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四面八方皆是路
此时的王符周围是一片了无尽头的汪海，而他正处在海洋中央，如此静静地团座，浑然不觉此刻处于何处。不知多久，王符的头顶又是有一团莲座冉冉升起，后身躯游动着的灵力萦绕上了莲座，一抹粉色缓缓在莲座上聚现，一朵莲花正在缓缓绽放。而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在这团莲座上的那朵绽开的莲花中央有着一枚微弱的火焰种子，莲座轻轻地从头顶飘向了王符的身前，正好与王符的眼睛平行，一阵清幽的气息传到了王符的鼻间，本是痛苦的神色在嗅到了这股奇香后，神色开始渐渐平静下来，焰火种子发出的温和光芒给身前的王符带来了丝许暖意。
有些昏昏沉沉的神智在此时有些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那刻，看着眼前这团温和的冰焰莲座，发白的嘴唇微微扬起，欣慰道：“如果没有前辈的灵阵护体，我这心海怕是要干涸了。”
王符还没有感觉到此刻心海的变化，再次盘起了腿，平静了下心神，闭目再一次进入了状态。心神再一次进入了身体里，仔细认真地感知着身体内的奇异变化，无论是经脉还是骨头，都是成倍地增强了不少，身躯极为的有力气，经脉甚是舒畅，而在感知到心海之时，才是真正惊觉此处才是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若是说之前的心海虽称呼为海，可一眼可望至尽头，现在却是这真正的汪洋，四周无垠浩瀚。
“呼……”王符本以为这便是入了道德境，可心头里隐隐感觉到似乎缺少了什么，“这应该不是道德境。”王符记得顾西延说过的话，入道德讲究的道与德，二者必然要有才算真正的入道德。
“德”每个人生来就有，这一点自己应该已经具备。那么，应当就是“道”字。
“‘道’释为路，可这路究竟指的是什么路？”王符看着眼前没有方向的汪洋，看着眼前的汪洋许久，下意识地说出了两个字，“方向。”
看着四周皆是平静的汪洋，王符眼神不禁玩味起来，忍俊不禁道：“这世间哪里有什么正确的方向。”
一点便是一处方向。
王符起身，看着眼前的无垠尽头，伸出食指来，指着身前方向，淡笑着点了起来：“小公鸡点到谁我，我就选谁。”
点的方向是左边，而这里的尽头依旧是无垠的浩瀚。
“这就是我选择的方向。”
“我cao！”王符脱口又是一句大骂，转念一想，暗自懊恼着自己忘记了这考验是有六日时间限制，王符不知道这里面的幻境一日是外面的几日，但自己在幻境里逗留了如此长的时间，不可能只有一天的时间，更何况之前在渡江渡江里已是花了不少时间。
这要是过了时间，也算作失败，那到头来得不偿失。
可正当踌躇着该如何走出这片幻境之时，睁开眼睛时，却是见到了四只清秀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自己，顿时把自己给惊吓到，身体哆嗦了一下，冷汗频频。
两女都被王符的惊吓表情给逗了笑，一个捂嘴轻笑，另一个爽朗地大笑起来。两女的的可爱模样在不经意间，惹来了周围不少的注目。
王符拍了拍胸口，呼了一口大气，眼神里不禁埋怨道：“两位姑奶奶，不带这么吓人的。”
林湘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是你自己吓自己好吗？我们可没闲工夫吓哥哥你，快些过去填名字吧，时间不多了。”指了指不远处的东角边上的纸笔席。
王符一惊，急忙问道：“现在是第几日？”
“第六日，距离结束还不到半个时辰。”林湘回答道。
王符赶紧站起身急匆匆地就跑了过去，纸笔席上现在就只坐着一位先生，王符走近揖礼道：“先生。”
这先生中年模样，此时正慵懒地靠在案桌上闭目养神，喊声传来这才醒来，看着眼前站着的王符，微眯着看了一眼，执起墨笔，声音懒切：“名字。”
“王符。”
墨汁刚在纸上点了一捺，这位先生的动作霎时一滞，似是没听清，又道：“什么名字？”
“王符。”王符不得不重复道。
先生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少年，心中不禁打量起来，“这是犯了什么事儿惹得诸位长老不快，竟是要对此子惩戒一番？”
“咳咳，你所上的可是望首峰？”
“是的。”
先生沉眉，放下了墨笔，解释道：“抱歉，你的名字暂且不能写上。”
王符疑惑，问道：“为什么？先生。”
王符的眼珠渐渐暗沉了下来，但表情还是显得淡然，动作也是礼貌有加。
这位先生没有答话，因为想不出该怎么答复他，他自己也不知道理由是什么，可正想着该如何回答的时候，王符耳边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小子。”
闻声看去，王符急忙鞠身道：“顾前辈。”
那位先生也是急忙揖首，恭敬道：“长老。”
还是一件旧色长衫，衣着不受拘束，穿着极为随意，笑意盈盈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想知道些什么，我来告诉你，去我那喝杯茶。”
王符很快就心领神会，恭礼道：“有劳前辈。”
顾西延后对那位先生先是微微点头，看着王符淡笑道：“这几日的二楼有些潮，带你去个别地儿。还有你们两个小丫头，书宴开始还有好多时间，一道去吧。”后又跟着不远处的两女说着。
林湘看得出这位老者身份颇为尊贵，神态显得颇为拘束。徐子聿之前便认识顾西延，从小就就是叫他顾爷爷，一直亲近的很，笑笑道：“顾爷爷，我们俩不喜欢喝茶，有吃的吗？”
“有，而且那里的好吃得很。”顾西延笑着回答道。
看着三人亲昵地走远的背影，纸笔席上的那位先生心中不禁有些惊讶：“这小子竟然还认识顾长老，身份怕是有些来头，幸亏刚才没多说话。”
……
相貌英俊的人走在石道上会引来注目和此起彼伏的羡慕声，相貌丑陋的人走在石道上也会引来注目，可并非羡慕，而是纷纷扰扰的嘲讽与细碎的议论声。
“哇，这人长得实在太丑了些，你看你看，我看了一眼后都不敢再瞧。”
“呕……我要吐了，环儿。我今早吃的饭怕是要吐出来了。”
“我也是，我也是。”
“哇，怎的还会有这么丑的人？”
议论的声音很小，然讨论同事同人的声音多了，声音自然就清楚了很多，这众人口中的“丑陋”少年却显淡然，全然不在乎别人眼中口中的自己，淡定如初地向前走。
这条宽敞的路很长，两边的石栏隔一段便是有着不少的人，少年每走一段，便是杂声四起，然而神色一直处然不变，低着脑袋，向着经阁走去。
“你说，他若是长得不这样，我估摸着媳妇儿怕是要成羊群了。”一男一女远处静静地看着那个少年，戏谑道，“也幸亏他长这样，你才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