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无题
“是徐家的后辈?”身影传来了声音,淡笑道。徐子聿一怔,旋即有礼地鞠下身来,尊敬说道:“前辈,家父徐东山。”
“徐东山?”身影一疑,淡笑道,“我只认识你的爷爷,徐尧山。”话声落下那刻,只见身影那双微眯的眼睛已然睁了开,看向了她。
望向而来的并非是一股惊惧,而是一种深深的敬畏感,“晚辈见过秦琼神将!”
“老夫的将甲早已脱去了几百年之久,神将二字就不必再提了。”秦琼淡笑道,“现在外面还好?”
徐子聿有些犹豫,究竟要如何去述说这个问题,因为她觉得究竟是说还是不说好。
现今是周,而非唐。
迟疑的几秒时间,老人却是说了道:“外面现在与否,也是无关紧要,不说也好。”
“……”徐子聿神情一滞,然随即也没有去说,但心中也是明白了先前她几秒前的犹豫,这位已经历经几百年世事的老人怎会不明白这几秒的迟疑里所包含的东西。
随后,她就听见了老人轻笑道:“想不想让那个孩子也过来?”
听到了老人叫唤王符,心中就很快地想起来那个把自己扔过来的小子,老人仅是微眯着眼,但却是依旧看到了女孩脸上挂起的那份、淡淡愠怒,随即笑道:“我说了,这不怪他。”
“他说,是前辈让他这么做的,只是,这没有理由。”徐子聿其实心中很是动气。
“我在想,这个小家伙会不会真的把自己心中所挂念的人给‘狠心’扔过来,没想到,还真的扔过来了。”老人不禁一笑。
嗡!
顷刻间,老人话中的意思却是陡然间袭到了女孩的心口,‘心中挂念的人?!’‘我?!’
先前的许多种疑惑顿时生向了心头,老人选择了点到即止,没有多说什么话,“诶,有些事和物啊,还有很多的人,总会因为各自的忧虑和担心从而失去了相处的机会,我啊,看多了,所以才会想说一些闲话。”
老人的无心之举,却是在女孩的心中卷起了一股浪海来,“前辈,我与他只是认识了一日时间,我想前辈是误会了什么。”
“一日?”老人一笑,随即说道,“也许眼前的人是第一天认识,样子会随时光而变,只是有一个东西不会变……眼睛不会骗人,若是一个人的眼神能够用来欺骗别人,那这个人早已另类的‘脱凡胎入圣’。”
徐子聿沉默,她不知晓秦琼前辈为何要这么说,她想问,然而却是直接听到了他淡淡道:“有些问题的原因不必去想,想的多了,会招惹很多的麻烦,不仅是你自己,还有其他人。”
“前辈……”徐子聿想再问,然而却是被老人打断道:“这个孩子的背后东西太多,自然有他的理由,我能告诉你这些,也是因我与你爷爷也算有缘。”
老人点到即止,便是旋即极为平常地转移了话题:“好了,有些话不说明得明白,最好。不问不闻不考,方是人之上上境界。”
徐子聿自然知晓这是前辈想要中断这个话题的托词,心中疑惑虽多,然而却也是停顿下话来,尊敬地鞠身说道:“多谢前辈。”
老人一笑,随即就问道:“你们二人是如何唤醒我留存着的神识?都已经过了几百年了吧,现在才有后生找到。”
“是那人。”徐子聿捂嘴,不禁一笑说道。
……
半时辰前。
“为什么要再走几步?”徐子聿奇怪地问道。
“那里有块大石头。”王符的一双眼睛看向了那里。
那就是块普通的石头。
徐子聿看不出,所以皱眉道:“那就是块平凡的石头。”
王符点头,在徐子聿看来这就是他地回答,唇边刚欲说一句埋怨的话语,然却是被打了断道:“过去看看。”
徐子聿眉间一瞪,却是不知该说什么,她不明白为何,既然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有什么可以瞧的?她还怔在原地,然而这位少年却是向了前走。
嗒嗒。
只有几步的路,花了一两刻的时间。
“你要做什么?”徐子聿见到他蹲下了身,俯首抚着这块大约摸两只手掌大小的青石。
青石形状很不规整的,表面还零零散散地铺落着不小的泥泞,王符浅浅地擦拭去上面所覆盖的东西,甚至还挽下拉长了一点袖子,给青石擦得干净。
徐子聿看着他的这些动作,心中暗暗有些疑惑,这人是傻了吗?
“你在作什么?”徐子聿又一次问道,然而正当她想要去制止时,却是发觉在其轻轻翻开了这块青石后,她的身躯停滞在了半途。
青石下,生着一朵……
是一株绿黄色的贝母。
古云里,贝母大都是是以白色果实模样为“固定”的形状,因此,鲜有人会去关注到贝母花的样子。
画圣吴道子天性性格乖张,放荡不羁。所爱所画皆是因缘而起而生,他不爱贝母花,然……他恰恰喜欢上了秦琼养育的一株贝母花。
“秦琼前辈生前是不是最喜欢种植贝母?”王符问道。
徐子聿思考几刻,旋即就点头道:“《凌烟阁笔录》里,确实有记载过秦琼神将种植过贝母……”
“而且种的最多的……也是这贝母。”王符淡笑道,“不过,贝母应该不会生在这青石下吧?”
“贝母喜冷凉润湿,虽然这里气候与土地环境都适合种植,但这里每年里大多时间都是处于封闭的状态,贝母也是需要有光。”徐子聿沉眉怀疑道。
不过,这秦林道里光一字有些相差甚远。即使有光,藏匿在青石下的贝母是如何在下面搭建起了一个硕小的空间。
“秦琼神将之妻,张紫嫣生性多病羸弱,贝母善治咳,所以,这株贝母应当是秦神将所植。”王符小心翼翼地搬开这块青石,下面所腾出的空间很大,即使照不到光,这株贝母却依旧长得很好。
王符站起了身,眉间舒展来一丝笑容,说道:“你可曾看过《坊溪石斋》?”
“那部风……天下闻名的禁书?”徐子聿说话半途急忙改口,似是想到了什么,旋即间一道红晕悄然轻来。
王符说出这名字时,也是颇为尴尬,因此书很是出名,而其中出名的其一原因是因为里面绘尽了天下的事,无论是民众还是天下闻名遐迩,还是那些位居高位的权臣或是那宫中的三千佳丽,在这《坊溪石斋》里都有所描绘,不过,这些不是重点,而是在这里面还独立分列出了一些风俗的画,关于……那坊阁男女的鱼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