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大黑天雷鸣拳

月明星稀。

某片深山老林的某条河边。

涂霖趴在冷清的鹅卵石滩上，身体轻微的颤动说明他还活着。

灵阶法师之所以不可能战胜魂阶法师，是因为魂阶法师单靠灵魂，就能稳稳压制灵阶法师。

林杞并不是魂阶魔法师，但他的灵魂强韧，比涂霖强韧十倍以上，所以他能这样羞辱涂霖，让他趴在地上起不来。

涂霖感觉自己被夹在了液压机中间，动弹不得，憋屈至极。

林杞坐在涂霖旁边烤鸡。

烧鸡散发的浓郁香气，让饥肠辘辘的涂霖忍不住吞咽唾沫。

如果他比林杞强，那他就不用求林杞，他能站起来打翻林杞，踩着林杞的头告诉他，注意烧鸡的火候，不要加辣椒，因为他不喜欢吃辣。

但他比林杞弱，所以他只能低头趴着。任由林杞揉捏。

林杞要他跪着，他不能站着。

林杞要他趴着，他跪都不行。

流水声悦耳，柴火堆火星迸溅，林杞盘起双腿，闭目冥想。

涂霖不想求饶，他宁愿饿死，宁愿渴死，宁愿死在这片深山老林里，都不想向林杞求饶。就算林杞把香嫩的鸡肉喂到他嘴边，他都不会吃一口！

不远处的树木上，一男一女望着趴在地上的涂霖，沉默不语。

良久，见林杞还在闭目修行，涂母皱眉，“是不是。”

涂父抬起手，打断涂母的话，淡道，“就该这样，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宁愿他死在河边，都不愿意他在同性恋的床上打滚尖叫。”

涂母点头。

十分钟后，两人离去。

一个小时后，沐浴在月光中的林杞缓缓睁开双眼。望着一动不动的涂霖，林杞淡道，“深山药材、野生土鸡，棒。”

“这样对我，你还说不恨我？”

“你姐给我了一条鞭子，她说我可以随便抽你，但我抽了你一下吗？在你眼里，我是蝼蚁，在我眼里，你是可以忽视的河流、落叶、微风。”

“我不用你求我，你只需要说你饿了，你渴了，我就会让你起来吃一口饭，蹲在河边喝一口清凉的河水。”林杞微笑。

涂霖闭上妖媚的丹凤眸，唇角上扬，“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喝一口水，吃一粒米，除非你求我，哦不，不用求我，你只需要跪下来问我渴不渴，饿不饿。”

“你想多了。”林杞浅笑。

“呵呵。”涂霖冷笑。

月落日升，鱼肚白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霞光照亮千山万水，照亮城市的大街小巷。

八点，林杞戴上负重，在河边练拳，拳脚的破空声，让口干舌燥，饥渴难耐的涂霖缓缓睁开眼。

涂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话，凭借意志力，让自己强行入睡。睡觉，是他现在抵制饥渴的唯一办法。

林杞全速、全力练武，用拳脚的破空声逼涂霖醒来。

浑身乏力的涂霖，很想不顾形象冲到河边，把头埋进清凉的河水，大口畅饮。但他做不到。

涂霖恨极了林杞，恨不得捅林杞一百刀。他后悔自己以前没有努力修行，以至于现在连林杞这个穷鬼都斗不过，被林杞像狗一样压制在河边。

十一点阳光明媚，林杞蹲在河边劈竹子，他要用竹筒煮竹香饭。

对于已经饥饿、干渴到了极点的涂霖而言，竹筒饭是无比美味的美食，十万他都愿意出。可他现在没有一分钱。

“如果熬鹰，能像熬人、熬你涂霖一样简单就好了，每年都有人为了熬服山鹰猝死。”林杞坐到涂霖背上淡淡道。

“高贵骄傲的公子哥，饿了吗？是不是很渴很饿？需要我把便宜的白米饭喂到你口中吗？”

“滚。”涂霖张开干裂的嘴唇，平静道。

“你不觉得自己很好笑吗？你觉得狱警会害怕囚犯绝食？幼稚，狱警有一千种方法收拾囚犯，而我有一千零一种方法收拾你。”

“不急，我有耐心，我会慢慢打磨你的菱角。”

涂霖沉默。他现在渴到不想多说一个字。

“人口渴，就不想说话，对我而言，尊严就是甘甜的泉水，没有尊严、地位滋润的我，习惯保持沉默。”

“如果我是你，我会放下尊严，认输认错。”

山风吹过，涂霖吐出一个字。

“贱。”

林杞笑了。

“你觉得自己比我高贵，但我现在正把你引以为傲的身体当垫子坐。”

涂霖沉默。

林杞站起身，结印。

“起。”

涂霖想破口大骂，但他说不出一个字，他感觉自己的嘴被魔法胶水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