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敢当街纵仆行凶。究竟是何人在背后为你撑腰,才让你如此胆大包天,目无法纪?”
张阳明是真有些怒了,别看他刚刚下手挺狠,却暗中以真元护住了那人的心脉,所以那人也只是看上去有些凄惨,实际并无大碍。
张阳明贵为驸马,被一下人出手挑衅,反击尚且留有余地。
安平海主动惹事,开口就欲下死手,这让这位新晋驸马爷,着实有些弄不明白了。
难不成在这臻州城,还有比惠帝更大的靠山?
回想起惠帝离开前那番莫名其妙的交代,张阳明若有所思。
趁着张阳明的沉思瞬间,那几个打手看准时机,一拥而上,同时出拳,试图靠人数优势拔下这根棘手的钉子。
张阳明轻轻摇头,身子向后微微一退,伸手搭住左边那人的肩,而后顺势一扯。
那人站立不稳,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前方冲去,脸和另外一个人的拳头来了个亲密接触还不够,整个人还顺便将其扑倒在地。
随手解决完这两个小虾米,张阳明右腿横移,左腿微曲,重心下坠,躲过前后袭来的几拳,接着以腿画圆,横扫一圈,将他四周的几人全部挑飞。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几个小喽啰甚至都不曾碰到张阳明的衣角,就已纷纷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许是这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唤醒了安平海仅存的一丝理智,他不再盯着李青婉,而是看向缓缓走来的张阳明,恶狠狠地道:“你竟敢对本公子的人下手,你可知道本公子的身份?”
“没兴趣。”
安平海怒极反笑,道:“好,好,好!可敢报上名来?”
“张阳明。”
这个名字,安平海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倒是四周不少人变了脸色,低声和同伴议论起来。
“我听说,咱们盛云那位驸马爷,好像就叫张阳明。”
“这么一说,确实。可那位驸马爷不是身重剧毒吗?眼前这位活蹦乱跳的,不大像啊!”
“皇上下旨在全国各地求访名医,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位驸马爷已经被治好了?”
周围的百姓们看看张阳明,又看看李青婉,脑海中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李青婉无论是姿色还是气质,都绝非寻常人家出身,此刻又恰好和疑似驸马的神秘男子待在一块儿。那她的身份,已是不言而喻。
安平海虽不能将周围的谈话尽收于耳,但总归也还是能听个大概。
他就算再蠢,也知道是时候服软了,不然今天可能真要栽在这儿。
“原来是张兄啊,怪我管教不严,让底下几个不懂事的人冒犯了你。现在他们也都受到了教训,不知张兄可否将此事揭过,就当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安平海罕见地满脸堆笑,说出了客气至极的话语。
但张阳明并不买账,神色淡漠,冷冷地道:“哦?是吗,可我刚刚听到的,却是你说要废了我啊!”
张阳明的模样并不吓人,但安平海背后却冷汗直冒,仿佛面对着来自地府的索命恶鬼。
“哪里的事,张兄莫不是听错了。家父素来教导我在外处事要以和为贵,而且当今陛下也曾下旨,盛云是讲法的,任何人不得动用私刑。我又怎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呢?”
安平海见张阳明对他的示好不为所动,仍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忙搬出了惠帝这座大山。
倘若张阳明真是传言中的那位驸马,那么他今日就不可能再向他出手,否则就是打了惠帝的脸。
毕竟安平海和之前那些小喽啰不一样,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对张阳明出手的意思,本来是他不愿脏了自己的手,现在阴差阳错下竟成了他的护身符。
果然,听到这话的张阳明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他倒不是真的怕了,而是从小到大,惠帝都是他最为钦佩之人,他明白惠帝的愿景,更知道惠帝为了在盛云推行法令,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倘若今日他向安平海出手,就算后者语言挑衅在先,但率先动手的一方也站不住理。
此事一旦传开,若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惠帝向全盛云子民承诺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会变成一句空话。
到时候,那些达官贵人们,甚至包括一些皇室成员,都不会再老老实实奉公守法,惠帝还不能罚他们,不然就成了彻彻底底的昏君。
这个后果,影响是极其深远的。
安平海见自己的话奏效,顿时变得有恃无恐起来,脸上重新又浮现出嚣张之色。
李青婉不想再看见这张令她无比生厌的脸,走上前拉着张阳明就要离开。
安平海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魂都快被勾走了。
配合张阳明忍让给他带来的的得意,安平海激动之下,竟说了句愚蠢至极的话。
“这位姑娘,看你生得这般俊俏,跟在此人身边着实可惜,不如转投本公子怀抱,你我共赴巫山,享尽人间极乐,岂不美哉?”
一时间,此地的温度骤降,安平海只感觉置身于茫茫冰原之中,那几乎快要凝成实质的杀意,让他忍不住浑身哆嗦起来。
“你......你要干……干什么?你……你不能对我动手,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能......”
安平海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去,身后的看客们不敢挡道,忙让出一条路来。
奇怪的是,张阳明只是站在原地,用目光死死地盯着安平海,并未追击。
“不对,那是什么?!”
有眼尖的人发现,并不是所有的百姓都退走了,在安平海后退的必经之路上,还有两个黑影静静伫立。
这大白天的,周围的人竟然看不清他们的面貌,甚至就连是人是鬼都无法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