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费先生动摇了，连连说着“不”。

程远要推开丽达，皮皮又上前拦住丽达，吼叫着说：“放下枪！不要伤了丽达！”

程远推开皮皮和丽达，站在他们面前，迎着费先生的枪口。

费先生绝望地笑了起来：“多好啊！我的女儿、我的女婿，还有你——我的世侄。孩子们，好！天理何在！你们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老天爷不会饶过你们。程远！费叔叔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也都一直跟着你！”费先生说完这些，突然掉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头。

“呯”一声枪响，皮皮、丽达和程远一起惊见费先生倒下去。

众宾客惊恐四散。

丽达扑上去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爸爸，不，爸爸！”

皮皮和程远一起上前要拉起她，反复几次，丽达都扑上去痛哭不止，像发了疯一般。

血泊中的费先生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似乎盯着每一个人……

喜庆的婚礼转眼之间就变成了悲伤的葬礼。这是程远不想看到的，却又是无法避免的，他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不忍心看到这种结果，如果是这样，他宁愿放弃自己所有的计划，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程远的心里蒙上了更大、更深的愧疚，让他痛不欲生、苦苦挣扎！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程远站在电梯前，前面的员工回头看见，噤若寒蝉地鞠躬躲闪。电梯门突然打开，滕智从里面走了出来。

滕智窘迫地说：“程先生，对不起，我目光短浅！”

程远拍拍他，淡淡地说：“回来就好！”说完头也不回走进电梯。电梯门合到一半，被一双手强行扒开，怒火万丈的皮皮咬牙切齿地走进来。电梯门关上，两人互相盯着。皮皮突然一拳砸向程远的脸，然后揪住程远痛击其小腹。

程远忍痛蜷缩着身子，却不还手。

电梯门开，皮皮松开程远向外走。程远捂着流血的鼻子在他身后喊：“皮皮！”

皮皮在电梯门处站住，电梯门打着他的身体。

程远按着腰，痛心疾首地说：“我不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皮皮回头，目光如刀，冷冷地说：“与其当伪君子，不如做真小人！”皮皮拂袖离去，程远痛不欲生地向下滑，沮丧地坐在电梯中。

悲凉的海边，全身裹着白布的费先生遗体被抬上游艇。

丽达迎着海风站在码头上，皮皮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张律师在丽达面前低头沉痛地说：“小姐，我们会按费先生生前愿望，将他送到深海海葬，请您节哀！”

丽达嘶哑地叫了一声：“等一等！”她从用人手中接过一个大盒子，交给张律师，“把这个婚纱随父亲葬在一起！”

张律师打开盒子，惊讶地说：“小姐……”

丽达面无表情：“请照做！”

张律师捧着盒子上船，游艇开动。丽达目送载着父亲遗体的游艇渐渐远去，泪流满面。

皮皮朝丽达走去，痛惜地抱住丽达，轻声说：“丽达，我们回去吧！”

丽达身形僵直地回头，突然挣开皮皮。她的眼睛望向皮皮身后，皮皮惊诧回头，看见程远戴着墨镜远远地看着这边。

丽达推开皮皮，一步步向程远走过去。

皮皮攥起拳头，神情紧张了起来。

程远墨镜下的面孔有些抽搐，丽达已经走到他面前，竟然是一脸的柔弱可怜。程远摘下墨镜，痛惜地喊了一声：“丽达！”

丽达摇摇欲坠了起来，程远忙伸出手扶住她。

皮皮大步跑过来吼道：“放开丽达！放开她！不许你扶她！”

丽达突然腿一软，晕倒在程远手中。

“丽达，丽达！”程远和皮皮一起呼喊了起来。

在丽达的别墅里，程远焦急地在楼下走来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皮皮陪同医生下楼。程远迎上去问：“医生，怎么样？”

皮皮不理程远，医生解释说：“费小姐是忧思过度，再加上身体虚弱，所以才会昏迷。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调养身心！”

皮皮向医生做“送”的姿态，医生点头离去。

程远向楼上走去，皮皮返回来，揪住程远将他拉下来。

“皮皮！”程远责备地喊。

皮皮向外指着叫喊：“出去！你给我出去！”

“皮皮，我知道你恨我，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你仔细想一想，我要你做过对不起丽达的事吗？我要向老费宣战，你是知道的，我一直试图让你保持中立，我想在事情爆发前让你和丽达完成婚事。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真的不是我能控制的！”

皮皮怒吼道：“出去！”

程远痛心地说：“皮皮！我是你舅舅！”

皮皮痛恨地说：“你从北京回来，已经不是我舅舅，你是一台机器，一台复仇的机器，一台杀人的机器！”

“我没有！是他们咎由自取！”

“如果当年我帮马奎那和七叔公杀了你，也说你是咎由自取，你答应吗？”

“这不一样！”

皮皮咬牙切齿地说：“在死亡和鲜血面前，没有分别！”皮皮说完，不再理睬程远，返身回到楼上。程远怔怔地看了一会儿，黯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