笑着。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迎战。她还真不怕眼前这只纸老虎。王辞华留心看着，刘夫人也不像绣檀打听的，那般‘贤淑’，她能让府里住满妾室，看来也能简单收拾了。从方才与花姨娘的应对就能瞧出，她不过一句话，花姨娘便什么也不敢说了。
几人说罢，林姨娘便迎着他们进府，笑道：“瞧瞧，我只顾着说话，却让贵客站累了。”
刘夫人一行人便笑着进府，花姨娘在刘夫人的一句话后不敢再说话也跟着进去，王辞华闲闲地跟着后面，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大人来时，正好是午饭时间，欢迎宴便订在中午了。王辞华在此期间一直默默无言，只留心在远处看着刘夫人，刘大人的举止。世人都道刘大人是好色之人，但王辞华见他双眼有神，言谈举止都各有用意，绝不是色欲熏心之人，那色欲恐怕是掩饰吧，王辞华想着。
“王家这两位小姐可真是难得的，说句让王大人不高兴的话，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刘大人在说话间，忽然说起这句。
刘大人旁边正坐着王年昼，另一边则是李虎，他说完这句话，王年昼正笑着，刚要说话，李虎一时就抢着道：“你别想了，辞丫头是我家的儿媳妇。”
李虎向来大咧咧的，他一说话也没人当真，不过刘大人却还是另有深意地笑了一下，道：“我看不是，三小姐怕是有大福气的。”说着看了一眼王辞华头上的珠钗，他转头对王年昼道：“听闻陆世子与贵府上的公子很有交情？”
王年昼在旁自然也留意到刘大人的眼神了，那珠钗果然是有缘故的。王年昼依旧是面色不改，笑道：“承蒙陆世子不嫌弃罢了。”说完又举起酒杯，敬了刘大人一杯，道：“也要承蒙刘大人不嫌弃了。”
刘大人也接了酒杯，同样敬了王年昼一杯，笑道：“将来还要承蒙王大人照顾了。”说罢，对他笑道：“那只玉簪子世间只有一支，还是太后赏下的，看来……”刘大人后面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却是让王年昼大为吃惊之下，心中得了定心丸。看来陆世子已是真心认定王辞华了。
“刘大人太客气了。”王年昼笑道。两人一饮而尽，刘大人又在众人不留意间，对王年昼轻声道：“将来在京城，王大人也要一起出来饮酒。”
王年昼虽是听清了，但也是仔细想了想，才是了然，他一时高兴，果然调回京城有望了，且从刘大人的言语中，将来王辞华多半是能进凤临王府的。
王年昼看向刘大人，他暗暗点了点头，又举止酒杯与王年昼碰杯，笑道：“这杯酒就是提前恭贺王大人了。”
王年昼已是大悦，早已恨不得现在就收拾物件准备上京了，他面上还强自镇定，笑道：“承蒙刘大人贵言了。”
今日这一番话，两人承蒙来承蒙去，众人都没有听见了，可他们已心照不宣。李虎坐在旁边，顾自喝酒，他听到了一些，却不以为然。
酒意酣然，宴会尽兴，众位大人纷纷回府。王年昼看着已醉，强撑着送完诸位大人，被林姨娘和烟茗扶着回到林院。当房门一关，王年昼的双眼清明，除了满身的酒气已觉察不出此人是喝过酒的。
林姨娘赶紧奉上解酒汤，又绞了毛巾为王年昼轻轻擦脸。林姨娘笑道：“老爷今个儿很开心，可是与刘大人聊高兴了？”林姨娘微微靠着榻的边沿，支撑着，脸上的笑意却是不减。
林姨娘今晚陪着刘夫人应酬，刘夫人油盐不进，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出，也是累极，不过现下还强打着精神服侍王年昼。
王年昼仍由林姨娘擦着，他枕在榻上，笑道：“高兴，确实高兴。”
