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放血疗法
放血疗法
当然所谓的放血不单单是字面上这么简单，毕竟蚂蟥可不会顺着血一齐流出来，反而是逆着血液往深处挤。但抹上醋或者酒一类的东西就不同了，蚂蟥厌恶酒醋，也厌恶噪音和振动，轻拍皮肤就会顺着出来。
赤脚大夫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竹青涵的提议，现在春兰状态不好十分虚弱，如果放血有可能会出现意外。但是继续养着也是不妥。蚂蟥的生命力繁殖能力都很强，春兰永远不可能养好身体，只是提供蚂蟥更多养料罢了。
左右为难之际，春兰忽然跪在地上向赤脚大夫和竹青涵磕头，“放血吧，生死有命，总比现在不人不鬼的强。”
春兰磕得很用力，地上都渗出血迹来，这番动作让腿上的蚂蟥疯狂乱窜。
竹青涵和赤脚大夫对视一眼，赤脚大夫点了点头，“好，你到床边躺下吧。”
竹青涵负责去烧热水并且把酒热好，赤脚大夫烫了烫刀具，这种怪病药石无医只有直接切开骨肉治疗了。
春兰平躺在床上脸色平静，赤脚大夫拿来麻沸散让她服下，等春兰眼神开始涣散时便开始动手了。
先用绳子将腿根部绑住，这样能防止蚂蟥慌乱之中乱窜去到其他地方。绳子连续缠了三条，接着烧好的酒抹在腿上，赤脚大夫用刀具缓缓割开春兰的腿肚子，手掌在两侧轻拍。
期间竹青涵端着盆接着，只看到一个个圆滚滚的黄黑色软体东西从伤口处掉到盆里去，甚至到了盆里还在不断蠕动身躯。
等流出来的血是鲜红色后，赤脚大夫迅速拿来针线缝上，早就准备好的止血药洒在上边。很快伤口便停止流血，而那些藏在腿里不断鼓动的小包也平静下来。
擦了擦额头的汗，赤脚大夫有些虚脱了，摆摆手让竹青涵给春兰换一片参片含着。等把周围都收拾干净后，竹青
涵便让大夫先去休息，这里自己看着。
“去，跟她男人说一声，我还顶得住。”赤脚大夫说道。
竹青涵才想起，自己还未和马有才说过呢。若是春兰没事还好，有事的话…
担忧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春兰，竹青涵擦擦手往外走去。
那边马有才一天都没见到自己媳妇了也不急，这些日子春兰跟发了疯一样老是说自己腿上有蚂蟥，春耕正忙的时候还躲在房间里说要烧死蚂蟥，人不人鬼不鬼的看着就恶心。
此时马有才正在村头看着几个老大爷下棋，看得十分认真，就算花絮落在肩头上也只是不耐烦地拍开。
“春兰刚才在赤脚大夫那治疗，我来和你说一声。”竹青涵说话的语气僵硬，若不是念着春兰的娘家人比较远只能通知马有才，看到马有才这模样早就转头走人了。
马有才百忙之中抬起头哦了一声，漠不关心道，“诊金我可不会出。”
竹青涵深呼吸一口，缓缓道，“只是通知你而已，不用你出诊金。”
听了这话马有才安心了，更加入迷地看着老大爷下棋，连问都没问一句春兰怎么样。
见状竹青涵不再多言，反正自己已经把话带到。
回到赤脚大夫那，春兰还是昏迷不醒，方才失血过多脸色显得有些灰白。赤脚大夫拿了毛巾沾冷水敷在伤口处，看到竹青涵回来还特地朝后头看了一眼。可惜竹青涵身后空荡荡的，没人！
“她男人不肯来，”竹青涵叹口气，“今天春兰能不能挪动？毕竟男女大防，我想把她带回家照顾。”
赤脚大夫没想到马有才会这么冷漠，挑了挑眉头，“伤口才刚刚结痂你觉得呢？要不你就住我这，我到外边找地方睡去。”
这下竹青涵有些不好意思了，赤脚大夫看病诊金不高，现在自己还要霸占他的屋子，怎么看都不合适。
咬咬牙，竹青涵道，“不如先住我家吧，不然我心里面过不去。”
赤脚大夫没有推辞，收拾几本医书站了起来，“今晚如果能挺过去就没危险了，要是发烧你先用酒降温，然后跑来找我。”
竹青涵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并且托赤脚大夫和马六婶说明情况，免得六婶看不到自己担心。
等赤脚大夫走了之后，竹青涵守在床边翻着一些行医笔记，这是赤脚大夫允许的。
看了好一会有点犯困，竹青涵伸出手探了探春兰的额头，还好没有烧起来。只是外边夜色尚早，今晚还没过去呢。
此刻竹青涵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拉上马六婶一齐来守夜，好歹能轮流休息片刻。现在只能撑着一双眼皮，手里
的笔记已经翻了五六遍了。
月亮渐渐落下，当消失在山丘下时，周围变得漆黑一片。竹青涵知道，这是约莫凌晨五六点的样子。摸了摸春兰的额头，竟开始发烫起来。
从地窖里拿出冰块用布包着放在春兰额头上，接着又用酒在春兰身上擦拭两遍这才帮她穿好衣服，抓着烛台一脚深一脚浅地去找赤脚大夫。
才走到小院外边，院子里的大公鸡突然“喔喔”叫起来，吓了竹青涵一跳，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也不知赤脚大夫是没睡还是比较警醒，总之听到动静便披着外袍走了出来，压低了音量问道，“烧了？”
“对，已经用酒降温了。”
赤脚大夫听罢便跟在竹青涵身后走，让竹青涵继续用酒降温，自己则抓了几味药草开始熬药。那味道弥漫着整个屋子，在火光下赤脚大夫满是皱纹的脸一半红一半黑。
端来药水，竹青涵吹凉了喂春兰喝下去。此时春兰烧得
已经有点糊涂，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就是不肯喝。
赤脚大夫示意竹青涵让开，自己上前将春兰的下颚卡住，春兰不自觉地张开嘴，接着一碗药水就这么灌了下去。为了保险起见，赤脚大夫没有立刻回去睡觉，而是代替竹青涵守在床榻边，让竹青涵先去歇息。
“她丈夫还没来？”赤脚大夫打了个哈欠问道。
“估计不会来了吧，等天亮我再去说一声。”竹青涵苦笑，虽然平日里马有才看起来人品不好，但竟能薄情寡义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