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对话
既然对着“碧血鲟”来了兴趣，自然有兴致想拿下这价值八千的悬赏令，不过听闻是在西边东行山上，这东行山是一间蕴藏千百年历史的老山，其中栖息着不少的强大的灵兽，且又有着许多不知名的危险，何况这碧血鲟位于山间深处，听得西山居那边的长老说的意思，据闻是栖息在东行山一处神秘的瀑泉里。凡是接受了这次悬赏令的学生，得先去书楼掌务处开一张下山的单子方能去东行山。
掌务处的地方在望首峰上，所以王符和许尘两人早早地出了门，朝阳照映时候，两人就已经度过了那座寒桥，寻着小道，来到了掌务处那间楼阁。
屋楼甚小，门扉也是显得异常小，不过，待两人来到了这门前，却也是被远远挤在了后面，许尘看见前面挤满了的人群，不禁瞠目结舌道：“看来这次的悬赏令吸引了不少的人啊。”
嘈杂的声音在耳边不间断地回响，两人身边的人都是纷纷议论着这次的悬赏任务。
王符见状，淡笑道：“没想到这次竞争会这么大。”
……
神都很大，街路复杂繁琐，纵横交错的街道里，遍地小吃美食，不过若是想吃到这神都里最美味的佳肴，首选之处却是东燕巷道里的“鹊楼”。
鹊楼建于隋朝年，虽说建成的时候已经改朝换代，不过其建造的风格上却还是前朝的，因隋炀帝当政时期在各地大兴土木，各地的建筑技术都在逐渐发展，在隋炀帝后期更为明显，且这条街市前承五朝六代之风，又独具隋之特点，所以这间鹊楼的模样显得尤为突出和不同。
无论建筑还是细微的雕饰，都是带着五朝六代时的特色，又夹杂着特有的隋朝味道。
鹊楼楼檐甚高，与两边的楼宇更是高了一层楼的长度。模样甚像一把伞，两边遮盖形成了左右的荫庇。
“鹊楼”是行草二字，挥写得极为飘逸潇洒。
放眼一二楼层，此时正是吃饭的时候，诺大的地域里摆满了接近一百桌的数量，可谓是壮观非凡，餐食得味道飘香四溢。二层算作是一层雅阁，每间都有一个独特趣味的名字挂在上面，一处叫芳雅阁，一处叫董香阁……
鹊楼外，此时走来一个驼背瘦庾的老头，衣服也是朴素得紧，漆红色的拐杖轻轻地敲在门槛上，这声音很清脆，很是特别。
敲地声很快淹没在杂乱的夹筷声和嘈杂的讨论声。
悠闲在一旁眯眼休息的小二眼神一盯，见到了进来的老者，急忙小跑过去，半躬着腰杆，掐媚道：“刘老爷子，您来啦，三楼给您闲着呢！”
被称作刘老爷子的老者先冷冷地点了点头，后道：“今日换一间，就选左边那间吧。”
小二一听，顿时有些犯愁，老者一见，眉头一皱道：“怎么？有问题？”
“刘老爷，那间，那间房已经被人预定了。”小二陪着笑脸，迎合道。
老者又是一敲，不由分说，径直向楼梯走去，嘴边不容置疑道：“让那人滚。”
管事掌柜满脸笑容耷拉着，鞠躬着扶着老人的手亲自扶着上了那间楼。
小二满脸沮丧，苦笑在心里，待老者上了楼，管事的掌柜气势汹汹地走来，满脸怒色：“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只要这位老爷子来，无论什么要求你都只要答应就行，他让谁滚，就让谁滚。”
小二楞楞地点头，后又回道：“可那位老爷子要的那间楼阁，先被人给预定了。”
“呵，就算尚书来了，也让他滚……”
小二不禁冷颤一惧，背后升起一股冷汗，两腿间都开始有些颤，“掌柜的，这位刘老爷子究竟是谁？竟然比尚书得面子还大？”
“知道御书监是干嘛的？”掌柜笑道。
“这，这位老爷是，是，是御书监？！”
掌柜又是呵呵一笑，“而且还是他爹！”
“……”
三层，只有一间雅阁，占据了全部地方。老者借助拐杖轻缓缓地先推开了以往一直来的那间门，吩咐了身后的小厮让他们在这上了几桌冷菜，后淡淡嘱咐道：“你们两人在这屋里吃完这些冷菜后再出来，记住，不要开窗，更不要开门，东角那边点一支蜡烛，灭了，再点，直到吃完再出来。”
两个小厮不太懂，但这位爷这么说了，无论怎样也得照做。
老者颤巍巍地推开了另一扇门，轻微的呲啦声响起，后却是被屋里的碗筷声给湮没，老者眼神微眯，前面坐着一人，正热切地吃着刚上桌的热菜，座位上的中年人见门打了开，转而笑脸莹莹道：“来了？来，刚点的东坡肘子，上等的岭南酱汁炮制的，凉了味道就变了。”
老者未语，拐杖重重敲击地面，哼声道：“究竟有什么事？”
中年人不说话，只是笑笑，取来小刀切了一小块的肘子肉，有肥有精，嚼进嘴巴，肉嫩鲜美，双目回味起来，神色兴致至极，不禁赞叹道：“嗯，您再不过来吃，可就没了。”
“有事说事，你最好别抛头露面，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老者声音很沉，警告之意极其重。
碗筷的动作停下，笑意却是更浓，筷尖轻点瓷碗，传来一阵清脆的悦声。
沉默片刻，淡淡道：“怎的，你怕了？”他说的不再是您，而是你。
老者眼神一凝，哼声道：“你在威胁老夫？”
又是一声敲筷声，中年人没有正面回答老者的问题，淡淡道：“前几日的事情知道了？”
老者眉色沉住，压低了声音，道：“为什么要这么早出来？而且还是把剑锋对向那个老家伙的孙子？你们在找死？”语气里无不带着略微的讽刺与警告。
“这是那位大人的意思。”中年人得回答很是简单，却又是如此不容置疑。
老者眉目皱成了一团，沉默片刻，努力平复下心中的怒气，说道：“是不是太早？”
又是夹了一块嫩绿的青菜粥均匀了下嘴巴的油腻味，又用湿纸巾擦拭去嘴唇上的油渍，后便是轻笑道：“您觉得太早，那位却觉得不早了。”这下又改回了您的口称。
“那也不该先找那个老家伙的孙子，你们应该明白那老家伙还没死。”老者忍不住提醒道。
“对哦，他还没死，嗯，这是个难题。”中年人陷入了沉思，双目像是合在了一起，转而即逝却是变作了颇贱笑脸，“可是，那又如何呢？”
“……”
“咯吱，咯吱。”鲜嫩翠绿的芹菜在嘴里嘎吱作响，入喉不禁一阵想说出阵阵的溢美之词来夸赞这番美味。
中年人满脸笑意地端过一口新碗，又是轻悄地敲了敲桌面，顿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两手握在筷子底部上端一点，一会儿敲向那口碗，一会又是敲向桌面，后一秒又是敲向了装有佳肴的碗盆，“忊……嗵……叮叮咚咚……”
本是毫无规律的敲打，传到耳朵里却像是融作了一首乐谱，曼妙的音乐跳动在楼阁之间，徐徐间，竟是令人听得如痴如醉。
老者的警惕神情渐渐淡了下来，喉间似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希望他真的没选错时间。”
“现在刚开始，倒也是最好的时候，我们逢乱世而生，乱世而乱，要乱就该开始的时候去乱……当年，我们乱的是那个女人，虽然她现在做了这大唐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