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彼岸花开,光明重现
老人自他二人的眉心各自轻点,旋即间一道云游的白雾渐渐开始扩大。二人的目光皆是怔然大开,眼神之中迅速蒙上了千奇百怪的感觉。
这片白雾伴随着磅礴的灵力席卷而出,随后在两人的头顶渐渐幻化,其间带着凄厉的叫喊,不是一股,而是千百,千万,或是百亿。
嗡。
心中嗡响,后一秒头顶的雾气像是爆发了一般,强大的冲力袭来,两人的身躯旋即就被震退了数十步,随即稳下身形后,被雾气遮掩的四目在皱眉睁开那刻,,那不远处……
是一处浩瀚无垠的地域。
然而,在这地域上面,却是铺落着成千百万甚者亿万的白骨。
残破淋漓的地上,铺落着难以计数的尸骨,血早已融入进了地面,这片硕大的地域表面皆是鲜红鲜红。
这番震撼人心的血腥场景,没入眼中的第一秒,王符还是徐子聿都感到了一阵极其沉重的压抑,这是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这片地域传来的气息实在太过古老了,可即使是如此长久的时代过去了,然而在这片地域上所存留下的气息却依旧隐隐在空间中飘荡,像是无主的游魂。
老人缓缓走前了几步,望着脚下的漫漫白骨,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寂寥:“有什么感觉?”
徐子聿没有率先说话,默默站在王符的身后,两人四目相视一对,相互点头,而后听得王符出声道:“这是场战争吗?”
老人目光迟缓了一刻,而后却是带着苦涩的气息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前辈没有参加过?”
老人摇头,淡淡道:“没有……若当时我在,我想我也早就成了这里的一具白骨。”
王符此刻皱起了眉头,因为此时的他发觉到了这里的一些景象,他仿佛曾经见过,心神再次注视向眼前的这一幕时,一股奇异的感觉霎时感染和冲袭到了他的身体里,眨眼间就令得他心海之中的那家伙翻涌起了江浪。
“是她!?”王符目光一怔,然他的这番奇异状态也是被身边的两人看见,徐子聿急忙向前搀扶住,眉眼间无不是一股担心,而在前面的老人却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在王符惊恐的目光下只见其抬起了他那苍褶的手在王符的肩膀缓缓一点,嗤……
仿佛一道清幽的鹤鸣,瞬时间在少年体内响彻开,强悍的波声直接完整地裹绕住了其整片心海,仅是眨眼时间,王符胸口中的那处惊惧像是直接被固封住。
心神收回的王符,却是背脊冷寒狂流,然眼眸下的惊惧却依旧没有褪去,目光随之看向了眼前的老人,望着的目光多出了一丝的敬畏,没想到还是被老先生发现了身体里的东西。他没有选择警惕,因为在他看来,老人的意图并非有意针对自己。
随后,老人静静地收回了搭在上面的手掌,然目光却一直盯着他:“这就是我要给你第二道机缘的真正理由。”
王符面目一滞,身躯杵在了原地,旋即就意识到了什么,致歉道:“是学生……”然而少年的话却是直接被老人打断:“不过,你身体里的这些事和物以后循序渐进便好,想来只要不出什么事,结局终归会是好的。”
“前辈,是看出来了什么?”
“生前学了一些周公易卜。”老人解释着,不过随后目光里确实有了些疑问,“你这身体里的那东西为何我能如此轻易看出来,怪哉,怪哉。”
王符一闷,心中不禁暗自抱怨道,‘您老肯定是因为境界高强,所以才能轻易地看出来……’
老人皱眉,随即问道:“你这身体里的禁制甚是奇怪,貌似……貌似,有些地方与我生前的一位故友甚是相像,你父亲是谁?”
“晚辈自幼是由师傅带大,父母从未见到过,也是不知道父母究竟是谁。”王符如实说道,“不知道前辈为何要如此说?”
老人依旧皱着眉头,继续说道:“你身体里的禁制极其强大,即使是九境巅峰圆满的强者都是难以看得出来,如果你不暴露,即使处兵境界的人都是难以勘察出来,可是……我却为什么能够看得明白?!”
这话在王符和徐子聿的耳朵里进去,第一的反应和理解似乎是不尽相同,两人各自对视一下,瞬觉这老头儿怎么还自卖自夸起来了,而且还没完没了了?!
