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林姨娘知晓玉坠的事后便是很放心，赵灵志如此行动虽是没有言明钟情，但有了这件不寻常的玉坠就是能成信物了。将来若是真到了最后一步，拿出玉坠便是理。
林姨娘在劝说王淑华后，又想到此回王淑华许是将赵灵绯得罪了。她即使不是女儿身，将来是要嫁到别家去的，但却是赵家的长女，并不能轻视，总要笼络一二。林姨娘想着，便与王淑华商量邀请赵家姐弟俩开个诗会，既风雅也能在赵灵志面前展现才华。
王淑华不甘不愿地勉强同意了，林姨娘不放心女儿的管事能力，又仔细与她说了细节及要紧注意的地方。想了想，又另派了处事能干的丫鬟携从，这才是放了心。对外只要说是王淑华做东主事办的即可，还能显出她的管家能力来。
林姨娘出了淑院，仍不回自己的院子。王淑华不愿见赵夫人，林姨娘只得自个儿去了。她总觉得今天眼皮在跳，怕是会有事，别是赵夫人真看上王辞华了。
林姨娘边走边想，一时将顾虑说了出来。旁边的大丫鬟也是有见识的，闻言安慰道：“夫人，赵夫人可是先与我们说要让大小姐成妾室，成不成另说，但他们既有心让大小姐进府，那便不会再求一位王家的女儿。”
“这倒是。”林姨娘放心了。她出生商家，但帮着王年昼在官场女眷间应酬也有十几年，自然晓得其中的奥秘。赵家和王家还没到要彼此紧密巩固关系的地步。
而在月院，林姨娘不知晓事情并不如她所愿。
赵夫人向来与王夫人交好，一到月院也不管什么礼数，就迈着脚步往屋中去。
“月姐姐，我来串门了。”赵夫人边笑边往里面走。
王夫人正倚在窗边的红木雕花座椅上看书，一听着声音抬头就见着赵夫人到了。她也不恼，笑盈盈瞧着她，道：“我却是听闻你礼佛去了。”
“这不是那个臭小子讨打，溜回家来了，我也只能赶紧赶回家来用家法了。”赵夫人打趣道。
“我看你舍得。”王夫人笑道，她自然是不信的，赵夫人仅有一个儿子可是极宠爱的，她在赵府时就见识到了。
赵夫人闻言也只是叹道：“真是儿女债啊，有什么法子呢。”
“我瞧着志儿便是极乖巧的，也不似京里那些纨绔少爷，可是难得了。”王夫人柔柔笑道，“哪儿是债了，能得这样的儿子自然是福气。”
赵夫人一听这话，可不是跟着往下说了，当下就笑道：“那这个儿子姐姐要不要？”
王夫人顿时愣住了，不明白赵夫人此意。赵夫人接着道：“月姐姐，咱们是亲姐妹一般的，我也不与你说套话了。我是看上了你家的辞丫头，若是你舍得，我就求了她。”
王夫人闻言，心神更是僵住了，转了好几番，才是迟疑道：“辞儿还小，我却从未想过这件事。”在王夫人心中，王辞华总归还是豆丁大的小娃娃，就是近来能主事了，但定亲之事，她也就上回略想了想，真要准备，也该是王兰华。
“姐姐，自然不是现在就成婚了。咱们两家好歹都是大户，定是会等辞丫头十八岁后的。只是我性子急，看着这丫头人品摸样都好，便想先下手为强订下了。”赵夫人笑道。
她瞧着王夫人似乎还有顾虑，就笑道：“姐姐，辞丫头来了我们赵家，我自然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的。她与绯儿也合性子，赵家的丫鬟婆子又都说她好，可不是比在这个家好的。”
王夫人想着种种，确实如赵夫人所言，在赵家做当家少夫人可不是胜过王家无足轻重的三小姐。王夫人自然是想要让王辞华有个好归宿，不要如自己这般，过得冷清。
“只是此事，我还要与辞儿商量一二。那孩子是有主意的，总要听听她的意思。”王夫人道。
赵夫人闻言就知是有眉目了，只要赵灵志能不再招惹王淑华，这事儿多半就成了。赵夫人忙是笑道：“自然是要问问我侄女的。”
她又看着王夫人发髻间的缎带簪子道：“这簪子做得真是巧，也难为辞丫头想出主意。我今个儿去礼佛，碰着了李夫人，可是好一阵羡慕，直打听是谁的手艺呢？我才不告诉她呢，我要带到京城去，定是能出风头。”
王夫人一直笑着听她说，只是在听到赵夫人要回京城后，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转而是淡淡的不舍。王夫人轻声道：“这回你走了，也不知何时能见面了。”
