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受害者们(01)
“家里的孩子这么多年失踪,且不说给家里没有寄钱,就是没有给父母打过电话,父母只顾着和孩子生闷气,都没有想过她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许星柏跟在谢嘉弈身后,四处打量着这件破落小院。
平日龚家父子在的时候,小院内脏污臭味令人不愿靠近。
如今龚学文被羁押,大概是心理作用,难得觉得这小院勉强能呆。
谢嘉弈停下脚步,沉默思索几秒,又重新往后院走去,跟着检查其他痕迹同事没有发现的地点。
甚至连农村的旱厕也不放过,打电话找来排污车准备将后院外的粪坑清理干净。
犯罪分子想要利用人类惯性思维逃避罪责的方法多了去,只有彻底挖地三尺检查,才能将心里所有的疑问打扫干净。
“谢队,”许星柏刚刚的吐槽没有得到身边人回应,下意识有些心虚追了几步,走到谢嘉弈身边看到对方面无表情,已经开始道歉:“我错了。”
“不是每个人都会拥有幸福友爱的家庭,”谢嘉弈转过脸望着身边背着手乖巧朝自己伸着耳朵的许星柏,抬起胳膊轻轻撞撞:“你就说这凶手多么可恶,离间受害者与受害者家属的感情,导致潜藏这么多年无人发现,如果不是曹笑家人的执着,可能依然不会被发现。”
“是啊。”许星柏跟着望向不远处的山脚:“这么静谧的山村,除了留守的老弱病残,恐怕没有人愿意来这里。”
外间查找半天,没有结果。
谢许二人来到龚学文和龚斐然的房间,仔细搜查,就连墙上的报纸也全都撕下来检查,却并没有搜到所谓的地道或者是有其他女性存在过的痕迹。
而这里平日的气味以及龚家父子日常,总是令人退避三尺,故也没有人证看到有女性进出的情况。
“这么多年,六个女性,不可能出入不被人看到。”
想到这里,谢嘉弈不由得想起之前有遇到过溶尸情况的案件,但龚学文,有这样的能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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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柏在龚学文和龚斐然的房间内转了一圈。
龚学文占着最大的卧室,地面还是最原始的泥土地,屋内也没有暖气,只有一个搪瓷盆,里面还有一些燃烧过的黑色的痕迹。
一张土炕占了房间的一半。
炕上随意堆着卷成一团看不清原来颜色的被褥。
以及一些被撕掉原本封面的乡野读物。
许星柏随意翻了几页,嫌恶的丢在炕上。
而另一边龚斐然的房间,更加的...先进与...邪恶。
左侧卧室比龚学文的房间小了些。
整个房间只有靠近窗户处放着一张木板床。
床板下面被随意丢着各种衣物纸屑垃圾,发出难闻的味道。床板上的被褥枕头污浊不堪,随意的丢着看起来比许星柏工龄还要久的山寨ipad。
许星柏尝试开机,按了半天都没有反应,只能丢回床上。
而床腿处,栓着一条铁链,铁链上有一些褐色的痕迹,甚至关联处,也有生锈的痕迹。
不等许星柏盘算,痕检同事走近来看到他好奇盯着,主动解释:“昨天已经将这铁链上的dna数据送去检测,刚才我打电话的时候顺便问了,这个铁链是用来栓龚斐然的。”
在痕检同事的哀叹中,许星柏脑中浮现出,龚学文对自己的孩子根本没有丝毫关心与感情。
白天工作的时候,他可以将孩子放在田里不闻不问。
等到回家的时候,他也可以将孩子所在床边不闻不问。
婴孩躺在木板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度过了忍饥挨饿的春天,酷暑难耐的夏天,无望无果的秋天,和痛冻苦寒的冬天。
能活下来,已是不易。
或许...
许星柏想到这里,下意识朝外间冲去——
“谢队!”
许星柏按捺心中对于龚斐然强烈的共情,冲向院外的谢嘉弈,看到对方蹲在龚家门口菜地边,一把拽起激动道:“谢队,我想要回去重新提审谢斐然!”
“这么多年,龚斐然独自长大,却也只是长了个子。村里人对于他不过是辍学之后供吃供喝保障基本生存条件,曹笑是唯一一个为他着想的。”
“对于曹笑,他一定是有特别的感觉,所以他不会抓曹笑。”
“也所以,他会在龚学文抓住曹笑之后,照顾曹笑和她的孩子。”
“——我想给龚斐然一个机会。”
望着许星柏一脸期待,谢嘉弈垂下眼帘,沉默半晌,喉结滚动半晌。
“星柏哥——”谢嘉弈深吸一口气,想要说什么,却被许星柏打断。
“谢队,我现在才了解到龚斐然从小到大能活下来真的是靠自己的意志。他求生欲这么强,我们可以用这种方式,优先攻略他,获得盯死龚学文的铁证。”
“星柏哥,”谢嘉弈面色凝重的打断了许星柏的想法:“如果我确实没有受害者一丁点信息的话,我或者可以考虑和龚斐然酌情求情。”
“但是施暴者就是施暴者,他是疑犯的立场,依然不会改变。”
“他已经有了忤逆父亲独立自主的能力,他并没有选择离开或者报警,而是选择了顺从与协助。”
“说明他主观,已经有了恶意。”
“或许你认为我有些主观执拗,但我这边,第一,已经申请了县局同事协助;第二,按照远藏进埋的一般习惯,我还是认为龚家父子会将受害者就藏在这附近,甚至就在地下挖洞。我相信,很快会找到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