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遗愿

凌晨一点，林修白从噩梦中惊醒。

房间很安静，针落可闻。

四周围的黑暗极大加深了林修白的恐惧。林修白感觉床底、后背、床头、床尾都有鬼魂在偷笑。

无法平复心情的林修白叫醒林杞。

“做噩梦了？”林杞坐起身。

“是。”林修白并没有慌乱，大大方方点头承认。

“你说，我听。”林杞隔空点亮台灯，盘起双腿。

“所有人都死了，包括我。”

“雨很大。”

“有人被僵尸咬死，变成丧尸。”林修白目光黯淡。

“老师死后，他们很恐惧，听不进任何话，闹情绪、耍脾气、哭、喊、咒骂校领导。”

林修白苦笑。

“他们每个人被丧尸僵尸扑倒时，都会向我伸手、呼喊我的名字，可我无能为力。”

“在我闯出森林时，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他们站成一排，他们在雨中抬起手，他们指我，念我的名字。”

“我现在不敢闭眼，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呵呵，就会看到他们。”

林修白和林杞对视。

林杞面无表情，淡道，“这有什么好怕？”

林修白浅笑，从枕头下取出魔杖。

林修白把魔杖抵在太阳穴，然后用精妙的法术，抽出记忆片段。

“绝对理智的兄长大人，要体验下我经历的噩梦吗？”林修白微笑。

林杞坐直，昂首挺胸，目光平静至极。

“来。”林杞缓缓闭上双眼。

林修白念咒，挥舞魔杖。

白光融入林杞眉心，恐怖的记忆在林杞脑海中迅速扩散。

林杞意识跌入了阴冷潮湿的森林之中，无法自己，他将体验妹妹经历的噩梦。

十分钟后，林杞缓缓睁开双眼，双眸无喜无悲，宛如清澈见底的寒潭。

“成为魔法师，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林杞淡道。

“没有人强迫他们。”

“不过是一群内心脆弱、没有觉悟、贪生怕死的可怜鬼。”

“哥，你怎么能理智到这种程度。”林修白叹气。

“为什么要害怕一群懦弱的可怜鬼？因为他们死相凄惨？就算无法反抗他们，也没必要恐惧，哭泣、惨叫除了让他们更加兴奋外，有用吗？”

“恐惧是无用，必须剥离的垃圾。”

“哥，你是机器人吗？”

“我只觉得他们好笑、下贱。”林杞唇角上扬，目光依旧平淡，“我甚至想再看一遍，我希望他们能死的更惨一些。”

林杞抬起手，竖起食指，淡道，“没有觉悟，该死。”

林修白想起了不顾她劝阻，痛哭、喊叫，引来丧尸的女生。

“不听指挥，该死。”林杞竖起中指。

林修白想起了把她话当耳边风，自以为是的蠢货。

“懦弱、临阵脱逃，该杀。”林杞竖起无名指。

林修白沉默。以兄长的标准评判，没几个人不该死。

“哥，你杀心太重了。”林修白微笑缓解气氛。

“要不要我抱你睡。”林杞淡道。

“哥，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林修白歪头，浅笑，“但你肯定想过和我做，你说没有，我不信。”

“想过。”林杞淡道，“每天都会想，但你放心，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林修白侧躺下，背对林杞笑道，“哥，你的手可以放在我腰上。”

这夜万籁俱寂，小区桂花落下的声音似乎也可以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林修白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好笑，“哥，注意你的烦恼根。”

“不好意思。”

林修白瞳孔收缩，因为声音不是来自身后，而是来自窗台。兄长就在自己身后，声音怎么会从窗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