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平凡的对剑
这是一场或许没有硝烟的战斗。没有灵力，二人的对战就像是平常的练武，若是真正要说有硝烟，也许只有那剑与剑对撞所摩擦出的点点火星。
“没了灵力的对战，如此也是有趣的很。”嵇康声音落下，手中的长剑再次执起，身间青衣似是微微飘动起来，无风却似有风。
王符鞠身，面色平静：“请赐教。”心中虽有紧张，但也是深知这一次对战至少他们二人都不曾可以动用上灵力，某一种程度上两人是处于一条起跑线上。
但如同嵇康先前所言一样，他用剑几十年，即使是愚蠢呆愣的武者修习了几十年的剑法，在对上一个年龄且才十四五岁的孩子，即使如自己所说修剑十年，可自己的这个十年与嵇康的几十年相比，若是来做比喻——自己便是那初出茅庐的少年，而嵇康就已经可以称之为老前辈。
前辈对上少年，任何人来看都会知晓这对战的胜负结果会是如何。
在这思虑之时，少年只觉周身顿时升起一丝骇浪的波动，刹那间再观望四周时令发觉到这本该是冰凉的石板地此刻却是不知觉地铺满了细碎的石子，碎石在被拂动的时刻，嵇康的身影却依然消失在了原地。
即使一直将目光聚集在嵇康身上的王符，丝毫没有在第一时间里反应过来，再而将目光看向他时，身影却已经来到了他的头顶！
王符心中顿时骇然不止，不借助灵力的运转，竟是直接跳跃到如此高度，后一秒瞬时就向后暴退，剑光微凝，见一黑影陡然猛冲而下，即使没有灵力，这嵇康手中的剑却依旧散着光芒。
剑啸袭吟，剑长驱直入。
这一剑的威力显然超出了他的想象，还有的是连得嵇康自己也发觉自己的这剑似乎威力甚大。
这一剑将一块莫名的大石刺裂，王符心中旋即讶异是何时在原先脚下有这么一块大石头的？
剑还没入地表半尺有余，没了灵力的战斗，嵇康已然许久没有去如此靠着单纯肉身对战，显得有些生疏。
或许说，太生疏。
力度显得控制不住。
剑速也变得极为缓慢。
另外的还有，刚才自己的这一跳，似乎弹跳的力度有些高，此时站立着，隐隐有些疼痛，另外的……嵇康还需要脸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才行，看着躲避开的少年笑了一笑，“没必要躲。”
王符心中微微有些开始变得更加警惕，“这嵇康的身体素质自是比我高出很多，仅是刚才的那一剑不借助灵力就已然可以斩开一块大石。”暂且不去谈论这嵇康手里的这把剑品级如何，一般来说大圣宝品级下的剑也当是可以削铁如泥，削这块大石自然也不在话下。
但显然的是他斩开这块大石的原因必然包括了前面的两点。
后一秒王符打算选择率先出剑，执剑再起，脚下虽没有灵力运转，但少年的速度却也丝毫没有多少的缓慢，剑啸伴随在王符周身，穿行迅速向前，剑光散着光芒后而便是向着那嵇康迎去。
二者的距离本就极短，嵇康无法躲避退让，而且后者本就没有选择躲避，顿时迎剑向前，嘭！
双脚剑轰然相触，一时间火光印刻在两道剑躯之上，刀光剑影闪烁在两道凝聚一起的目光里面。
响声起来，即使无灵力，二人直接对剑却是依旧让这寂寥的四周响起一道道的碰撞激烈响声。
此时王符面色凝重，面对上一个成年之人，自己无论从力量还是其他方面都远远不及嵇康。
两剑此刻又一次碰撞相触，火星轰然再蔓延开，然而这次王符没有了之前的后退可能，只见嵇康身后左脚猛然一踏，巨大的后劲直接就将王符的身体震开，手中那剑再来，少年幸得再次惊险阻挡下来，然而却依旧是只得狼狈地往后退开，幸运的是这一后震的力道因为没有灵力的加持并不显得重，只是稍稍后退了数步便是停了下来。
不过，这一次的攻势也已然是惊颤到了他的心神，这嵇康的剑道俨然达到了他之上，也许更加的高。
此刻王符已然明白了些什么，先前他曾说剑靠的不是资历，眸间不禁轻轻一笑，“前辈这是在教育我？”
