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少年唤“萧然”（一）

宋树亭疑惑，问道：“母亲为何这样讲？”“我的儿子会不知道理由？”宋仙衣不禁笑道。

宋树亭微微皱眉，不解道：“何意？”

听着前面潺潺的流水声，宋仙衣笑意甚浓：“你忘记了他是谁的徒弟？”

少年面色一滞，而后便是迅速地笑出声来：“母亲的这个理由尚好，只是，听母亲话里的意思，您似乎知道些什么？”

“你想听？”宋仙衣笑笑。

看着自家母亲这般的调侃的笑容，忍不住苦笑道：“母亲这是又要儿子做什么？”

前面有间凉亭，先指了指，而后又是愁眉苦脸地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宋树亭忍不住又是苦笑，弯了弯腰道：“母亲，前面请。”

“恩。”

宋树亭的按摩技术甚是精炼成熟，捏的动作都是极为到位，“母亲，这个力度可好？”

“恩，很不错。看来手艺没落下。”宋仙衣舒服地享受着自家儿子捏着肩膀，舒适地说道。

轻重有度，恰大好处，“母亲，儿子面前就不必打哑谜咯。”

“有些东西听得明白了，你便只能入局了。”宋仙衣教诲着。

“母亲，我这次回来，不也是因为如此吗？”宋树亭淡笑说道，“齐家的动作太大了些，反倒是让我们落下了些怠慢。”

“‘怠慢’？他们齐家何时敢如此大的的能耐？若不是有你大爷爷默许，他们敢做？”女人面色冷讽。

敲打的动作停下，“大爷爷也参与了？”

女人摇头而后又是点头，不知所云，“你娘猜的”

宋树亭皱眉：“这件事参与了本就没有果实可以采，大爷爷不会参与。而且娘亲也应该知道我是这里面的当事人，我知道齐家背后的一些东西。”

“很早的时候，你大爷爷欠齐家的老头儿一个人情，这一次算是还了。”宋仙衣不在意地说道，“而这道人情要还的就是你。”

宋树亭神情一呐，才是明白道：“齐家勾……”

宋仙衣示意他闭口，神色渐冷，淡淡道：“娘不想知道你们在古楼所发生的事情，也不在意齐小海究竟是怎么死的……即使你知道真相，那也不能说。”

“害怕？恐惧？”宋树亭眉间紧皱，他似乎觉得母亲实在忌惮齐家。

女人摇头，“很疑惑吗？疑惑的话，待会儿去你大爷爷那里一趟，答案的话大爷爷会告诉你……”后来，宋仙衣瞧了瞧天空，似乎已经快接近子时，随即又道：“还是明天再去吧，大爷爷那夜半太冷。”

“还是冬天？”宋树亭沉声道。

咚！

有些重的“板栗”打在了宋树亭的脑袋上，女人忍不住笑骂道：“你以为这道坎儿很好过？”

“那我还是现在就去吧。”

“别去。”宋仙衣眼睛里带着一丝的寂寥，淡淡道，“这时候的外面，连娘也进不去。”

宋树亭步伐一顿，眼神里带着一丝的难以置信：“这么严重了吗？”

“寒梅还盛开着，不过啊，太冷太冷。”

……

……

一日很快就过去。

宋树亭虽然自古楼出来已经过去许多天，但抽不得什么空闲去探望他大爷爷，昨晚的疑惑还在，索性便寻了今早去见。

已经许多年没来这里的宋树亭，对着眼前的小径显得有些陌生又熟悉，熟悉得是这两边的石道还是如此，陌生的却是在那前面几十米外，竟是多了一间小潭，按照这么冷的庭院外，这小潭表面应当是会结冰，然而这小潭却依旧被冷风刮着吹着，这风当然还是很冷，这潭子里的水自然也很冷。

多盖了两件棉衣的宋树亭被这风一吹，当即就紧了紧衣衫，看着那间小潭徐徐的波澜表面，突兀地，宋树亭顿在了原地，静止不动。

嗒嗒嗒。

脚步声从屋子里面传来，先是听见了几声咳嗽，而后就听见咿哑的说话声：“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刚落入耳畔半刻时间，宋树亭急忙回过神来，“孙儿见过爷爷。”

“好了，好了，进来再寒暄就好。”老人慈眉善目地笑道。

“是。”

吱啦，门合了上。屋子点着的龙涎烛，照得屋子既温暖又明亮，不过照在了老人身上时，却是更加凸显老人面色的苍白色衰。

老人握着宋树亭的手，走过去的步伐也是显得有些颤巍的样子，宋树亭急急搀着他，眼眸自怜道：“大爷爷，你的脚？”

“老了老了，走不动了。前些天还能够走的，现在啊，走几步都有些吃力了。”老人摆手叹着气，“来来，坐在位子上，大爷爷已经许久没救我这个孙儿咯！”

“当初回来时心中念叨得就是大爷爷，可不让孙儿第一个来找你的可是大爷爷，现在倒好，怪起孙儿来了，大爷爷你这可不地道，不地道。”宋树亭打笑着。

老人一顿，旋即就笑道：“哈哈，爷爷的错，爷爷的错……那，树亭可曾和他见了面？”

“见了。”

“如何。”

“不如他。”宋树亭淡笑着如实说道。

老人头稍稍一瞥，疑惑着说了句，“嗷？”后来，却是叹息了一声：“不过，可惜了啊，现在……应当是不zai了吧。”

“是不见了。”宋树亭笑着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