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天选之人
“神力波动决然不是你们两人的剑气可以解决。”莫山的话声里不带半分的不同语气,“要想真正打败这道碑塔分身,唯独只有神力波动对上神力波动。你们二人的剑势虽然很强,但对于那家伙来说,却是只能算作不痛不痒。”王符凝沉,心暗自想道:“神力波动我从未使用过,更不必说其如何催转出来。”
莫山似乎停顿了一刻,转而才是答道:“你那师傅不会没有教授过你。”
少年旋即一怔,心中思绪飞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狂涌回忆起师傅教授的知识,可无论怎么想,却实在是想不出师傅什么时候教授过他关于神力波动的东西,“师傅没有教过。”
“没教不代表没在无意中用过。”莫山冷笑一声,只见其只见一旋,一道如细微游龙的气息从他的心海处传出,在其之中游荡了一会,短暂停留作罢,就穿出了心海,流向了王符的各处的经脉,转而传来的声音却是更冷,“哼,我说那老头当初为什么要将这股气息留存在这里,原来他早就料到了你总有一天会有用上神力波动的对手。”
这股气息仿佛就如同一道剑气,缓缓游荡了周身以后,这短暂的一两刻时间,随之就迎向了他的脑海里,转而盘踞其上,嗡嗡声在王符的脑袋响起。
“这是师傅的神识?!”王符心神一震,这传达给自己的竟然会是师傅的神识,而神识里所要告诉自己的就是关于神力波动。
不过,师傅的解释依旧是跟以往一般无二,丝毫没有什么进步的样子,饶是他这个亲传弟子也是听得不禁云里雾里,心中忍俊不禁道:‘师傅啊,你这解释就不能进步一点?!’、
此时硝烟已散,徐子聿也是缓缓踱步来到了王符的身边,看着已是面色渐渐恢复了不少的王符,但心中还是忍不住发出声来询问道:“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王符将这道神识完全吸收,也是旋即没有任何迟疑回答着笑道:“没事。”
目光再次看向那一处地方,只见那长袍人此时手肘抵在了剑上,甚是一副轻松的样子,而后却是直接见到了其缓缓拂袖而起,用手中长剑舀起一滩细浅的水,水旋即停滞在长袍人身前的半空里,剑微动,却不见到底如何动作,横生而出的一滩水被切割成了一滴滴的水珠,二人屏息而定,皆是又一次持剑起,不过王符旋即动作迅速地就将徐子聿拉到了身后,本欲又有些怒气的少女,刚才可是已经看到了自己那一剑的威力,刚欲出声的时候,却是直接被王符打断道:“这人的攻势近乎全是神力波动,单纯的灵力攻击没有一点用处。先前施展出的一剑虽然强悍,但你也应当看得见,那一剑的威力再如何强大,都无法给他造成更大的伤害。”
“……”徐子聿从一些稀珍典藏里面知晓过这所谓的神力波动,“神力波动攻势吗?可即使这样,你也不能逞强!”徐子聿觉得他也只是知晓这神力波动,这神力波动可不是平常人能够轻易可以催动出来,灵力攻势需要更大的境界才能够攻击到敌人的心海,然而这神力波动的每一道攻势无不都是直接对上敌人的心海,若是得逞,那攻势就会将直达对方心海,若是完全攻击到,那必然是重创。
心海为何物,灵力运转的中枢位置,心海被重创的人,灵力便是无法传达开周身,这便与常人无异。
雨袭来。
雨珠迎空化剑,化作白光之势,向着他们二人迅掠而去,而在其剑气之后,更是蔓着浩瀚白光。
雨剑再至,威力俨然到达巅峰层次。似是无声,然此刻无声却胜有声。
呲啦。
第一式雨剑撕开了王符左边的袖口,随之迎来的第二式雨剑割开了另一边的,转而第三剑轰然迎上了头顶,云云间,似有雨珠坠落下来,刺眼的光在他二人的周围闪烁开,不待有丝毫的迟疑,一枚细弱如手指大小的雨珠旋而迅速分裂开,“小心!”王符眼眸一怔,下意识直接环抱住了女孩的腰肢,紧抓旋即灵力猛地一动,右手长剑直接向着身后暴退而去。
不远处的长袍人面色似乎微微一滞,显然没有想到这小家伙竟是选择强行破开一处雨势屏障,不过转而见笑声消失,只见其握剑的五指微动,充沛的一股剑气由然生起,风迅速,剑气虹光急掠,不存一丝一毫的犹豫,一秒罢已然来到。
嗡。
嘭!
