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第二十章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安惟到家的时候，别墅厅内的灯都是亮的。
安惟愣了几秒，保姆陈阿姨告诉她，安先生回来了。
她爸？安惟眼眸微动，放好舞包后进了书房。安明成面对着窗在打电话，听这内容应该是在谈生意，安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安明成还没把这通电话打完，便回自己卧室换衣服去了。
要说安明成在跟安惟相处中确实担着好父亲的职位。虽说两人一年里有七八个月没见过面，这其中没联系的时间更不用算，可安惟心底多少渴望那层父爱的。饭桌上两人面对面吃饭，安明成见女儿一直埋头扒拉那几粒米，不觉问道：“在a大跟同学们相处得如何？”
这全然是句废话。安惟都大二了，要相处不好也早起了不少矛盾。安惟用筷子捡起碗里的几粒饭放进嘴里，语气平淡地开口，“还行，相处得挺好的。”
安明成像是十分欣慰似的点了点头，安惟有些不甘心，擡起黑漆漆的眸子去看她爹，“我进市青年芭蕾舞团了。”
“是吗？”安明成惊了一下，他其实并不懂舞蹈这些事儿，但因着当初为了追求余黎他连夜看了不少有关芭蕾的科普，此时虽然忘了个七八，但也明白进芭蕾舞团对一个舞蹈演员来说意味着什么。
安明成决定得给女儿点奖励，于是便巴巴问道：“我姑娘太棒了，想要什么跟爸说，爸绝对满足你！”
安惟抿了抿唇，想说你能不能陪我一天，可又一想起刚才安明成在书房忙活生意场上的事，终于还是浅浅说了句，“我想要条舞裙。”
“这好办！”安明成大手一挥语气爽朗，“一定给我姑娘买最好看的舞裙！”
安惟唇角扬起弧度，放下一脸清冷笑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安惟照常来到舞团练功房时，敏锐地感觉到周围气氛的怪异。
她稍微皱了下眉，上前轻声问袁樱，“怎么了？”
袁樱压低声音俯身对安惟道：“电视台拍摄记录，说要拍什么幕后花絮跟事前准备。”
拍摄？安惟疑惑，“拍就拍呗，怎么一个个都弄得紧张兮兮的。”
“惟惟，不是谁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一步步从独舞走上首席的。”袁樱说，“每一次的曝光对我们这种没背景没家世的人来说都极为珍贵，能让观众记住我们，这才是拍摄的目的。”
“但是现在连这种大范围的拍摄都被人截胡了。”说到这里，袁樱声音不由低软了下来，软哒哒的带着愤懑与难过。
安惟蹙眉，“截胡？”
袁樱深深叹了一下，附耳对安惟道：“芭蕾舞团已经给周璃安排了独立化妆间，而且听说后续的拍摄也主要将镜头给到周璃跟童贞贞。”
这未免做得太过了吧！安惟不解，宋静望女成凤的心思大家都懂，可若是这么干，周璃肯定得遭人非议。
果然，等到周璃一进练功房，原本还跟昨天周璃一起的苏乔等人立即站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聊话题，周璃上前笑着问苏乔，“你们在聊什么呢？”
苏乔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可旁边的姑娘却耐不住了，朝周璃翻了个白眼，“我们聊什么关你什么事。”
周璃登时僵在原地，无措地看着她们，“我，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那姑娘重重哼了一下，“你没错，是我们错了，乔乔我们走。”
苏乔抿了抿唇，又看了眼周璃，终于还是跟着一起走了。
周璃低垂着脑袋站在原地，擡手抹了下眼里的泪，安惟靠在单杠上，听见袁樱低声说：“周璃好可怜啊。”
安惟偏头看了眼袁樱，没想到这姑娘竟是个傻白甜。
“周璃要是能劝劝她妈，不要给你安排特殊照顾，可能就没这回事了。”安惟语气平淡地开口。
袁樱：“真不知道宋院长这样做，是为了周璃好还是想害了周璃。”
上午排演，电视台摄像老师们扛着机器站在角落里偏扫，不时上前来个特写也是针对于童贞贞跟周璃，童贞贞显然是习惯于这种场合，一点儿也没显出紧张不安来，一套舞蹈动作游刃有余。
倒是周璃，早上跟苏乔她们闹翻后便一直心神不宁，此时又有摄像怼脸拍摄，周璃身体都是僵的，陈银看出周璃的不适来，但并未对其进行安抚或者叫停，倒是有个小姑娘跟安惟一样恰好碰上生理期又忘了吃止疼药，一张脸煞白煞白的，陈银叫停了她好几次，小姑娘委屈兮兮地睁着湿漉漉的眼眸去看陈银，可偏偏陈银就跟吃了枪药似的，说出来的话气人得不行。
跟这小姑娘一起进舞团的一个叫严雪的好友看不下去了，停下舞蹈动作对陈银道：“老师你太过分了，小叶脸色都白成这样了，你不让她休息就算了，还要这样说她，你这样是为人师表该做的事吗？”
严雪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碍着电视台记录拍摄，大家就算心里有啥怨言也不好现在闹僵，可偏偏陈银做事太没个分寸，严雪把脸色病兮兮的好友拉过来站在陈银面前冷声道：“我们以为市芭蕾舞团好歹也是正经舞团，但没想到跟那些制度不明的小舞团一样，靠走后门拉关系给资源。周璃明明跟我们一样，凭什么就要给她留一个独立化妆间？凭什么拍摄要给那么多镜头去宣传周璃？”
“你……”陈银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会当着电视台工作人员的面说出这种话，一时间竟有些没回过神，场内几个性情火爆的小姑娘一看有人挑了头，便也纷纷指责道：“对啊凭什么，都是一样的，市芭蕾舞团就这样对我们的吗？”
“我们这么多人挤在一个化妆间里，为什么她周璃就有独立化妆间？花钱的话我们也可以出啊。”
问题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严雪的话像颗火星子直接点燃了事情的导火索。陈银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偏偏这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还站在一边儿看热闹，就差兜里没几爪瓜子捡起来嗑。
周璃丧气地站着，周遭非议声愈来愈大，心底像是被人活生生剖开一大口子，把她心底的怯懦与不堪通通亮在了外面。这感觉像是她最近经常犯的耳鸣，叽叽喳喳像鸟雀一样绕在耳边，周璃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于是也不管陈银还是工作人员在场，直接冲了出去。
安惟看着她跑出去，一时间脑海中闪过些许片段，也不管场内喧闹成什么样，擡步直接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