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礼物

再次离开林子的时候，换成了阿夜拖着澄灰往外走，阿夜一边走一边含混地说道：“你真是死笨死笨的。”

澄灰晃晃脑袋抖落掉脑壳上沾着的枯叶，自知理亏，没敢吱声。

阿夜拖了他一阵，接着说道：“好重啊你，比那只大白鹅还重。”说完叼着澄灰的后颈向上一提，将他放在五金店门口的台阶上，重重喘了一口气，问道：“感觉怎么样？”

澄灰抖抖耳朵，把爪子举到阿夜的面前，说道：“你看，肿得好圆啊！不过没什么大事，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你确定只是崴到了，没伤到骨头？”阿夜问道。

澄灰点点头，“我确定，我以前把爪子伸到暖气片里面的时候也被崴过，除了有点儿疼走不了路以外，没什么太大影响了。”

“其他地方有受伤吗？”

“没了。”

阿夜歪歪脑袋，“真的？”

澄灰犹豫了一下，“摔下来的时候还咬到了舌头。”

阿夜再次重重吐出一口气，澄灰恐怕再被他训，连忙转移话题问道：“话说回来，阿夜，那几条狗为什么会出现在小公园里？看起来还神色匆匆的。”

“我猜他们是去找吃的了。”阿夜在台阶上坐下，“看他们的样子，有食物的地点应该是比较远，不过狗嘛，通常来说比猫有更广的活动范围。”

澄灰想了想，问道：“你不怕他们跑着跑着，有一天就住到别处去了？”

阿夜摇摇头，“新的住处往往会有新的流浪动物势力、新的规矩或者其他变数，这些都意味着风险，风险就等同于危险，对于流浪动物来说，还是命更重要，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不然是不会随便更换住处的。”

“这样啊……”澄灰思考着阿夜所说的话，下意识挪了挪身子，正好压到了肿成乒乓球的爪子，“嗷呜”地叫唤了一声。

阿夜瞥了澄灰一眼，起身走下台阶。

“你做什么去？”澄灰问道。

阿夜头也不回，“给你弄点儿吃的。”

澄灰怔了一下，而后嘻嘻乐了两声，张开四条腿理所当然地趴在台阶上，小声感慨：“美滋滋……”

澄灰在阿夜不动声色的照顾下养了几天伤，其中有一天，阿夜看到二筒叼着一块泡沫板在领地的边缘徘徊，二筒的背上还趴着一只眼睛滴溜溜转的小猫。

“你又有什么事？”阿夜走过去问道。

二筒向领地里张望了一下，问道：“澄灰呢？”

阿夜答道：“他爬树的时候崴到爪子了，走路还不太方便。”

“啊？”二筒眼神里颇有些诧异。

“找他有事？”阿夜问道。

二筒把泡沫板搁在地上，“他还好吧？”

阿夜盯着二筒，“你很担心他？”

“没，那个……”二筒向后退了两步，摇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饿了，想跟他换点吃的。”

“担心就担心，有什么不愿意承认的？”阿夜说道：“我觉得他把你当朋友了。”

二筒把脑袋撇到一边去，嘀咕道：“他是您老人家的猫，我哪儿敢跟他攀朋友呢？”

阿夜向前迈了一小步，“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二筒接连向后退，“要不然我还是等他好起来再来吧，诶？！回来，三筒！”

二筒说话的功夫，那只小猫已经跳下他的背，像是小毛球似的滚到了阿夜脚边，而后没多停留，欢快地往驻地内跑去，小猫不知规矩，但二筒看得心惊胆战的，他想去把自己的儿子叼回来，但又不敢在未征得阿夜同意时踏入领地内，二筒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怔然望向阿夜。

阿夜看了看在自己领地内乱滚的小毛球，又转过头来看着二筒，眼神里有些怒意，但开口却是：“你管你儿子叫三筒？”

二筒背着耳朵不敢说话，阿夜无奈地晃晃脑袋：“难听死了。”

“我回去就改，叫幺鸡行吗？”二筒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家伙不太懂事，阿夜你别往心里去，我回去就教育他。”

阿夜瞪了二筒一眼，再回过来，看见小毛球已经跑到五金店门口去了，费力爬上台阶，趴到正在睡觉的澄灰身上去了。

二筒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但阿夜今天很是宽容，这只懵懵懂懂的小毛球最终被一瘸一拐的澄灰叼了出来，小毛球自此改名幺鸡，被二筒叼住离开的时候还乐呵呵地冲着澄灰和阿夜摆动爪子。

再往后几日，澄灰的爪子上的肿块慢慢消了下去，在他终于能够跑跑跳跳的时候，豆丁也回来了。

黑色轿车停在五金店的门口，车门一开，豆丁就窜了出来，一眼就瞧见不远处的两只猫，这只胖胖的金毛就跑过去，绕着两只猫打转，贱兮兮地问道：“想我了吗？想我了吗？有没有天天念叨我？”

“啊有有有。”澄灰挺敷衍地答道。

阿夜问道：“你们一家去哪儿了？这次居然走了这么久。”

“去了……”豆丁歪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反正树是绿的，风是暖的，一点儿都不像冬天。”

澄灰说道：“那应该是南方吧。”

“大概是吧……”豆丁晃了晃尾巴又欢欣着说道：“对了，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

澄灰睁大眼睛，“带了什么？”

“两个非常漂亮的小石头。”豆丁挺了挺胸脯，“但是吧……石头我本来是含在嘴里的，但是路上有点儿颠簸，我一个不注意就给吞下去了。不过没关系，我酝酿两天，应该能拉出来，到时候再给你们看。”

两只猫听完，很同步地往后退了两步，一起摇摇头。

澄灰说道：“不了吧不了吧。”

阿夜说道：“好意我们心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