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程远在二姐面前跪了下来，伤心地说：“我害死了尤娜。是我的错，从一开始就错了！我把最可怕的敌人当成可以信赖的朋友，跟一条毒蛇做交易……”他的眼睛喷出了火，沉声道：“马奎那！那条老狗！我真应该把自己这双眼睛挖出来。”
二姐上前扶起程远，异常冷静地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要你马上走。”
程远不解地问：“去哪儿？”
“美国，欧洲，随便什么地方，越远越好，一分钟也别耽误。如果不是我叫你回来，就永远不要回来。”
“我不能走。”
“现在已经撕破了脸，一不做二不休，没有把你弄死，他们是不会收手的。”
程远激动了起来，“那我就等着，我要替尤娜报仇！”
“你现在没有力量跟他们斗，白白赔一条命……”二姐摇晃着程远的肩膀哀求着说：“听我说，你现在身边的敌人比朋友多。马奎那敢这么做，就是看准了我们家族有内斗，家里没人帮你，自己人戳你一刀，你怎么躲？”
程远惨笑道：“我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二姐大怒，瞪圆了眼睛盯着程远，厉声说：“爸爸临终前叫你回来，没想过程家要绝在你的手里！”
二姐一句话震住了程远。
程远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他们用的是部队出来的职业杀手。”
二姐皱眉沉思，果断地说：“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去中国！你去找纪家，纪先生，华信集团的董事长，你还记得他吗？”
程远点点头。
“当年的盟约也有纪家的一份。盟约断了，人情还在，他们会帮你的。”
程远从病房里出来，医院走廊上空无一人，突然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脚步声。程远警觉地闪身躲到旁边的一扇门后，透过门缝向外观察。从走廊的另一端走过来的是一名手里拿着一沓病历的医生。程远轻轻松了一口气，从门后出来，继续朝外走。那名医生迎面朝着程远走来，两人逐渐靠近，程远突然发现那名医生的手上戴着一副皮手套。
程远保持镇静，继续往前走，突然拉过旁边的清洁推车，朝着那名假医生撞过去，直接把他撞翻在地。倒在地上的杀手从口袋里掏出消声手枪，冲着程远的背影瞄准，可是程远已经飞速地拐出走廊。
程远从医院里飞奔出来，跑车在外面等他，司机喊：“程先生，快！快上车！”
程远跳入跑车。杀手们追赶出来，跳上别的汽车追赶。
司机向后看，兴奋地说：“程先生，那几部车都被我们甩掉了！”
程远把手放在司机肩膀上说：“谢谢你，停车！”
司机停车，依依不舍地下车说：“您要的东西都放在车里了，我们等着您回来！”
程远面无表情地点头，将车开走。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样狼狈地逃亡出金蟾岛，命运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十六年后，一切仿佛又回到开始……
程远家别墅的大门洞开着，丽达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丽达找到别墅的花园里，只见二姐坐在花园的一角，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轻推着身边的秋千架，但是秋千架上却空无一人。
丽达走过去轻轻地说：“二姐，我过来看看你们。”
二姐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程远在吗？”
二姐眼神空洞，失神地说：“他走了。”
丽达急切地问：“他去哪儿了？”
二姐摇摇头：“我不知道。”
丽达小心翼翼地问：“他现在安全吗？”
“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丽达伤神地说：“尤娜的事我很难过。”
二姐神情恍惚了起来，喃喃地说：“是我把她留在车上的，外面的太阳太毒了，我怕晒到她。……这孩子嘴馋，就惦着吃冰淇淋，你听，尤娜在喊妈妈……可他们把她烧成了灰……”
丽达不忍再听下去，捂着脸，逃也似的离开花园。二姐抬头盯着丽达的背影，目光如刀。
低垂的云层下面，灰蓝色的大海坚硬如岩石，跑车孤单地停在路边。
听说每个初生的婴儿都要哭，是因为害怕面对未知的将来。……一百年之前，程远的祖先跨过大海，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挣扎着生存下来，总是遥望着大海对面的祖国，流泪心酸。一百年后，大海早已不是回家路上的障碍，程远有机会踏上故土，却体会着祖先同样的心境，像一个无助的婴儿，前路茫茫，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那个地方一直是程远想去的地方，此时却是另一种心态。他回首金蟾岛的方向，内心思绪万千，不知再回来的时候，金蟾岛迎接他的会是什么，还是一如既往的伤悲吗？
飞机起飞的轰鸣，压过程远的心声。
58.北京午后
北京。
伍爸满头大汗，从一辆福田小货车上下来，打开后面的车门指挥着后厨的帮工把刚买的菜搬进厨房。伍妈递给他一块手巾擦汗。
“闺女呢？”伍爸随口问。
“在前面招呼客人呢。”
伍爸点点头说：“我看她这几天气色看着好多了。”
“好什么呀，回来这么些天了，还是魂不守舍的。把工作也辞了，好好的空姐也不干了，对象相了一个又一个，没一个她看得上的，这样下去怎么办？”
“对象相不成就接着相。工作辞了也好，年轻女孩子整天飞来飞去的总也不着地，也不是个事儿。留在咱们身边，将来继承我的事业。”
伍妈不悦地说：“继承你什么事业啊？就这一破饭馆子？”
“饭馆儿怎么了？你没发现啊，咱们最近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饭馆里生意还真不错，伍月板着脸在店堂里面帮忙，不知道为何，伍月的身影受到许多注目礼。女服务员端着两盘菜上菜，一桌客人正在悄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