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雨里去

“怪我们知道得太晚。”林德默叹一口，“东山兄，你应该知道这一次陛下已经默认，此次我们若是出面，也许能够帮得上忙，但我们救不了他。”即使出面，也挽回不了。

“可你应该明白，我们两人本就是在明面上的对立面，出去不出去，有差吗？”徐东山沉声道。

林德看向了他，目光沉重：“出去……意味着我们背后的那些人，即使我不敢保证全部，但一定会有许多人出来，东山兄，若是那孩子输了，后果便是我们失去的不单单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是我们背后已经蕴藏许多年的积运！”

“……”徐东山神色也是显得凝重，“那就这般傻愣着，等着一个消息？！”

甚者，这个消息也许百分八十或许都是坏的。

“若是真的不去，你应该明白，我们与那个孩子之间，恐怕所存在的就是一道难以跨过的鸿沟，那孩子不傻，反而他很聪明，我们不去，最后若是那孩子出来了，也许我们失去的不仅仅是他，而且还是这背后的信任。”徐东山沉眉思虑，背后的种种意味自然告知得深浅也是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林德再次沉默，这些他都知道，都明白，可那又如何？

这次事情的利弊本就在如此。

不去，弊大于利。

去，弊大于利。

他们不是主导，所以吃苦味的只能是他们。

“也许，真正能够依靠的……”林德再次默默叹了一气，“我们只要自己心里明白，我们是站在他的背后这样就好。”

虚名这般的东西，“东山兄，你需要吗？”林德淡笑道。

“……”徐东山愣了一愣，说道，“也许，去了会更好，即使帮不上忙。”

林德拍了拍其肩膀，安慰道：“我们没去，但是……湘儿与子聿去了。”

“他们在，也许也算是半个我们。”

……

……

“原来，你是那人的后辈。”黑笠人神色玩味，“难怪他们给的价格如此的丰厚。”

身旁的顾西延面色沉冷，淡淡道：“没想到你们连十五的人都能‘请’来。”

黑笠人看了一眼王符身边的顾西延，眉间微微一挑，说道：“书楼的长老吗？”而后目光轻轻转向了齐三疯，又道：“杀还是拖？”

“能杀就杀咯。”齐三疯淡淡一笑，神情渐冷，“一个时辰足够了吗？”

“一个时辰吗？”黑笠人似是仔细思虑了一刻，说道，“再加钱。”

听其语气带上了一股重重的调侃味，然而他手中的剑却已然在悄悄启锋。

“十五的人废话这么多的吗？”顾西延冷笑道，“你应该快点，不然等我的人来了，那又会是另一番局面。”

齐三疯面色瞬时一顿，但转而却是冷笑道，“谁？”

齐三疯在猜想，谁会来搅这趟浑水，“我想不会有人了吧，虽然那些暗地里支持的人倒是挺多，不过你真的认为他们会把他们隐藏了这么多年的实力，把他们压箱底了这么久的东西拿出来，就是为了救这个小家伙？你呀，想太多了。连陛下都不曾信呢。”

齐三疯能说出这些话，自然有他的保证，谁会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即使他是那人的徒弟，即使……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他们出手帮他的，至少现在没有，将来，也许他们不出手的原因，是为了考验，他们需要看到那个人教出来的徒弟究竟值不值得他们出手的价值，他们不想再失败，连他师傅当年都败得如此惨，他徒弟呢？

王符怎会不知道这背后所隐藏的种种分离错杂的利弊关系，只有顾老来，是因念及往日情分，王符敬重。

“顾老。”王符走上了前，握住了他的手腕，目光澄然，淡笑道，“足够了。”

顾西延眉目沉皱，说道：“至少我还能让你安全离开。”

“然后亡命天涯？”王符笑笑，“顾老，这不是我要的。”轻轻地将另一只手放在了顾老的手背上，神情澄澈，眼眸里尽数没有一点的畏惧与恐慌，反而是一脸坦然自若的样子。

王符唤出了折剑，又是举起了阿慈，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双手执剑。

握在手里，有些困难，但幸好生有剑脉，练习一下应当也能够熟练的多。

折剑似乎不太情愿，因它被握在了左手，剑躯动弹得极其剧烈，王符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低首看着折剑很是不爽：“这个时候还要给我闹腾？”

嗒嗒。

走在了前面。

顾西延顾在了身后，听得他转身淡然处之道：“顾老，此事因我，果也当由我自己来，您已经做的很多了。”

顾西延是唯一来的人，当初他被邀去虽然见了很多人，可是……

眼下自己深陷泥潭时，能来的，会来的，能有谁？

老斋的那位凌尘？

还是徐东山与林德两位？

师傅的母亲也没有来。

或许他们不知道，或许他们刚好知晓，或许他们赶不到……

他们终究是没来。

黑笠人没有动手，因为他看见现在的月圆还不太美，那片乌云还在游荡，他要再等等。

“还不去？”齐三疯眉头一皱道。

“规矩还是要守。”黑笠人淡淡道，“你们差这一朵乌云的时间？”

“啪！”折扇收了回来，冷笑道，“若是因为这点时让他跑了，你应该明白。”

黑笠人笑笑：“十五的月圆，从来不会有缺陷……齐公子不相信我们的能力，还是不相信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