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切照常
“圣旨到。”清冷的声音自远方传来。目光望去，只见一道纤瘦的身影在那茶亭北边迎来，只有一人，但却是如此的耀眼……不过，不知是这道身影耀眼，还是她手中的那道金色的东西来的明耀闪熠。
齐三疯五指顿时嘎吱作响，眉间沉地极死，看着那黑笠人：“你是故意的？”
黑笠人摆手，“齐公子说的什么话，我们‘十五’都是信誉至上。”
“果然啊，把事情交给你们，的确是个错误。”齐三疯牙间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二哥做事，果然还是这么蠢。”
黑笠人被遮掩的脸庞忍不住一股笑意，但并未放出，转而间说道：“这应该是您自己的疏忽，不是吗？”
“拖延时间的是你……”齐三疯现在心中生出了一股疑惑，“你是谁？”
黑笠人再次轻笑，回答道：“我是谁？齐公子，‘十五’的规矩您不会不懂吧？”
此刻的齐三疯却是冷冷笑道：“可是，你真的是‘十五’的人吗？”此时的他已经可以明确地肯定，因为他找到了一个疑点，那就是他手里的剑。
这是一把应当惯于握在左手的剑，只是自始至终，他都用右手，即使他用的如此熟练，或许那也只是因为他是一位很强的剑士。
啪，折扇合上，转而间眸间霎冷，却是带着这一股深深的警告：“你这样会害了你自己，因为你这是在小看齐家，以前小看齐家的人都……已经死了。”
嗡。
黑笠人的身影陡然移形换影般，未见丝毫的咻咻声，后一秒就已然站立在了齐三疯的身边，近在咫尺，微风吹起了齐三疯的发梢，黑笠下的嘴唇在其耳畔轻启：“诶？有那么一个人，没死在你们齐家手里，反而你们姓齐的人死在他手里的多……他啊，很不巧，姓王。”
此刻的齐三疯，不知为何，唇瓣变得极其干涩，翩翩白衣下的身躯不禁一冷，眼眸里的冷笑变作了深深的恐惧，来自身边的恐惧。
黑笠人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齐家的人里，也就你的相貌和小家伙的样子可以有的比……不过，等他再长大几岁，你比不过。”王符一直看着那两个人，或许从半途中开始，他的眼睛里却是只有一个人，更准确地讲，自那黑笠人接下了顾老的“天下风雨”，那被困住的身影仿佛很熟悉。
他似乎看见了一个不该来的身影。
宋是昀手里握着圣旨，陛下说，这道圣谕揭开需要等待一个时间，“等那个人离开。”
可是武后口里的这个人究竟是谁却是没有说，直到她的目光看见了那削瘦的黑笠人，秀眉蹙起，心中暗自疑惑道：“这人是谁？”
那人终归是离开了她的视线，相同的也是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宋是昀踏空而来，莲足悄悄点在众人的中央，面色峻冷，眼睛不望任何一人，随即便朗声说道：“王符……跪下接旨！”
嘭嘭嘭，众人皆是跪地。
王符眉间一沉，这道圣旨竟是颁布给自己的？不过此时也来不及想些什么，只得下跪叩首及地。
宋是昀的眼神冷冷扫视了一圈，目光中多看了一眼王符，看见低下头的那副身影，眉头稍稍一紧，似乎对这家伙有些印象？莫非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玄之徒王符勾结青碑诸余叛党，甚者滥杀齐氏后生，古楼争斗虽在所难免，然手段之血腥，自即日起，关押子部，一切事宜皆由陛下判断，听候发落！”
跪地的齐三疯听闻关押的地方是“子部”，神色顿时一怔，虽然子部隶属于武后直属掌管，其中也有着他们齐家的人安插着，然这一次却是直接由武后亲自审问，那也就是说明了……因为一旦落在了他们齐家的人手里，这个小家伙的结果便是只有一个，然而现在却是……陛下要救下这个小家伙。
为何要救？这次他们齐家的人来不就是陛下同意下的意思吗？眼下，为何会如此?齐三疯的心中有股怒气，但此时却也只能按压下来。
宋是昀眉间清冷，沉声道：“你便是王符？”
“正是。”
“来人，绑了。”而后便是痛快地叫人来绑住他。
“是！”缓缓跑来两个士兵，搀起了王符，宋是昀心中确实有股兴趣想看看这个小家伙的模样，究竟是如何。当初陛下在御书房也是说过似乎她和这个小家伙似乎有些联系在，不过现在的她倒并非对这个所谓的无聊联系在意，只是单纯地想瞧瞧这个王玄的徒弟的会是怎么个货色？
抬首那刻，清冷的目光霎时在四目相对时，愣了一愣，“浪荡子！”出声虽轻，但无论怎样却也是能够被他身边的两个士兵听见，士兵的眼神霎时充满一股惊奇，而后转瞬即逝下，宋是昀便惊觉失了态。
宋是昀面色悄然一红，然旋即就是轻咳一声掩饰此刻的尴尬。
王符神情也是微微一变，嘴边险些就讲出“是昀”时，急忙改了改口：“宋老师，许久不见。”
红晕淡去，心神镇定下来后，问道：“你叫王符？你不是叫李在旺吗？！”
王符心中不太想解释这个，因为眼下这情况解释这个是不是不太妥？
宋是昀很快地就发觉这时候的问话似乎不太合适，当即神色变冷，质喝着那两个士兵道：“看什么？先带下去。”
两个士兵急忙颤巍巍地给其铐起了东西，急急忙带了过去。
齐三疯还跪在地上，宋是昀慢慢走去，来到了身前，淡笑道：“有劳齐三公子了，没有让这罪人逃走，待陛下查清此人的罪证，必然给齐家一个交代。”
脑袋磕在地上的齐三疯心中冷笑了一声，然在抬起头时，却是满面泪痕，语气悲怆：“请陛下一定要为我们齐家做主啊！”
“齐三公子请放心，陛下曾经告诫本官，必然会明察秋毫，决然不会姑息……”
“谢主隆恩，谢主隆恩！”宋是昀面色俊冷，心中却是不由冷笑着这世间称作齐三疯的家伙现在竟是真的被他哭出了眼泪，“齐三公子，你们……齐家的人可以退了，嗷对了，陛下让臣来之时，还有一句话要带给齐三公子。”
齐三疯神色一滞，当即就五再叩首，但却直接被宋是昀止住，而后只听其淡淡道：“陛下说，齐家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些？”
嗡。
齐三疯的脑子就是一阵狂涌乱卷，这……是一句警告。
陛下没来，但是他看得见。
後來，王符與顧西延聊敘了幾句話後，就被宋是昀的人帶走了，一道離開的還有齊三瘋一行隊伍，最後，天書樓的人也來了，帶走了顧西延，一路上，顧西延都眉頭緊蹙著，因為他不太明白那孩子离开时对自己说的话。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可以带着他离开。
为什么？
……
……
“他走了？”武后淡笑，看着眼前的梅树，瞧着上面似乎发现了这面又多了一株梅花。
“是。”沙哑的声音又是不知从何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