“许是晚辈的境界太低了。”王符苦涩笑道。
老人一直盯着,眉头一直紧紧蹙着,视线顺着王符的头顶,然后向下移动,然而渐渐地看到在其露出的手肘一处隐蔽的地方,那里有一块小小的印记,当即说道:“伸手过来。”
王符照做,随即道:“前辈,有什么不对吗?”老人没有回答他的话,抓住他的手,让他伸直了手臂,缓缓一转,目光停在了手肘出的那一块红印记。
这块印记呈现一团圆,上面还有一点点的疤痕印记,可是在老人看来,这疤痕似乎是故意被烫上去的,似乎是为了掩盖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烫伤的?”王符顺着视线看过去,就见到了这块印记,旋即搜索了下脑袋里的记忆,回答道:“师傅说,这是我尚且不知事的时候不小心被烫伤的。”
“你自己不知道?”老人询问道。
“恩。”王符点头。
“……”老人沉默,目光一直盯在这块痕迹上面,很快很快,他发现了这上面的缺漏,只是,后来老人松开了他的手,目光逐渐变得平静,然心海之中的一番思绪逐渐回到了某处时候。
“前辈。”若不是徐子聿的一声叫喊,老人才算是回过神来。
王符不知道老人为什么要对自己的这块疤痕如此在意,心中自然估算到了什么,但是他没有去问,若是前辈想说,他自然会告诉自己。
老人脸上搭起了一股笑容来,说道:“怎的?不想问我一些什么?”
“前辈若是想说,晚辈自然会听,若是前辈不讲,晚辈也不会去问。”王符如实地说道。
老人听得这番话,不禁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欣慰,“现在看来,我不仅仅要送你一道机缘,还要再告诉你一个不确切的事情……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你,国与家你偏重在哪里?”
王符一顿,心中暗自疑惑着为何老人要为自己这个问题,家人?“说的是她?”王符悄悄瞥目看向了女孩,却是谁知身后的女孩却也是看向了她,很显然,这两人都把所谓的“家”当做了……这秦琼神将怎会如此的像个老顽童呢?这么的……王符不觉咳嗽一声,随后也是整了整嗓子道:“国事面前,自是国为重。不过,家自然也是当重要。”
“国难当头,家难当头。两者同时涌来,你如何选择?”老人的问题极为刁钻,老练,仿佛还带着一丝的戏谑。
“……”王符沉思一刻,便是回道,“国与家,皆是重石。只是,若是我所尊的国家不值得保护,那我自然会救家。”
“那什么样的国家不值得保护?”老人一脸淡笑的模样。
“国君荒淫,奸臣当道,各地官员皆是官官相护,为了一己私欲不顾民生,这样的国,前辈会去保护吗?”王符反驳道。
老人很快地点头笑道:“不会……”话声落下,王符少年本以为自己占据了一丝的上风,然而后面却是听见了老人继续道:“只是,如你所说,国君荒淫,我且问你,隋炀帝杨广荒淫吗?”
“自然是。”王符点头道,隋炀帝杨广弑父jian嫂,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也能做出来,更是在在位时期,大兴河利,一条大运河是累计在白骨上建造而出的,这样的国君莫非不荒淫无道?与他的父亲相比,隋炀帝真的满是脏垢。
“可是,就是这么如此荒淫无道的皇帝却是为我大唐后来的版域奠定了基础,隋炀帝二十岁时便是南征北伐的大军主帅,一举挥军灭陈朝,结束了长达数百年的南北大分裂。在位期间,隋炀帝始定下现在的科举,建进士科,国子监、太学,提拔民间人才。你口中的大运河,确实劳民伤财之事,只是,你现在再看修建下的大运河,给了南北两方的民众有了多大的便利?你要明白,在大运河尚未修建时,东北两地物资皆是由陆路运输,当年我行军打仗时,见惯了满地的粮食洒在地上。你口中的荒淫无道的皇帝,却是亲征西域,后来才有了我大唐这番的盛世气派。”老人淡笑,“我说这些话,并非是我贬低太宗皇帝,太宗皇帝的光辉之所以盖住了隋炀帝的光辉,其一自然是因为太宗皇帝确实当得起千古名君,不然老夫也不会投诚其麾下……”
“前辈,您的真是太宗皇帝的兄弟吗?”
老人一听,便是大笑出声:“自然是,自然是。”
“可是,可是您为什么……都在说前朝皇帝的好话?”徐子聿不禁苦笑道。
老人目光开始变得平静下来,随即将之看向了他二人,轻声说道:“有时候,史书这东西,绘画得是胜者,即使败者在生前的光辉多么灿烂辉煌,在胜者的笔墨下,缺点永远会被放大。而这正是你口中那荒淫无道的隋炀帝,当年在这里的战争才是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