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方寸大乱
脏了的两只鞋渐渐消散在了这片天地间，徐景山直到最后都没有想到自己竟是被一招剑式洞穿消散，到死都没有明白过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消散了？
折剑剑躯逐渐缩回了原来的大小，转而回头在二人头顶飞了一阵子，之后飞入了王符的身体里，不见了踪迹。“小心！”王符顿时感到一阵晕厥感，作势就要向后倒去，闻人馨见状，急忙在半路扶住，霎时温软入怀，不过灵力被抽空的王符却是丝毫感受不到，面色疲倦，不知何时眼角里布满了血丝，“，你没事吧？”闻人馨蹙眉一紧，当即担心地问道。
折剑飞回，心海里的那路又是缩减了大半，黑漆漆的气息裹在上面，显得阴森诡异。
……
不知睡了多久，还未睁开眼睛的王符发觉身子骨有些僵硬，微微挪了挪身子。
伸出的右手似乎触到了柔软的东西，一捏，王符觉得很舒服，下意识又是捏了一次。
“这是什么东西？”王符心中暗暗疑惑，这世间还有这么柔软的东西吗？
比馒头小，比饺子大，又比汤圆要软。
王符睁开了眼，眼睛还没有看清眼前的东西，却发觉颈间已是挂上了一把冰冷的剑，冰凉的剑锋渐渐入深，再入一厘恐就会溅出血来，持剑的人是闻人馨。
“姐姐，你干嘛?!”
闻人馨听得这话，眉间一蹙，而后手里的剑又是紧了一分，却是冷冷反问道：“你在干嘛？！”
“我？”王符蹙眉。
明明是你把剑放在我脖子上，你以为你长得漂亮，你就能为所欲为，还讲不讲道理了？！
王符有些生气，怎么可以这么无理取闹？！当即就有些恼怒，手间一紧，又是加大了力道。
“你找死！”闻人馨顿时嗔怒至极，娇嫩的脸上，寒冷与粉色交相辉映着，顾不得身体的僵硬，猛地持起手里的剑竟是真的要向他砍去，王符转头微瞥，才是后知后觉到自己的手正放在了那酥软的左山上，此时的王符很难分辨得出她的脸颊究竟是粉红更多，还是寒冰更甚。
舒风拂来，闻人馨愤愤地咬紧了牙关，一剑便是直直砍去！
乌风瑟瑟，王符陡然借着身后的树猛地一推，身躯急忙一闪，一眨眼就往旁边逃去。
嘭！
剑入树三尺有余，其中还隐隐燃烧着星火，闻人馨看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眼眸里却是没了先前的那股煞气，脖颈下传来的那阵酥痒又是绕上了心头，神色却是渐渐有些痴呆。
……
因为方才的尴尬，王符虽然一直在道歉，但怎奈美人冷漠，一路走来未曾说过一句话。两人许久没有说话，一前一后地向着这条路前进。
走了甚久，走在前面的闻人馨率先到了沉寂，冷冷道：“你一个大男人让我一个女的走前面，身先士卒吗？”
王符一滞，转而却是笑道：“我走后面，我好看着姐姐，就怕神仙姐姐走丢了。”
闻人馨愣了愣，沉黑月色下的红唇悄悄咬了一咬，冷哼道：“嘴皮子倒是很会哄。”
聊天的同时，两人似乎都感觉到这路上的空气越来越冷，且雾风阵阵，温度明显骤降了许多，“看来我们快到古楼的入口了。”王符轻声说道。
很明显地，眼前的古楼相当的近，已经近在咫尺。
“既然到了，早些进去，这个时候距离古楼关闭已经快了。”闻人馨停住了脚步，淡淡道。
王符神情一顿，问道：“姐姐不和我一块进去？”
闻人馨摇头：“古楼一人只有一次，我当年已经进去一次，进去了恐怕就会被里面的禁制毁灭。”
王符面露一丝遗憾，而后道：“那……我就在这里。”刚欲告别，却是被闻人馨出声打断道：“对了，进去之后，要小心青碑，虽然此次与他们有所交易，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出动的教众恐怕不会只有先前我们遇上的那一支队伍。”
“真是有劳你们了，弄来弄去最后还是选择帮助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王符不禁嘲讽道。
“我说过，让他们解决你是最好的办法。”闻人馨淡淡道，“而且，虽然与他们有交易，其实双方的背后都是有所动作，就像我们，明面的确与他们有交易，但也是暗地察觉到青碑依旧死性不改，打算借着这次古楼出世剿灭当今的修炼人才。”
“那你们还和他们合作？明知青碑背后的目的，你们……”王符惊奇道，“我就这么值得？”
“老对手相遇，或许十几年前败给了对方。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谁都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但失败的人隐忍了这么多年，心底自然是认为这些年的苦修自然能够信心满满地打败对方；另一方获胜的人，当年既然败给了他，那现在在其心里亦是如此。前者是青碑，后者就是我们。”闻人馨转而挑了挑眉，“我听你的意思，似乎你觉得我们赢不了？或者说你们赢不了？”
王符算是听得明白，简单来讲，一个自信，一个坚忍。
可在王符的字典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切不可小看任何人。
“我不知道。”王符笑着如实回答道。
闻人馨蹙起了自己的眉头，眉眼皆是绽开：“这么不自信？”
王符摇头，正了正色道：“这不关乎自信。一个人一生不可能走进同样的河里，这世间也没有相同的叶子存在。”
“到了九境，便能够停顿山河，叶子？也可以削整出一片一模一样的来。”闻人馨笑笑反驳道，“你的这些例子在我们这些修炼者面前算不得。”
王符听到这话，却是哈哈大笑了两声：“是吗？那我再举一个例子。举例姐姐，这世间，还有与神仙姐姐这般美貌的女子吗？”
说罢，澄朗的瞳眸直直地盯在了闻人馨身上，两人的眉目相对，后一秒闻人馨方寸又乱，假作冷冷地转了身，不再看他，语气有些颤地哼声道：“都说王玄前辈妻卷无数，想来你这小子也是学了不少东西。”
“……”这话一出，王符顿时语塞，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