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我独自任务
第24章我独自任务
这一次，尼奥尼着实是把傅纯钧逗笑了。
“你喜欢我？”
“嗯，我喜欢你！”
“喜欢到什么地步？我上你下也可以？”
尼奥尼迟疑了一下，旋即用力点头对傅纯钧许下空头支票：“可以！”
“单纯接吻和发生关系，不给你一丁点向导素也可以？”
尼奥尼明显顿了顿才回答：“可以。”
——音量变小了很多。
“得了吧，尼奥尼，趁着我还不想抽你赶紧老老实实该去哪去哪。”傅纯钧抽回了手，对着尼奥尼摆了摆，没再看尼奥尼的表情。
尼奥尼总算规规矩矩地站直了身体，傅纯钧觉得自己的腿刚刚都要被压得不过血了，这一下才缓过来，麻得百爪挠心。
“我真不明白，我们匹配度那么高，你为什么就不同意啊，非要像普通人那样搞什么自由恋爱吗？可是特种人永久结合之后就终生不会分开，普通人离婚的那么多，你还对他们的伴侣模式有什么期待吗？”
尼奥尼看着傅纯钧叫了自己下去又不站起来，终于忍不住，带着抱怨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再说了，通过亲密接触输送向导素多么常见啊！到底有什么不可以，就因为你忘不了之前搭档的那个哨兵吗？他不就是在战斗中被围困、而后为了救你死了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每年为了保护向导死亡的哨兵尸体都能拉出来一卡车了。”
傅纯钧感到自己双腿针扎一样的麻与痛在渐渐褪去，刻意忽视了尼奥尼的最后一个问题，回答道：“我洁身自好，不行？”
“可是有什么意义——”
“尼奥尼，你需要我的向导素，需要我的精神梳理，可是我真的需要你吗？只有战争的时候向导才需要哨兵的保护，你觉得我现在离战争有多远？”傅纯钧站起身来，平静地与尼奥尼对视，“愿意和你通过亲密关系输送向导素的向导一抓一大把，你以前怎么不找？以后也不用非得找我。”
借着头顶的灯光，傅纯钧看到尼奥尼异色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接着流露出来卸掉伪装的、不再遮掩的野兽本性——
“傅纯钧，你知道我一直在忍着你吧。”
黑暗哨兵的话语和表情都无比冰冷，暗含着隐隐的警告，傅纯钧却没有丝毫畏惧，迎着尼奥尼的目光，瞳孔中霎时溢出金色的细丝，如同阳光攀上了黑曜石，带着摄人心魄的神秘与诡谲。
“尼奥尼，你知道我从来不怕你吧。”
尼奥尼的眼中也闪出一抹红色，他瞪着傅纯钧，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不欢而散的第二天，傅纯钧醒来之后，尼奥尼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昨晚的一切实在太过混乱，傅纯钧都没办法理清这些事情究竟为什么发生，干脆把所有无法解释的对话和举动都推给了酒精，自己满身轻松地开车上班去了。
尽管上班的路上，傅纯钧还是无法克制自己要去担心尼奥尼，担心这个恩将仇报、给他治了病他还要骂人的狗东西，担心他会不会暴走，会不会因此而遇到危险。
尤其是傅纯钧隐隐感应到，尼奥尼执行任务的地点很有可能是萨霍边境，那里有极大的可能性存在针对特种人而研发的药物，尼奥尼那个状态，再挨上一针可怎么得了。
与此同时，傅纯钧反而更加清醒。
和尼奥尼的一番对话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对于尼奥尼的关心也好、施虐欲也罢，统统是向导过高的同理心引起的，两人之间还有着高契合度的加成，就好比在傅纯钧的眼中，尼奥尼天生就带着两层厚厚的滤镜，实则都是天性使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实意。
——尼奥尼那边也是一样。
傅纯钧想，还好早一点看清了；还好，可以时时警醒自己。
在零下四十度的低温仓里，尼奥尼脱掉了防护服，靠着满是冰霜冻层的、不知道算不算墙壁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里地处萨霍两国暧昧模糊的边界线，愣是界定一下得话，是属于萨莫塔独立国的领土，但是萨莫塔方面一直没有派兵前来驻扎，也没有要开发的意思，任由森林疯长、沙漠扩张，无数犯罪于此滋生。
——比如这个盖了整整三间地下毒气室的什么生化制药基地。
尼奥尼很快便感到自己的手指僵硬不能动弹，尽管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依旧不免让他觉得烦躁与难受。
再过十分钟，他就可以因低温症而暂时昏厥，刚好挨过暴走期，而后便会在哨兵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和环境适应能力下慢慢转醒。
“还真是不舒服啊……”尼奥尼哈出了一口气，看着白雾慢慢在自己眼前消散，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擡起手来，触碰暴露在外的脖颈。
这个位置如今光滑一片，没有勒着的项圈了。
尼奥尼迟钝地眨着眼，迟钝地回忆五天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与傅纯钧吵架争执，谁都没有说服谁，傅纯钧转身就去睡觉了，一点都不怕尼奥尼从背后暴起偷袭的样子，让尼奥尼气到险些飞升，连夜回了双塔联合基地，冲进训练营将所有的训练器械都拆了丢在中心广场上，仍觉得不解气，连夜踹开十个s等级高阶哨兵的宿舍门，把他们一一打到趴下，最后这一股火气总算发泄出去，满身是血气喘吁吁地被迟来一步的周动轩抓了起来，丢进了首席办公室里关禁闭。
尼奥尼在办公室里睡了一觉，醒来之后自动自觉为自己解除了禁闭，从周动轩的办公室一路跑去了向导白塔，询问白塔的首席那个和自己百分之七十二契合度的s级向导人在哪里。
徐元奥就不像周动轩那样敢对着尼奥尼来硬的，笑着哄着尼奥尼稍安勿躁，说好巧那个人正好没有在出任务，这就把他叫过来，但是不可以动粗。
——这才是一般向导面对他的态度，这才是一般的向导、面对黑暗哨兵诺亚·西奥多·尼奥尼的时候该有的态度。
崇拜、讨好、众星捧月……尼奥尼认为自己是失心疯犯了，才会跑去找傅纯钧玩什么当狗游戏，尊严也丢了面子也丢了，最后连一点向导素、一点点感情都换不来。
那位向导赶来的速度很快，对待尼奥尼也是恭敬中带着畏惧，徐元奥坚持说怕出意外自己要在旁边作陪，尼奥尼心里很清楚，徐元奥是怕一名在全盛期的高阶向导会因为自己而出意外，不然叫傅纯钧过来的时候，怎么态度就那么随意。
不过尼奥尼已经不在意这些，或者说他从来没在意过这些，他依照自己的意思，快步走到s级向导的面前，沉着脸说了三个字：
“向导素。”
这位向导就非常听话懂事，不会和尼奥尼讨论什么瓜甜不甜涩不涩的问题，乖乖地把嘴唇送了上来。
尼奥尼却因为这个动作皱紧了眉。
陌生的味道先于向导素一步进入鼻腔，接着占据味觉，是令尼奥尼反感到几乎恶心的“人”的气味。
而后进入体内的向导素，则像是豪华饭店里被装饰过度了的家常菜，确实有着香辛料的美味与原材料的高级，可反倒画蛇添足，怎么也比不上在家里吃到的那一口味道，没有灵魂，只余塑料。
尼奥尼一把推开了身前勤勤恳恳又小心翼翼的向导，神龙见首不见尾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