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刁书真愣了愣,当年那个听到荤话就要给自己警告处分的高冷风纪委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啊!
――那个带坏她的人真应该被拉去枪毙!
等等,我枪毙我自己?
盛夏的热度在夜晚依然未曾散去,在夏蝉的聒噪之中,刁书真的面颊升起了灼热的温度,她扯开领口的领带,精致的锁骨就那么暴露在夜色之下。
宋玉诚眸色渐沉,眼神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翻腾,“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是酒喝多了吗?”
刁书真便将审讯室里与江小柒的一席对话转述给宋玉诚,两人边走去停车场,边讨论着案子的事情。
“我也觉得有些疑点。”宋玉诚比划了一下,说,“根据我尸检的结果,前三起案子中的伤口均是右深左浅,右宽左窄,所以凶手和大多数人一样,是个右利手。但是根据我们目睹江小柒勒杀吴科长时的情形,她是右手固定,左手拉紧钢丝――江小柒的有力手应该是左手。”
刁书真蹙眉,仔细回忆了一下和江小柒的见面场景,迟疑道,“不过她签字的时候,都是用的右手――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有的小孩子生下来是左撇子,但上学之后家长担心孩子用左手,将来在社会上会有某些限制,就训练小孩子用右手学习生活,这些人基本上是左右开弓的。”
宋玉诚摇了摇头,缓缓道,“这确实算不得什么证据。你怀疑她不是凶手,是因为犯罪心理的缘故吗?”
“不好说,要是真要说有什么硬性的证据,确实是没有,而犯罪心理画像也是主观推断的因素偏多,客观的证据偏少。”刁书真皱眉撇嘴,小脸皱巴巴的,“我就是感觉这个案子破得太过顺利了些。而且我总觉得,我们在吴科长那起案子中抓到的凶手,和前面几起案子挺不相同的。”
“前几起案子的凶手,异常残忍而决绝。虽然说江小柒身患绝症,对人生毫无留恋,也没有什么顾忌,可以不必在意道德法律的约束。”刁书真说,“但是她在郝仁冲进去之后,第一反应是跳上窗台准备自杀。如果按照凶手的行为模式来说,不太可能出现这样的反应。”
“凶手跳楼自杀是死,被抓住也是死,为什么不用力将吴科长勒死算了,这不符合逻辑啊。”刁书真苦笑道,“唉,虽然案子看上去是结了,可我怎么觉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不管怎么说,你下次别再一个人去见凶手了。”宋玉诚反手握紧了刁书真的手,“我是真的很担心你。这时期太过敏感了,万一有什么事――”
“可若是江小柒真的有什么冤屈呢?万一她真的另有隐情呢?”刁书真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宋玉诚,“你也觉得,我不应该去见她吗?”
宋玉诚没有回答,那双幽深透亮的眸子里缭绕着一层极淡的水汽,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的寒潭雾影。
刁书真觉察到宋玉诚那双略微冰凉的手攥紧了自己的指骨,手心微微出汗湿润了,明白对方是真的担心自己的安危,不由的心里一酸,觉得刚才自己的话确实说的重了些。
于是她大大咧咧地笑了笑道,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闪着灵动的色泽,一副很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哎呀我能有什么事啊,凶手虽然作案手段凶残了些,可也还是娇娇弱弱的女孩子嘛,再说还有值班的刑警看着监控摄像头呢,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了!”
宋玉诚用白玉似的修长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低声说,“你要是记得才好呢。”
刁书真还欲再言,宋玉诚覆了过来,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刁书真的脸红了,莫名的兴奋从尾椎升起,她有些双腿发软,面上的温度更高了。
怎么就在宋玉诚面前就这么禁不起撩拨呢?以前也没这么敏感啊!炸了毛的刁小狐狸在心中哀嚎。
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所有的问题都盘横在刁书真脑海里,令她辗转反侧,久久未能入眠。
如果江小柒真的不是凶手,那么她是从何得得知凶手的作案方式,又是怎样拿出那些证据的?
江小柒临死之前仍然放心不下的人,会是谁呢?
为何江小柒会拜托我向“她”转告?她难道会是我认识的人?
好好活着,又是什么用意?
不详的阴云笼罩在刁书真心中,明明案子已经了结,凶手已经归案,那种不详的预感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敲打着她,提醒着她真相还处在一片迷雾之中,为现实的假象所掩盖。
她睁眼凝望着天花板,心里的念头翻腾着,搅得她不得安静,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宋玉诚轻轻扣了几下门,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走了进来。
那人顺势坐在她的床头,一双深黑的眸子幽幽地看着她,给了刁书真一种无声的压迫之感。
想起晚上两人在小巷边的耳语,刁书真只觉得身下躺着的床单在发烫,更让她睡不着了。
“喝吧。”宋玉诚在床沿边坐下,将手中的玻璃杯搁在堆满了杂七杂八东西的床头柜上,嘱咐道。
“不想喝。”刁书真拿着枕头盖在自己发红的脸颊之上,一片柔软下面传来了她闷闷的声音,“我才不要喝什么养生的牛奶呢,我要喝甜的、冰的!”
她的声音娇软,尾音上翘,像是一把小勾子一样撩得宋玉诚心尖痒痒的,浑身像是过了电一般的酥麻。
“那你把枕头拿开,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宋玉诚清冷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纵容与宠溺,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
刁书真抱着枕头来回滚了几圈,嘴里嘟囔着,“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等到她滚过来时,宋玉诚眼明手快地揪住她后腰处的衣摆,然后另一手将她抄进怀里。
在刁书真挣扎的时候,宋玉诚的脸颊在她眼前放大,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面上。刁书真下意识地偏头,却被宋玉诚掐住了下巴,动弹不得。两片没什么血色的薄唇覆了上来,牛奶的热度晕染了那双本没有什么温度的薄唇,炽热湿润。宋玉诚扣住刁书真的后脑,迟疑了片刻,似乎在犹豫下一步该怎么做。
刁书真愣了愣声,宋玉诚身上的冷香熏得她晕晕乎乎的,她迷糊之间,仍然不忘反客为主,眼看着那要吻上那两片唇瓣,宋玉诚却偏了偏头,柔软的吻出人意料地落到她的额头上,轻盈的像是一片羽毛悠悠落到湖面,荡开圈圈的涟漪。
宋玉诚幽深的眸子染上了湿润的光泽,含着戏谑的笑意,像是打磨过的黑曜石,漂亮惊人。刁书真有种被耍弄的气愤感,于是宋某人的唇边就多了一个暧昧的小窝,看着证据就是知道作案人是某位长着虎牙的刁小狐狸了。
宋玉诚冰凉的手指落在她的额上,抹去了残留的白色牛奶印迹。
“你要的甜的、冰的东西。”宋玉诚望着面红耳赤的刁书真,一本正经地说。
“那我――谢谢――您了――”刁书真恼羞成怒了,伸腿去揣宋玉诚,“别人是做‘运动’,你是真的拉我去跑八百米,您到底是什么魔鬼啊!”
宋玉诚一本正经道:“运动有益身心健康。再说,你想做的那种‘运动’,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案子破了――”
“那就可以了吗?”刁书真笑眼弯弯,很像是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不,那还有下一起案子。”宋玉诚正色道。
……我就知道,就算你再懂人体生理结构,你也只会开假车。刁书真在心里再一次哀嚎。
折腾了这么一出之后,刁书真那乱糟糟的大脑彻底是宕机了,在稍稍平静下来之后,疲倦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她阖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还说别人拔D无情。”宋玉诚拨弄着刁书真的耳垂,那温软又有弹性的触感极好,“你自己亲完就睡,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