林姨娘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王年昼这样高兴了，上一会这般样子还是从偏僻的地方调至杭州之时。林姨娘左右一想，立刻也是联想到了，赶紧笑道：“老爷，可是从刘大人那儿得到好消息了？”
王年昼闻言，拉住林姨娘的手，用力一带，就将林姨娘搂在怀里。林姨娘先是一惊，随即双颊微红，眼中春光无线，林姨娘娇笑道：“老爷，到里屋去嘛。”林姨娘能长久在府里当权，除了家世与处事手段，其余讨好王年昼的基本功自然也是有的。
王年昼哈哈一笑，用手指挑起林姨娘的下巴，双眼眯了眯，道：“我们要回京城了。王家是真正要发迹了。”
林姨娘依顺着抬起头，闻言惊呼道：“老爷，刘大人说话了吗？”
王年昼自信一笑道：“不止如此，我们府里怕是要出一位凤临王妃了。”王年昼说罢，不等林姨娘说话，便抱着她往里屋走。
一夜红鸾锦帐。次日，林姨娘娇羞地服侍王年昼穿戴梳洗，林姨娘娇笑道：“我令人准备了大补的汤水，老爷别忘了喝。”
王年昼扬起嘴角，调笑道：“看来眉儿对昨晚很满意。”
“老爷。”林姨娘娇笑一声，随即状时无意般，露出香肩，在王年昼耳边低声道：“老爷，眉儿今日还等着你。”
王年昼闻言，搂着林姨娘，两人双双出里屋，王年昼才放来。
等用完早餐，王年昼令下人都下去，对林姨娘正色道：“虽然刘大人已出语，但我们仍要打起精神，不能轻怠了。”
林姨娘应言点头，笑道：“刘夫人请我们府上去串门，我已备好了杭州城的特产，还有近来时兴的簪花与裙子款式。”林姨娘说着，令丫鬟取来匣子，打开后，里面正是缎带簪花，工艺十分精致，用料也是最顶级的，与王辞华平素自己做的不同，全部是华丽丽的，而这支也是出自王辞华的落花河店铺。
这其中还有一段插曲。随着落花河店铺兴起，缎带簪花已成为杭州城的特有花式，十分受欢迎，无论是小门小户，还是大户千金，都欢喜戴着，只是有用料和手艺高低的区别罢了。王淑华自然也不能落于流行了，去了最正宗的落花河缎带簪花铺子寻。她倒是奇怪，这缎带簪花的手法怎与王辞华送来的一样，后来一想，多半是王辞华早先发现了这种簪花，才仿造出来罢了。如此，王辞华在外的事业也没有被拆穿。
林姨娘取来即将来赠送给刘夫人的首饰和布料，裙褂，让王年昼一一过目。虽然都是上好的料子，可在杭州城并不是价值连城，就像是寻常大户女眷间送与朋友的。
王年昼见状，很是满意。不是价值很高，不会像是贿赂或是有意讨好，但也不是很廉价，平常，显得不重视。如林姨娘准备的物件，精致而有意趣，是杭州本地的物件，又是女子都喜爱的。
王年昼点头道：“刘夫人的性子虽好，可也不能随意。”说完稍一思付，又是道：“刘府的女眷众多，你可也准备了？”刘大人是出了名的喜好女色，府里的妾室都住满了。
林姨娘闻言，笑道：“老爷，我自然想到了。刘府两位姨娘受宠，另有物件准备，其余零星的东西，凡是有名号的人人一件。”刘府除却夫人和两位妻妾，还有许多不大受宠的妾室以及不知名的通房。
林姨娘也是早早打听清楚了刘府的情景，已经有所准备了。林姨娘替代王夫人管家，应对之事也是熟谙。其实，林姨娘的确是管家一把手，王家的女眷中也真是林姨娘最有管家的能力，王夫人是诗情画意之人，让她管家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
王年昼见着，笑道：“很好，王家内府有人管家，确实放心。”
王年昼许久没夸赞林姨娘了，林姨娘闻言，捂着帕子笑道：“老爷，这不是份内之事吗？”
王年昼点头，慢慢说出一句话来，却让林姨娘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