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紫檀长弓
第二十七章紫檀长弓
不重不轻的力道抓着危静颜的手腕,一日之内,两次逾礼的举动,足可以看出桓筠祯不同以往的冷静。“殿下是在威胁我?”
受制于人,危静颜是相当不乐意的。
桎梏着她的力道卸去,桓筠祯收回手,缓和了神色道:“并非如此,孤只是不想你我之间因不必要的误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那样的局面却是危静颜想要的。
她碍于形势,还不能跟三皇子闹得难看。
危静颜寻了个借口说:“好,簪子暂由我保管,若是将来殿下有二心,还请将此簪收回。”
他隐瞒的太多,已不适合她的计划。
两人之间有了隔阂,相处不似往日和谐。
不多时,危静颜已有了赶客的意思,桓筠祯适可而止,不再紧逼,起身辞别。
她却不相送,留在原地,连目送都是敷衍的。
桓筠祯顿了一下,将一切收入眼底,后缓步离开。
他每一步都走的稳当从容,心口却是一涩,那是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
缘分的开始是国公府小姐主动接近他的,天底下的镇纸那么多,她唯要他那一方,桓筠祯就已经察觉到其中的意思。
她一人牵扯莘国公府和安乐公主府,是在合适不过的人选,他顺水推舟,给了她极好的回应,意料之中,萍水相逢成了“两情相悦”。
桓筠祯很满意,无论国公府小姐的身家背景,还是她的聪慧温婉、不吵不闹,都非常合适。
本是掌中之物,他自以为掌控住了,如今生了变故,隐约有脱离的意味,凭白添了烦躁。
桓筠祯面色无有异样,只眼神越发暗沉,冷意在里头凝结。
他是首次在国公府小姐这儿遭了冷遇,曾经那情意绵绵,满眼都是他的人,改了态度,少了情深,让他难以适应。
莫非因这份不适催生了烦躁,进而使他心中不满而略生酸涩?
他不确定,又因不确定,思虑难消。
无法掌控的人,以及无法掌控的情绪,都让桓筠祯难以忍受。
马车回了府,桓筠祯快步前行,径直前往兽园。
慎王府南苑有一座不允许外人轻易进入的兽园,里头养着诸多凶猛的兽类。
桓筠祯提着剑进去,浑身浴血地出来。
长剑拖在地上,划出一道血痕,慈眉君子化作白面修罗,旁人不敢轻易近他身。
良久之后,眸中的凶狠消退,桓筠祯丢开手中的剑,逐渐平息心境。
他不容许在人前失控,更不能容许有人脱离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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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动了那意,如今脱身不易。
危静颜有些头疼。
三皇子离开国公府后,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一如眼下,她还要面对莘国公对她的询问。
“祖父,我与慎王殿下有了些误会,现下误会解除,已没什么事了。”她和三皇子联姻一事成不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将实情告知国公府的人。
她仗着三皇子的势,在国公府里避免了亲事被人拿捏,也借此警告了府里的人,此时将她反悔的消息说出,这府里的人是不肯轻易放过她的。
而且她也不能激怒三皇子,她还要保住自己的名声。
此事要徐徐图之,而她也有了法子。
“哒”,拐杖敲击着木质地面,莘国公半阖着的眼忽而凌厉地睁开,“你是个懂事的,要注意分寸,少使性子,莫坏了国公府家风。”
“是,我知晓了。”
危静颜外表乖巧着应着,实则不屑一顾。
依她所见,所谓家风并不以品德修养而论,多以利弊权势为凭。
累世公卿,人才凋零,都是应得的。
莘国公向来严肃,少有温情,又说道:“你父很快便回京,你和慎王误会已消,可多来往,等你父朝中之事解决,即可定下亲事。”
危静颜假模假势地应下。
她父亲归京在即,赶在那之前和三皇子划清关系难以实现。
她的信已经写了,事情也告知了,她中途变更主意,她父亲是否会顺利同意尚不可知。
不过他若回来了,即使没了三皇子的名义,她也算是有了依仗。
听了三两句无意义的教导后,危静颜就从莘国公的书房出来了,她抬眸远望,碧空如洗,晴朗万里。
如此好的天气,希望这一次,她的选择不会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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