嵇康笑笑，“看来你这个小家伙心思缜密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
的确，方才他的每一次出剑，速度皆是不同，且是按着缓缓上升的档次前进。
王符尽量在这刻时间里将略微紧张起来的心神渐趋平静下来，随之淡淡道：“前辈的剑还不够快。”
嵇康看着身前不远的少年，看着依旧平静的目光，自己方才的那几剑竟然丝毫动弹不得这少年一点波动，反而再看得时候更觉得是愈加显得安静，心中不禁暗自猜疑起来难道这是在观察他的剑法出招？
没了灵力运转，使剑的速度还是其他的都显得缓慢下来，刚才的几剑自己并未步步紧逼，想来是自己不能再这般下去了，若是被看穿了剑法招式，按着这个心思细腻到令得他都有些惊叹地步的少年，其剑法还是其他实力决然不会太差，或许还有可能比他都是要强的多。
嵇康的面色渐渐变冷，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在等是吗？”
王符微怔，不知他是何意，但见其面色似乎沉凝，或许是知觉到了他的想法，索性也不必再保留什么，毕竟自己写小伎俩对上这人自然很快会被看出来，后面还不待其说话便直接脱口而出听其笑道：“你在等我的剑式，既然无灵力的对战，那么我的剑式若是仔细去看，也许你就会看的出来什么东西，从而再寻找出我剑式的缺口之处，再从这里面取得获胜之道是吗？”
王符心中一惊，然神情却是依旧处变不惊，淡色萦绕，决然看不出此刻心中微微有些紧张的心态，出声道：“看来，前辈的心思也很缜密。”
嵇康大笑：“哈哈，小家伙啊，你作为天选子，这般的作为是不是显得也太对不住自己的这身份了？”
“寻胜之道不分优劣。”王符淡淡道。
嵇康耳边听得这话，不禁调侃声起来，“嗷？按你的意思，那若是为了寻求大道，我杀了我师傅也自当并不算错了……”
王符摇头，心中隐隐地觉得这个叫做嵇康的人似乎这心性上有着一丝不同于常人，“我所说的优劣只是对于自己……你所做的是大逆不道之事，这与劣已然并非可以比拟。”
嵇康不恼不怒，笑声显得淡然，“大道之上有绊脚石在，这块石头恰好阻断住了你前行的路，你会如何做？”
“移开。”王符丝毫没有迟疑。
嵇康一笑，“那就对了。我做的就是将它移开而已。”
嵇康本以为是这个少年被自己带了进去，然而其后来所说的话却是出乎自己的溪意料，“教授你东西的人永远不会是绊脚石。”
“他是。”嵇康沉声冷笑道，“在你心里不是罢了。”
“你杀他，只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罢了。”王符丝毫没有拐弯抹角，冷然回答，“你杀他，是为的你自己；你杀他，是为的你将来的修行。你为的是这碑塔。究其原因，还是……所谓的贪欲。”
“……”嵇康想笑，笑的原因是……他从小到大活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被一个这么小屁孩儿教育知识，在他听来无论是从声音还是样子上都是一个孩子模样，但所说的每一句话却像是一个老者娓娓道来一样，这实在是显得太格格不入了。
究竟会是一个怎样的人教授出来的，“你有师傅吗？”
王符点首。
“他应该高兴他教授出了一个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还教会了他如此凌厉的一张嘴。”嵇康淡淡笑道，“可惜的是，你师父难道没教过你有时候优越感多了，也许会很让别人讨厌。”
剑再起。
长袖轻轻一挥，一道蔓延着青色的气息绕着一条细长的直线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