赵夫人也难得有了离愁别绪，只是未免王夫人更伤心，便没有说出来，想着倒是又记起一桩事，随即笑道：“姐姐，不必难过，咱们不日就将在京城会面了。”
王夫人疑惑地看着她，只听赵夫人道：“我家老爷可说过，”她说着指指上面，“那两边斗来斗去，上面恼了，便狠狠查了好几位官员，腾出空位，便要抽一部分优秀的官员上京呢。”
赵夫人面上倒是有八九分的把握，道：“姐姐可是要准备进京了。”
王夫人一生最美好的时光便是在京城，那里是她熟悉的地方，从前的好友和熟悉的同窗都在，还有爱护自己的父母和兄长。要是能回去，即使不能回到从前的时光，她仍会欢喜几分，有那些事物相伴总不会太过冷清了。
“姐姐，虽是十拿九稳的事儿，但我家老爷是四处走的，就怕姐姐回去了，还得要等我。若是姐姐想好了，咱们两家还是赶紧定下吧，日后走动也更方便。”赵夫人道。赵夫人的眼光可是极挑的，看遍了各家的闺秀，要不容易看中一位，可不是极优秀难得的，就怕等到京里，其他几位从前的姐妹先于她下手了。
王夫人倒是被她逗笑了，道：“辞儿又不是冰做的，一会儿就化了。你急什么？”说罢，又是犹豫道：“只是王家现下三位小姐，辞儿排行最小。总要长幼有序吧。”
赵夫人闻言倒是被王夫人吓了一跳，一听是这话便是笑了，道：“我还当姐姐在担心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咱们现在可不是前朝，没那般严苛的规矩，只不过大家族还在意些嫡庶，这长幼之事，只要等前面两位都完婚了，咱们再娶不就得了。”
王夫人还未说话，就听丫鬟来报，林姨娘是来了。王夫人一听是林姨娘就不禁皱眉，脸也渐渐冷了，道：“我还要看书，就不必见了。”
“姐姐好好地在说话，却是不想见我了。”林姨娘跟着丫鬟就进来了。总归是府里主事的姨娘，进院子总不是难事。
林姨娘一直鲜少进月院，甚至连经过都是极少的。她虽是在府里主事，但面对王夫人未免底气不足。她的主事说在面上，也是替王夫人管的。真正内院当家的，仍旧是王夫人。
要不是赵夫人来访，林姨娘是一万个不愿意见王夫人。“姐姐，近来身子可好？可要请大夫来瞧瞧，开些方子补补。”林姨娘面上笑道。
“不必了。”王夫人淡淡道。
“我姐姐身子好好的，你说得是什么晦气话。”赵夫人一听就恼了。她原本就看不惯林姨娘，要不是瞧着王淑华还是对脾气的，她连见都不愿见。只是如今也瞧出王淑华并不是好的人选，自然是对林姨娘更淡了。且她为了林姨娘能善待借机，已经按捺下性子，要是在赵府，早就一巴掌摔上去了。
林姨娘自然只能连连赔罪，道：“瞧我这张嘴，说得是什么话，还望姐姐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王夫人对府里的任何事都淡了，闻言只是道：“无妨。”根本就不愿放在心上。
赵夫人见着林姨娘来了，也与王夫人说不上体己话了，且看着王夫人也累了，便起身告辞了。临走前还不放心，道：“姐姐，可得尽快给我回应。”
王夫人朝她点头笑了，表示已经听到了。
林姨娘自然是迎在赵夫人身边，方才那句话她可是听着了，心里顿时警觉，且在之前她也隐隐约约听到过成婚二字，便想着要问出赵夫人所说之意。
她左右一想，索性是笑道：“今个儿淑华倒是得了一件十分名贵的玉坠，听闻是赵公子送的，这可怎么好意思，小孩子家家，还送这般名贵，倒让我们不知回什么礼了。”
林姨娘只能先行试探了，直接问赵夫人定然不会说。她就等着赵夫人搭话。
只见赵夫人淡淡的，脸上不怒也不喜，闻言道：“不是值钱的东西，不必在意。”
幸而赵灵绯之前已经将此事对赵夫人说了，不然按着赵夫人的性子定然不能沉下心。就是如此，赵夫人也已经在心中将赵灵志一顿臭骂。那玉坠不光是珍贵罕见，更难得的是其中的由来。京里谁都知道那块玉坠是赵公子的，见着玉坠就是见着赵公子本人了。现在竟是将它送给了王淑华，若是让旁人听见了，可不是要想岔了吗？
林姨娘见着赵夫人并没有表示，一时是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