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步步为营

闯军大营。李自成和几个干将正哆哆嗖嗖的围在一处火堆前烤土豆。

这些金贵的土豆都是士兵废了大劲从四周的深山里挖出来的。

明末天灾不断，农业几近荒废，侥幸的是西方的玉米和土豆已经传入中国，这种耐寒的农作物拯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嘶！他奶奶的，今天怎么这么冷！”

“不是冷，而是我等没东西吃，有些不耐寒了！妈的，这土豆也太难吃了！”

“那个姓杜的死太监怎么还不回来？要我说就是废他娘什么话，直接杀进城里不就好了？免得我们在此受罪！”

已经享乐习惯了的将领们各自抱怨着。

李自成大口吃着烤土豆，打断众人：“行了，那太监说的不错，我们还是得先控制住皇帝才能稳定天下的局面，你们抱怨也没用，我们就是进了京城也没吃的！再等等消息吧！”

“报！”一个斥候高声叫唤着跑进帅帐：“禀报闯王，小的看见杜大人正在城头和皇帝吃东西，好像是火锅！”

闻言，几个嚼土豆的将领直接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那个死太监去了这么久，竟然在吃火锅？”

“京城中不是已无余粮吗，怎他娘的还能吃上涮肉？呸，我也想吃涮肉！”

“这杜之轶不会又倒戈了吧？”

李自成摆摆手示意安静，随后接着问斥候：“还有其他消息吗？”

“回闯王，方圆百里之内的村落和民居已经全部被捣毁，水井也被填土，空无一人。”

“出去查询吴三桂动向的骑兵还没有消息！”

众人听罢有些惊慌了。

此时五十万大军已经断粮，本想着去京师周围的村落和小镇抢些补给过来，如此一来还上哪去抢！

“坚壁清野！”坐在角落的徐洪昌起身说道：“这狗皇帝知道义军人多势众，这招釜底抽薪还真是阴险，我还以为他早就放弃抵抗失去斗志了，没想到又是伏击又是坚壁清野，好生奇怪啊！”

京城里已经没有将领，朱由检作为一个皇帝不会打仗，这些守城的手段又是谁想出来的呢？

其中必有隐情。

徐洪昌怀疑，自己留在京师的白莲教情报系统八成是被端了。

“他这是苟延残喘！找死！”李自成将手中的土豆狠狠摔在地上：“他奶奶的，传令下去，现在就给我攻城！”

“闯王！还是先等等杜之轶的消息吧！”徐洪昌劝导：“眼下还是去找粮重要！没有吃的，将士们攻城也没力气，还是分几队人马去更远的地方筹集粮草吧！”

此时袁宗第已经出发去西边自己的地盘筹粮，但是至少还要两天才能回来。

相比之下，去明军的势力范围内抢粮速度就要快得多。

但是这涉及到分兵作战的问题，且，这个任务只能交给李自成值得信赖的老营部队。

不过这样以来，义军的整体势力将会大减。

李自成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分兵出去找粮。

“刘宗敏，李来亨，田见秀，你三人各领三万兵马，南下河北抢粮！明日午时之前，必须回来！”

“遵命！”

三位手下得令以后走出了帅帐。

这三人都是李自成的亲信，带出去的兵马接近老营精锐部队的半数。

李自成此时矛盾万分。

若是强行攻城，虽然可以轻松拿下，但是万一崇祯宁死不从或是自杀，想从容携天子令诸侯就难了。

若是不攻，大军粮草不济，不出两天就会有人闹事哗变，而且扎营处无险可守，万一吴三桂真的来袭，军中必然大乱！

“他娘的，杜之轶这个瓜皮怎么还不回来！中就中，不中就不中，怎会聊这么久！？”

杜之轶迟迟不归，李自成也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

北京城头之上，此时天色已经擦黑。

“皇……皇上，这吃了快两个时辰，臣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您看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商谈的结果也十分顺利，老奴该回去和闯王复命了！”

杜之轶捧着隆起的肚子，艰难起身，桌上的马肉已经被一扫而光。

“哎！”一口肉没吃的朱由检也起身：“这才哪儿到哪儿，你我君臣许久未见，朕想你啊，来来来，我们回宫再促膝长谈！”

杜之轶害怕回去晚了被治罪，多次辞行却一直被朱由检劝住。

一来二去的，午时进城，现在天都快黑了。

“皇上，这次臣必须……”

杜之轶话说一半突然僵住了，几秒种后，表情突然变得痛苦，肚子也发出“咕咕”的叫声。

崇祯见状赶紧上前：“杜爱卿，你这是怎么了？”

“皇……皇上，臣腹中剧痛无比，请问茅厕在何处？”

杜之轶弓着背，脸色煞白。

“许是爱卿吃坏了肚子，茅厕就在那边！”崇祯指了指身后的几十米外的石房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