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少年论道
石碑依在。然而此刻坐在旁边的嵇康却已是红血挂在嘴边，且又是时断时续地咳嗽了几声，“呼……这倒是有些累啊。”
观摩了如此久，却如同之前一无所获。
“是差了什么吗？”嵇康蹙眉，“难道是要那个天选子来才是可以？”然而很快的这个想法便是就被掐断在猜测里面。
若是真的需要天选子在，他的师傅自然也没有机会独自观摩石碑，除非自己的这位师傅是天选子。
可是为什么观这碑至少已经一个时辰再多，却依旧无处可施展，显然……他们缺少了一点。
那点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
此刻的疑惑俨然可以作用在此时王符的身上。
古梯还在眼前，云雾愈加浓郁，古梯还在眼前，前方的雾气依旧重重如连绵山海不觉，浓雾遮掩觉厚重。
还是没有终点。
王符此刻想要休息，这一路走上来，不知走过了多少阶梯—千百？已然是太少，少年虽然没有仔细去数步数，然脚下传来的疼痛便已经达到了极点，幸得灵力还剩余一丝，然这剩余的灵力却只得停缓在此刻一些时间，王符实在已经不想再继续前行，若是能够重来，更是可以选择丝毫不在意地丢掉这个前行的道路。
“路漫漫其修远兮。”王符慨叹，“这路太远，太累。”师傅曾言此话告诫自己，现在想来却是不假，但……着实令人头疼劳累。
只是，如今后路也不知该如何，唯独前路尚可走，少年显露稚幼的一面，稍稍白了一眼前方，似是哼了一声表示不满，而后却是选择继续走。
嗒嗒。
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百步有余。
气喘吁吁的同时，耳畔却是不知名地迎来了一道轻微的声音，“茫茫前行，不知所谓。”
似是诫告、责备的话声一落，王符双脚旋即停顿在原地，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少年不昂稍有动作，生怕惊走了此刻的声音之人，目色微转，却是不见有人，诚然随之鞠身恭敬向着这片空气询问：“敢问出声之人是何人？”
声音似乎并不理睬他的问题，转而声音再起，然所说之话又觉责备的态度：“修行如路，漫漫而远。如你自己所讲，那你为何又是有着这般的埋怨？”
王符心中一顿，然不禁轻笑一语，心中还是嘴中他并不认同这一点，再躬身揖礼回道：“人之有六情，人生自有苦涩、苦闷之时，若是连一丝的埋怨都不曾表达，那这般和无灵智的灵兽有何区别？”
“修行之道可自成自控情绪。”声音锐利之极，“你却是没有调整好心绪，便行走上前，这梯自是无口。”
王符一笑，深觉这出声者估摸着会是一个老古板，但转念一想，这出声者的身份会是什么，“前辈的意思是……需要摒弃一切杂意行走？”
“……”声音未答，然背后之话却是清楚至极。
然而，“若是如此……”王符看着那片浓雾，“我不介意按着自己的心态来。”
嗡。
这古梯之外的幻境似是震颤了一刻时间，王符深觉是不是自己的这个回答惊怒了他，心中不禁暗自有些淡淡懊悔起来，这话说的是不是太逞强了些，然……王符心中的这个想法却不禁只想了一会儿，转而继续按着自己的想法道：“前辈之言实则在理，然……前辈的话里却是缺漏了一点。”
沉默一刻，声音再传来：“何？”
王符此刻弯腰再揖礼：“人有喜怒哀乐，生活之中有柴米油盐酱醋茶，七情六味皆是蕴含其中，若是为了这所谓的修行大道，撇弃了这些……值得吗？”
“……”声音再次沉默，再言，“继续。”似是在沉思。
少年一怔，怎的自己这样说了还要讲啊？这下……有些尴尬的是，王符要说的也差不多完了，但现在也不好不继续，随之在脑子里小小整理了一番，很快就在脑海里想到了一个话题，率先是询问道：“在这之前，晚辈想先问前辈一句话."
“说。”声音直接道。
“前辈是人？”
声音传来的方向，一道隐藏在其中的身影微微一怔，心中不禁生出来一些怒意，‘这话是何意？！’然嘴边却是有些不乐意地出声回答道：“自然是。”
王符耳边听得，眉眼稍稍一开，淡笑道：“既然前辈是人，又为何不接受人之苦之乐？修行大道千万，又是何必舍弃七情六短登大道？”
声音呵呵一笑，反驳道：“不一心一意，又何来终登大道？！古来，登入圣道之人，皆是一心一意对待修行。圣人孔夫子一生专修儒意，开大学，授万生，方成大圣……古往今来，这些例子还少？被俗世之人情耽搁，已经有多少人的修行皆是停滞在记忆二字。”
“前辈认为踏过人情二字，所需要的就只有一个办法是吗？”王符距离那个地方很远，但师傅却是曾说过一句关于人情二字的话——“世人皆言人情境界是为最难，何为人情？人情二字，讲究的是人，然情字最难。许多的人到达了这里，皆是认为自己唯有摒弃世间的情欲、爱情、亲情、友情诸如之类，唯有舍弃方能登上上大道，可是你师父就不同了……嘻嘻，你师傅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后面的话，王符一直铭刻在心底，旋即就用异常平和的语气说道：“若是为了达到舍弃人情，这九境不晋也罢。”
“可笑。”声音直接嘲讽出声。
不过王符却是没有因此尴尬或是生出怒意，依旧彬彬有礼的模样，向着不知在何处地方的声音鞠身，转而说道：“舍情登大道倒不如……身怀赤子情怀，尝遍江湖之酸甜苦辣，这般畅怀人生之苦乐，岂不是更好？”
这话以往一位大圣也是曾言，更在他的典藏里的一则故事生动体现，那人便是道家圣人庄圣人，只不过……即使是后来人里，也是对于庄圣人的那则“庄周梦蝶”故事大多是存着片解，圣人因乐而登大道，古往今来少之又少，许多人更是认为庄周之所能登大道，靠的便是对于世间道藏的深入理解和自身的修行天赋，且又是如杂文或是正统典藏里皆是将之比绘作吃苦耐劳、只为登大道的苦修人。
古今虽有支持庄周因乐而成圣的话即使连绵不绝，不少人传之于耳边，然而……这实在只有一部分，小部分罢了（剧情需要，切勿带进去）
见王符许久未语，声音在迎来，语气之中似是带着一抹笑意：“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自然而然，他倒是想继续听这个少年的解释。
王符此刻起身，拂去沾染在衣衫上不少的水汽，微微凉的触意迎来，轻声笑道：“恕晚辈不能苟同。”
身影似是有显一股怒意，这周围又再一抖，“那你想要继续这样漫无目的地走？所谓修行路，自然而然需要舍弃一些东西方能成就大道，你心中的怨气来自很多，被俗事缠身，又会有如何的机会走出？即使你是天选子。”
话语之中似是带着一股不屑，不过王符却依旧未恼，因为这声音的告诫确实不假，自己心中所埋藏的故事太多，他所需要的不仅仅是修行，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需要他取完成，两边不偏不倚皆是不能够倒下。修行甚重，俗事也需要。
然而声音却是要告诫他的是他的心底埋藏更重的是俗事，而非修炼，这样下去自然不会登上大道，王符听得出来，出声之人是在惜才。
王符处之淡然：“前辈，生而为人便是要品尝苦乐同时一起行大道，何乐而不为？”
声音呵呵不屑，“若是如此，或许最后你会两头皆空，这样的结果会让你更加的失败，到那时，自是没有后悔二字可言。”
此刻，王符停滞在原地的前脚踏上，转而再次后脚。
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