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有什么坏心思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
希德里回家时明显不在状态,赵时竹叫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过来,胡乱回应。
“是不是太累了?”赵时竹贴心地倒了一杯热水,拉着希德里坐下,将温热的水杯塞到他手中。
新法案才刚颁布,希德里忙很正常,能按时下班赵时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希德里捧着水杯,有些不知所措。
按照计划,关于赵时竹出手的那些泥偶,研究院将在晚上七点公布所有研究信息。
所有,自然也包括异兽血泥,原始污染,还有新污染。
希德里看过文案,文章非常客观,没有偏颇,直白地写出了新旧污染平衡,并且坦白目前在泥料中尚未发现对虫体有害的因素。
如果只是单纯公开研究,希德里还不至于这样心神不宁。
那些拿到泥偶的虫有知情权,他们知道泥偶的成分后,怎么对待泥偶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怕只怕……
希德里被拍了拍后背,是那种轻柔的上下拍抚,带着很浓的安抚意味。
“我都快急死了,你倒是一点都不慌。”希德里一开口,沙哑的嗓音让他自己都惊了一惊。
盯着希德里喝下半杯水,赵时竹从希德里手中接过水杯:“我急了也没用,毕竟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入赘雄虫。”
“所以他们打算怎么处置我?”赵时竹平静地问道。
“他们不打算处置你。”希德里实话实说,“除了泥偶,你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加上你在虫民中的名声不小,处理你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了?
怎么可能。
赵时竹愣了愣。
处理他不是一个好选择……赵时竹在心里默念一遍这句话,脑中浮现出一个猜测:
“不能处理我,但我的泥偶可以处理。”
希德里点点头,又道:“现在还没有确定,这只是一个可能。”
赵时竹不平静了,他站了起来,或许是起身有些急,他有些头晕,就连手中的半杯水都险些泼洒出去。
“我知道了。”缓过神,他略过希德里关切的目光,有些僵硬地将水杯放回桌上。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那些泥偶都是他捏出来的,纵使有些泥偶并没有滴血,在烧制好的那一刻,泥偶也算有了生命。
他们的家属会怎么对待那些泥偶是他们的私事,但泥偶在赵时竹手中成型的瞬间,他和泥偶在冥冥中形成不可言说的联系。
赵时竹想过被泥偶事件曝光后自己进入研究院,也没想过那些泥偶将来某一天会被放在研究台上。
他下意识的在回避这种可能,就像当初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弟弟会代替他去从军。
“这只是一个猜测。”希德里抿了抿唇,干巴巴地安慰道。
赵时竹没有回话,下意识地点亮光脑,指尖悬在屏幕前久久没有落下。
现在去提醒那些收到泥偶的虫没什么意义,如果真的要回收泥偶,那么他的光脑通讯和聊天记录应该会被监视。
赵时竹抹了一把脸,背对着希德里回了自己房间。
希德里扯松脖子上的领带,可还是有些喘不上气。
想了想,希德里跟着赵时竹进了他的房间,赵时竹光脑丢在床上,屏幕黑着。
他坐在床边,视线停留在白布盖着的兵俑上。
希德里悄悄拿起他的光脑,揣到口袋里,然后小声地道:“现在还没有具体通知,还有时间,我可以想想办法……”
“我好像一直在麻烦你。”赵时竹眼神有些空,似乎并没有聚焦在被盖住的兵俑上。
“没有的事。”希德里道,“别想太多,早点休息,还有我呢。”
赵时竹不说话了。
希德里帮他关上了房门。
赵时竹扭过头,原本放着光脑的位置空无一物。
把赵时竹的光脑换了一个地方放置,希德里叹了口气。
他的雄主看着已经够崩溃的了,研究院的通报还没发,希德里大体能猜到评论区会是怎样的风向。
还是不让赵时竹看见为好。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起码现在先让赵时竹安心一些。
希德里拿起自己的光脑,被设置了特别提醒的希尔曼发来的信息明晃晃地占据着屏幕的中心。
“明天,我给你配两个虫,你们一起去把艾文的所有泥偶都回收到一起。”
希德里瞳孔微缩。
过了不到一分钟,希尔曼又发来一条信息:“不用着急,我给你们一个星期时间回收,时间应该是足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