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遇到你是一种幸运
第七十三章遇到你是一种幸运
大二那年,谢小暖作为交换生进入京都艺术学院学习进行为期五个月的学习。谢小暖这姑娘平日里看起来大咧咧没心没肺,偏偏心思敏感细腻,刚来京艺的第一个月里还因为本地生有些排外差点给人小姑娘整抑郁。
但也就是在这第一个月里,她遇到了顾俞白。
仿若跟偶像剧中男女主相遇般,谢小暖提了袋小笼包坐在一处花坛边就着矿泉水干饭,早餐空气清爽微风带凉,吹在脸上像是有双手凉凉的抚摸着脸颊。谢小暖眼眸随意地扫了眼四周,忽而不远处传来一阵幽幽小提琴乐,像是冰块掉进玻璃水杯内,叮咚融进水里,随着杯身摇晃撞击杯壁,清脆又舒然。
谢小暖浑身的音乐细胞被这突然的小提琴乐声点燃兴奋,下意识擡脚想循着声音过去,这乐声离得很近,她穿过浅矮的绿丛,只见那棵苍老的槐树下,穿着干净白衬衫的男生将下巴搭在小提琴上,眼神迷离又旁若无人地演奏,早晨朝阳渐升,暖光照在他身上,青春气息肆意张扬。
谢小暖说,她第一眼看见顾俞白的时候,心跳得像犯病了似的,不受控地乱了节拍。视线黏在他身上连挪开的力气都没有。
安惟听到她说这话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猥琐女大学生盯着帅气小哥哥看的模样。
两人找了家路边烧烤摊撸串,安惟不喜欢吃烧烤,于是便安静听着谢小暖讲起这段往事,谢小暖此时忧郁万分,撸起串儿来也是丝毫不顾及自己舞蹈生身份,化悲愤为食欲三把三把的撸,直把安惟看得一愣一愣的。
谢小暖包着满嘴的肉,说话含糊不清地对安惟说:“你知道吗?我加顾俞白微信的时候,兴奋得连手都在抖。”
那是谢小暖自认为最勇敢的时刻。
安惟点了点头,心想他可能以为你得了帕金森但是没好意思说。谢小暖握住小趴桌上的啤酒罐猛灌了一大口,安惟刚想劝一劝,却听谢小暖又接着说:“他跟我们一样,是学芭蕾的。学舞蹈的男生比女生少,而且他长得还那么好看,但是他性格温和又善良,那时候我被她们欺负,好几次都是他帮我出头。”
“所以你才为了他进的京芭?”安惟问。
谢小暖应了一声,音调黏黏的,“他家就在京都,他不想去太远的地方,索性就准备进京芭在京都发展。”
安惟从桌上捞起一罐可乐抿了一口,涩跟甜并列在舌尖味蕾上,气泡咕噜噜倏然的破裂,安惟皱了下眉,她喝不惯可乐的味道。
“其实这次来明秋不止我跟他两个人。”谢小暖说,“我,他还有几个之前在京艺认识的几个朋友一起来明秋玩儿。京艺最近出了点事要放两天假,愈白提议说想来明秋看看,我们就一起过来了。我以为就是一次简单的出行来着。”
安惟:“实际呢?”
“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了,这次出行是专门用来告白的。”临了还补充道,“就跟上次陆老师跟你表白一样,不过他比你幸运,路上没出啥茬子。”
安惟:“……”
“那女生我虽然跟她不熟,但看起来性格挺好的,说话温柔长得也漂亮,至少比我漂亮多了。”说到这里,谢小暖眼眶再次泛红,“然后,我就办了件蠢事。”
安惟眨了眨眼,“你说。”
“我跟他表白了。”谢小暖怕安惟误会,连忙添了句,“在他跟那个女生表白前。”
“在我知道他会跟别人表白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好像我那么久的坚持都跟笑话一样,我喜欢了他那么久,为了他努力进京芭,然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应该是知道的。”安惟看着她,“人对周遭事物的感知能力很强,被喜欢就跟被跟踪一样,就算没证据也不会没感觉。”
“他不说,要么是在等你开口,要么是对你没意思。”
谢小暖哀嚎一声,伏在趴桌上哭了起来。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这人就算犯贱,我就是想在他表白成功前告诉他我喜欢他,我不能在他成为别人男朋友的时候再说,那是我唯一能开口的机会了。”
安惟轻拍着谢小暖因为哭泣而耸动的肩膀表示理解。
毫不意外的,顾俞白拒绝了她,并且因为要赶着时间跟人表白实在没空跟谢小暖掰扯这些感情上的事便独自离开,连最后的话都没给谢小暖留。
她说:“你说,我现在跟你在这里吃烧烤,他会担心我吗?”
他现在应该被众人祝福,跟女友甜甜蜜蜜恩恩爱爱。安惟心想。
“那你现在怎么办?”安惟见她脸颊被酒醉得微醺红润,眼神湿漉漉的显得迷蒙又委屈,“回去找他们吗?”
谢小暖摇头,又闷了一大罐啤酒,唇边留了层浅浅的带着白沫的酒渍,“我可没那脸再见他。”
“放心,我刚才已经定好晚上回京都的机票了。跟他们错开,反正他现在也不会想见我。”
安惟默默听见,忽而想起之前自己跟陆屿似乎也有过这样一段时期,绕开他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他,跟他走在一起会情不自禁的开心,会觉得遇到这个人都是一种幸运。
安惟是个很缺安全感的姑娘,不肯轻易吐露心声,即使是陆屿,在隔着两人之前是合作关系这层上,安惟怎么也放不下心里那点戒备。
“对了,你跟周璃……”谢小暖突然转了话题,“你们现在在一个团,你多注意点,万一她再搞些小动作就麻烦了。”
“周璃不是这种人。”安惟毫不犹豫地道,“上次那件事,是宋静干的。”
“宋静干的不就等于是周璃干的。”谢小暖白了她一眼,“而且这里可是明秋,周璃她妈不就是明秋歌剧院的院长嘛,位高权重的,哼,保不齐有出什么阴招来害你。”
“普通人而已,没那么多人害。”安惟无所谓地耸耸肩,“再说了,我也不是傻子,总不至于等着被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