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德报怨哥俩救云风,约密谈昭儿惹黑熊
吴来循声望去,原来是南洛瑾。糟糕,怎么是这婆娘,吴来本打算带着葛青和蓉儿先吃个饭,好好聊聊天,这下好了,被这婆娘抓了现行。
葛青赶紧道:“瑾儿姑娘,我们在此遇到故人,所以耽搁了。”
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葛青也不傻,如果只说遇到故人,任南洛瑾想怎么找茬,都是不太好下手的。
谁知那傻子又说:“我们正好打算一起吃饭,瑾儿姑娘你要一起来吗?”
吴来心里不禁开始咒骂:好你个愣头青,会说话不会办事的货,吃饭也不能叫这个婆娘啊!倘若她应了,还则罢了;若是不答应,反而把我们抓了去差使,那还得了?
没想到南洛瑾面沉似水,看着葛青道:“谁许你叫我瑾儿姑娘的?先前在你家里,我装作你瑾儿妹妹,那是权宜之计,现在你二人入了我燕子卫,成了我的手下,怎还能叫我瑾儿姑娘?”
葛青挠挠头,不知说什么为好,他虽然知道这瑾儿不再是那个娘收养的义女,但一开始留下的感觉,让他总觉得和瑾儿十分亲切。
而南洛瑾这边,则注意到站在葛青身后的女孩,那女孩生的俊俏,眉目之间如秋水流动,甚是灵秀。一时之间南落瑾不知何处生了一丝火气,便白了那姑娘一眼。
南洛瑾白了蓉儿的这一眼葛青是没有看到,他只问:“先前总是瑾儿姑娘瑾儿姑娘的叫着,你让我们这一改,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林若雪站了出来,她冷哼了一声,不去理会这突然来的女孩,自看着吴来道:“没想到多日不见,你这小无赖竟然进了燕子卫,真当是前程似锦啊!”
吴来则道:“客气客气,算不得前程似锦,大该是要做了这婆娘的苦力跟班外加老妈子,想是办不了什么大案的。”
林若雪猜得,他是要揶揄这女孩,便故意铺开了条通路道:“为何说办不了什么大案呢?”
吴来声音略显轻浮,眉飞色舞的道:“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只因跟自己的哥哥生出嫌隙,四处私接案,手下却连个得力干将都没有,倒是招了我们两个临时拼凑,这种人怎么可能办得了大案。”
这话说的南洛瑾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她恼羞成怒拔出剑来,指着吴来怒道:“你这厮再胡说,我拔了你的舌头!”
吴来这才想起,这南洛瑾的轻功相当了得,自己逃不过她不说,论真刀真枪的功夫,自己是丁点都没练。若是真的激怒了这虎婆娘,怕是自己不死,也得被她给砍成重伤。
好汉不吃眼前亏,吴来立刻道:“姑娘息怒,我只是跟朋友开个玩笑,纯属玩闹,做不得真。你千万不可随意生气,为我这么个无赖生气,绝不划算。”
“本姑娘可不是你的朋友。”林若雪道:“若是没什么事,麻烦你们几个燕子卫的人,把这个毛贼收了吧,反正也是你们官家的事,送去哪里你们自便。”
说罢,她便要走,被葛青给拦了下来:“姑娘,这位虽然是个贼,但你的人已然害了他的性命,现在虽然还没死,等下也难免一命呜呼,不如你差你的人,给他也喂了解药,我们也好带他回去。”
吴来有些恼,道:“你这混货愣头青,这毛贼有甚好救的,而且也未必是我们的事,喊管事衙门的差役接去便是了。”
林若雪笑道:“无赖就是无赖。冰魄,你这毒,害命吗?”
