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老猫

“关心则乱。”莫一点面色平静，说道：“这话不适合我。你若是不想说，那便不讲。”

话声落下，便是推了轮椅想屋外走去，顾西延目光微至，渐渐说道：“有消息了，是吗？”

“坏消息。”莫一点回答道。

老人皱眉，面色渐渐暗沉下来：“是关于那个孩子的是吗？”

“恩。”莫一点颔首道，“也许不听会更好。”

“说。”顾西延沉眉。

轮椅转过来，淡淡出声道：“死了。”

“？！”老人的瞳眸里显得有些难以置信，“尸体呢？”

“埋了。”

“在哪里？”顾西延沉声道。

莫一点却是摇头，此刻的顾西延眉头皱得更加深。

“圣上下了一道圣谕，关于你的……”莫一点淡淡说道，“掌教托我来告诉你……只有四个字。”

“说吧。”

“既往不咎。所以，这件事便告一段落吧，这是陛下给你的恩赐。”轻轻拍了一拍顾西延的肩膀，“早些休息，静事阁里的聚会今日就别去了，到了晚上就别下二楼，天书楼最近不太安分。”

顾西延神色有些呆滞，但很快地，抬起了首，想起了刚才那两声清脆的钟鸣，静静地看向了他：“又有学生死了吗？”

莫一点神色楚然不惊，平静说道：“恩，又死了三个……一个灵虚的学生，另两个是后山的两名童子。”

“……”顾西延看着他，说道，“没有头绪？”

“戒律阁里的长老都已经早早开始勘察，但始终难以查出什么来。”莫一点回答道，“不过唯一可以明确得只有死的人都是没了灵脉，所以近乎皆是因散灵之术而死……凶手应当会是同一个人。”

“是三峰里的人，还是外面的人？”顾西延问道。

“戒律阁的执事长老已经在暗中排查，不过，这几日下来都没有什么进展。”莫一点继续道，“在那后山的童子死前，戒律阁执事长老都已经戒令各处出入口都是已经严密看守，所以，凶手只能是书楼里的人……”

“按你的意思，也就是说我们这书楼里出了一个会使散灵之术的人？”顾西延皱眉问道。

莫一点轻轻点头，随即说道：“而这个最大的疑凶，就是……我。”

顾西延不置可否地点头，“因你是沈一笑的哥哥，所以怀疑你本就是第一人选。”

莫一点赞同着点首，但很快地却是笑出了声：“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那个弟弟啊。”伴随着喉间的咳嗽声那坐在轮椅上颤巍巍的身体竟是不小心地从上面倒下，顾西延见状，急忙用手扶住，两只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面，然在握上的那一秒，却是惊觉道：“一点，你，你的灵脉怎会？！”

“废了。”莫一点苦笑着，“我这个废人也值得他们这么怀疑。”

顾西延的感知极为敏锐，但这灵脉一旦废去，那所谓的修炼大道便是化作了一条乌黑的死门。

顾西延有些很难相信，当年玄老头的一剑竟还有如此这样得后遗症吗？目光猜疑，然而……即使再查探一次，还是几次，自莫一点经络里传来的感觉都是一副空荡荡的。

顾西延明显地还可以感受到这灵脉已经消失得似乎已经很久。

“为什么不解释？”

莫一点笑笑：“解释是最差的回答。”

“他们明事理。”

“然后看扁我？”莫一点冷笑，“我若是说了这个，那戒律阁里面的那几个人不是多了一个笑话听？”

“你啊。”顾西延不禁无奈，说道，“那也比承受着疑犯的罪名要来的好。”

“过几日我就去告诉掌教。”

“还是我去吧，就你这性格去见，掌教都懒得见你。”

莫一点没有直接说话，反而是用眼睛看了看他，顾西延本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随即就听见了他淡淡地说道：“我这些药膏没有白送。”

“……”

……

……

王符所在的新屋子就靠在了原先的对面，也不知她们这样做的理由是为何？让自己睹屋思人？思得还是自己？

咔啦。

这间屋有些时间没有打扫，一开门就是迎来了不少的灰尘。

咳咳。

屋子里的各处都是涂上了一层污垢，角落里竟然还有这蜘蛛网落着。

午后的阳光射进来，照在那张破旧的桌上，还能依稀看得见上面还在蠕动的蜗牛。

“这是柴房吗？”王符忍不住自嘲道。

打扫了一些个大半个时辰，这才解决好了这间屋子，再看，就已然是焕然一新的模样。

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刻。

伸了一懒腰时，耳畔似乎听见了屋子外面传来的慵懒猫声，王符无奈，自己虽换了样貌，但身份无论怎的转换，都是逃不过这只老猫得锐眼，轻轻开了门，低头就是见到了这只又想来蹭吃蹭喝的家伙。

王符蹲下了身子，平缓地揉着它的脑袋，轻笑道：“兄台，我这还没烧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