前者一剑与后者一剑相碰,显而易见的便是后者节节败退,前者一剑锋芒毕露,气势如同雷霆乍势,且又是没有给予一点的留情。
王符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再见手里所握的这剑,此刻“弱慈“与折剑分离,长袍人面容依旧,笑意斐然,不曾一语。
双方之间的争斗,自始至终本就没有所谓的运气,王符和徐子聿完败。
心海之中凝目的莫山此刻也是慢慢睁开了眼睛,心中暗自冷鞥嘲讽着这小家伙的师傅,“当真以为一道神识就能帮得了自己这个笨徒弟?”不过此时的莫山心中却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恼怒,反而是在察觉到了接下来的局面以后,心中畅舒了一般,“也好,这小家伙死了也挺好。再沉睡几百年罢了。”
然而,在莫山沉默一刻,眉间却俨然生出了一股凝集起来的骇然气息,鼻间一哼,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即使王符先前的那一剑抵势用上了师傅所说的神力波动,然终归是无用之功,少年手里的弱慈消散,折剑嗡声一颤也旋即离开,甚至是徐子聿手里的那把大灵宝品级的灵剑此时也不知为何颤惧起来,但此刻的少女也顾不得其他,急忙跑过去搀扶住欲势倾倒去的王符,眼神担忧道:“王符。”
王符苦笑,擦拭去嘴角露出的血迹,苦涩道:“抱歉。”
听着少年的歉意,白皙手掌缓缓按上了前者的脉搏,却是已然发现心海干涸,先前的那三道雨剑攻势已是彻底将王符的灵力彻底近乎消耗殆尽。然此刻那长袍人的剑依旧浮于头顶,仿佛后一秒就会引来,那他们两人结局便是可想而知,少年神情疲软,右手缓缓握住女孩的纤细手掌,轻笑道:“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来这里。若是不来,我自己死了倒也无所谓了。”
徐子聿此刻的心神渐渐宁静下来,看着怀中少年的苦涩模样,眼眸缓缓游出一股泪意,似是在缓缓游动在周围,少年笑笑:“有什么好哭的。倒是我,连累了你。”
头顶的剑光越来越耀眼。
凄厉、刺耳的剑声没有出现,凌厉、霸道的剑意没有出现,似乎这一剑落下,连那道光都没有再闪耀,按着同样的频率裹住了两人。
没有嗡声。
很久,似乎很久。
滴答滴答的水声打在了脸上,昏昏欲沉的少年被这冰冷的触感打醒,几滴水还沿着鼻间的凹陷处缓缓流向别处,很快淌进了嘴巴里,咕咚。
少年下意识地喉咙一动,眼神睁开,落在眼中的是昏暗的景象,头顶……是一副壁画,因为灯光微暗,他看不清,随后少年觉得全身很是酸痛,就像散架了一样,一些地方还传来剧烈的怵痛,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后一刻,他才发现之所以看不清头顶的那副壁画,是因为在那上面裹绕着一层厚重的浓雾,浓雾遮掩着,能看得见只有那副画里隐隐露出的一朵含苞待放的红花。
后来,“醒了?”
清脆柔和的声音突兀地传到了他的耳边,生性警惕的少年冷不丁地身躯一震,目光随着声音寻去,最后定格到了某一处的方向,在那里,铺着一块蒲团,上面坐着一位年迈的老人,老人看着他,灯光微暗,所以他看不清老人的脸,但却是可以清晰地看见那双隐藏在黑暗里散着光芒的眼睛。
少年见过很多的眼睛,看过最美丽的眼睛,看过最睿智的眼睛,也看过最猥琐的眼睛,可是眼前的人他却看不明白,这对眼睛里究竟存在着什么,睿智?神秘?美丽还是澄澈?他看不懂。
很快,老人声音再起,语气里带着一丝平静的笑意:“你叫什么?”
少年一怔,但很快就回答道:“王……咳咳,萧然。”
老人噗嗤一笑,淡淡道:“你脸上的这张东西让你有了两个名字,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真名。”少年自然就是王符。
王符旋即道:“王符。”
老人笑意浓郁地看着,“王符道友,你是第二个来这里的人。”
王符似乎有些困难地站起了身,毕竟躺在那里和这位神秘的老前辈对话实在是不礼貌,不过王符却是俨然忘记了自己所受的那三道霸道雨剑之势,老人眉眼淡淡一眼,“躺着吧。”丝毫不容置疑,转而王符更是直接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住,又一次回到了原位,转而再听老人的话,“接下了我的三道雨剑,却还是能有气息,看来你身体里的那小家伙很强。”
话语一出,王符顿觉心海中的某一处响起了沉闷的声音,就像是有声音在抱怨一样,老人眉间微扬,随之呵呵笑道:“已是耗尽了生机,就不必再耗费所剩不多的精力了。”王符可以确定的是这句话并非是对着自己讲,转而再想到前面老人的话,这个人竟然是一眼就看见了他身体里寄居着的莫山?!那岂不是他也知晓自己身体里的是什么东西了?心思一出,又是引得了心海一阵躁动,本就疲倦虚弱的王符此时又是觉得心海一阵胸闷,他可以明确地知道这是莫山升生气了,可又是生了什么气?!
不过,老人却是笑笑道:“她是告诉你她啊,不是个东西……”话语说完,却又是引得心海一阵莫名躁动,王符这个瘦小身板又是全身麻酥,疼痛那个难忍啊,老人赶忙假作咳嗽了几声,解释道:“她这是让你好好说话。”
“……”王符此刻无言,这第二下躁动明明就是你这老头做的!?
不过,回归到正题,王符此时再去感知心海时,却惊异地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叫唤莫山,传回来的只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全然找寻不到她的身影,难道……刚才的雨剑攻势将……“不,这不可能。”
在王符心神转入心海之时,老人便悄然来到了王符的身前,看着少年,淡淡道:“放心吧。这只是为了治好你和身体里的那个小家伙之间生存的弊端,很快就会出来的。”老人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让王符觉得老人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全部,近乎完全知晓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