冰魄道:“不害。”
“那便给他解了吧,这位兄弟看来还挺仁义,比那无赖好得多,就给他一分薄面。”
随后,那毛贼被解了毒,林若雪和冰魄也离去了。南洛瑾耍了些许威风,将吴来和葛青斥责了一顿,也拂袖而去。
临行前,二人问毛贼怎么安排,南洛瑾只说小小毛贼,配不得燕子卫管理,要他二人自行决断。几番审问,得知那毛贼无父无母,无名无姓,只被人叫作穿云鼠。学得本事后,他从白鹿镇一路行到燕京城,打算卖卖身手,没想到不得志,连着饿了多日,只能行窃果腹,没想到第一次伸手,就被拿下,险些丧命。
穿云鼠跪谢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也感谢二位不送在下去衙门。二位对小的的恩情,如同再造,小的愿效犬马之劳,以此报答二位的恩情。”
吴来看着发笑,葛青则是上前扶起穿云鼠,道:“这位兄台莫要这么说,行这么大的礼数,简直折煞我俩。听兄台的话,看来今日之事,也实属无奈。”
穿云鼠低头不语,只是摇头兴叹。
吴来笑道:“无奈无奈真无奈,不过兄台也真的耍得一手好手段,名为报恩,实则也有了效力的主家,一举两得。有话好好说,跪着实在麻烦,我吴来,实在见不得麻烦。”
葛青道:“吴来兄弟,那我们怎么办?”
蓉儿插嘴道:“葛青哥哥,吴来哥哥,你二人也是有差事的人了,日后少不得俸禄,不如就收他在身边,做个差使挺好啊。”
吴来稍有惆怅,当下也咬咬牙道:“我二人还是打杂的跟班,收他总觉得怪怪的。这样吧,你先跟着我们,日后在燕子卫里,我兄弟二人若是有了一席之地,能说得上言语,自给你寻个差事。但你切莫谈什么报恩,实在麻烦。你只消记得,你吴来哥哥讨厌麻烦。”
穿云鼠闻听此言,立刻跪拜叩谢,又被三人一阵托拽起来。葛青嫌穿云鼠三个字叫着麻烦,当下决定给他起个名字,想半天又想不到,被吴来好一顿奚落。
最后求了蓉儿,蓉儿寻思许久,起名云风,取穿云如风之意。
吴来葛青连连称妙,穿云鼠自己也甚是喜欢,此后便以云风称呼。
南城云来客栈,黑熊正点了几道餐食,数落自己手下。
“你们这些吃了金汤的粪虫,那脑袋长了有甚用?不如叫我拧了去,当酒壶,还多少有些用处。”黑熊猛地喝了一杯酒,骂道:“这都多少天了,还是没有动静,伤者到底查的怎么样了?上次只说是天香阁的蓉儿,这话说着已然过了两天了,其余的消息呢?都叫你们吃了吧?”
有一个喽啰颤声道:“爷爷,一来天香阁的门,没银钱,实在进不得;二来,林小姐自把我们收去堂口,整日里逼迫我们巡街行善,殴打恶人,不听话便是教您毒打小的们,小的们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啊!”
黑熊闻听也是长叹一声,他自己也知道林若雪办的事有多不靠谱,但是人家贵为相府小姐,是绝没有不听其号令的道理的。他只觉胸中一阵苦涩,道:“行善也就罢了,可叫尔等恶人,去殴打恶人,实在不妥。”
一众小弟也发出阵阵长叹,有几个眼窝子浅的,还流出几粒眼泪来。
“敢问,这位爷可是黑熊,熊爷吗?”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黑熊抬头观瞧,见此女子一身素白襦裙,长得姿色平平,觉得当是丫鬟婢女,于是答道:“某家便是,你有何事?”
那丫鬟道:“我家小姐久闻熊爷威名,想见见熊爷,不知熊爷可否赏脸一叙?”
黑熊觉得诧异,他自知自己相貌可怖,旁人轻易不敢叨扰,怎会有人约请?便问道:“你家小姐是哪个?何事请我?”
“回熊爷,我家小姐乃是天香阁清倌儿头牌昭儿姑娘,至于我家小姐找熊爷何事,奴婢的确不知。如无其他要事,奴婢先行告退,请熊爷不用考虑其他,有空时,直接前往便是。”
黑熊挥手让丫鬟退去,心中暗想,竟有此等好事。
他身边的喽啰们也是一片议论,熊爷爷这是何等的服气,竟能得到天香阁头牌的垂青。
“爷爷,您好福气,这昭儿姑娘,平日里那是非显贵之人不可见,似我等寻常人,哪怕有银钱在身,那也是入不得她法眼的。”
“是啊,爷爷,那昭儿姑娘还教您莫想其他,但去就好,这是连银两都不需要啊!”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嘈杂议论。
黑熊思忖道:这凭空里出现个昭儿姑娘,想必是有什么事要求我,不过这都不足为惧,我自是去便罢。况且能亲自进去,看看这蓉儿到底使得什么花样,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