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听他们讲那过去的事情
第72章听他们讲那过去的事情
按照最新规定，任何人、包括两位首席都不能单独前来访问尼奥尼。
每日医护人员将食物饮料放置在能直通门口的传送带上，再由“醒来后因为受到波及精神状态接近崩溃不许任何人靠近”的傅纯钧取回房间内。
外间热热闹闹，里间闲得长草，为了彻底隔绝尼奥尼与傅纯钧的消息，两个人不被允许携带任何电子产品，就连电子端都被摘下来收走了，交由技术部信得过的人二十四小时保管，以便确认那些发过来询问的消息，是否其中就有来自卧底的试探。
尼奥尼一成的时间花在自己修复精神图景，两成的时间花在享受傅纯钧为自己做精神疏导顺便修复精神图景，剩下七成的时间，都花在想尽办法往傅纯钧的身上贴。
“有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不做僾做什么啊！我们不都已经是上上下下吞吞吐吐过的关系了吗！”尼奥尼理直气壮地大声说着，转身朝着傅纯钧的病床扑过去，傅纯钧直接一个翻身下了床，满脸复杂地看着尼奥尼，冷声质问：“哨兵都这么欲求不满？那你过去二十六年怎么过来的？”
“过去不是没有你嘛！我过去就是清心寡欲的禁欲系男神！现在因为你跌落凡尘了，你得对我负责！纯钧哥哥~givememore~”
“……”槽点太多，傅纯钧简直不知道该从何处吐起。
“我们也可以分析一下目前的情况，根据现有的内容讨论讨论，这样下一次首席们过来开会的时候，才能做到言之有物。”傅纯钧坐回病床，苦口婆心地进行劝慰，尼奥尼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顾着赶忙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一把死死圈住了傅纯钧的腰，伸手就要扒傅纯钧的裤子，逼得傅纯钧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按住了尼奥尼的手。
“honey，你这简直就是被资本主义压榨惯了啊，这些事我们为什么要烦恼？有任务我们去随便做做任务就行了，没有任务的时候就是休假！funtime！而且开会的时候周动轩什么时候要听我言之有物了？他都巴不得我不开口。”
尼奥尼说得最后一句话倒是属实，傅纯钧沉默片晌，重新岔开新的话题：“……要不你来讲一讲你从小到大的经历吧。”
“怎么不是你先来讲一讲你从小到大的经历……没错！没错！讲一讲！你到底有多少个前任！都发展到哪一步了！从实招来！”
傅纯钧没有办法，只得在尼奥尼的胡搅蛮缠之下，一边为尼奥尼顺毛、一边折中建议两个人轮流讲述，尼奥尼才算勉强安静下来。
黑暗哨兵的人生经历乏善可陈，觉醒之后就被带走单独训练，每天除了高强度的学习以外就是高频率的数值检测，在受训期就已经频繁地接触各种高阶任务，不做人的周首席仗着特殊人种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对十六岁的尼奥尼恣意进行压榨，其中自然也包括卖掉了尼奥尼的基因与细胞。
“不过买这些的缪特才是傻了，原本黑暗哨兵就不是遗传基因决定的，而是‘天选’的，克隆都克不出来，白花那么多钱。”
——尼奥尼本人对于该行为的评价颇为不屑，嘴要歪到天上去。
到了十九岁离开受训基地，日常就完全被任务占领，尼奥尼正是叛逆的年纪，先不说曾经做过不少错事，哪怕做了对的事也能让周动轩头疼万分，一直到二十一二岁才渐渐稳定下来，但是一直拒绝做与向导契合度的测试，也不愿意与任何一位向导搭档，独来独往，不要队友。
“据说这也是黑暗哨兵的通病，所以周动轩就没管我，只说等我遇到该遇到的那个人之后就什么都好了。我以前觉得他这话说得不如放屁，现在……觉得这是他说过的唯一一句正确的话。”
尼奥尼认真地看着傅纯钧，眼神中满是痴迷与占有欲，眼帘稍稍下垂，一双金绿异色的眼睛半眯半合，向傅纯钧凑过去。
傅纯钧没有办法，他拿尼奥尼没有一点办法，在心中认命地叹气，手掌沿着尼奥尼的小腹抚过，拢住尼奥尼还裹着绷带的腰，轻轻吻上尼奥尼的唇。
向导素早就在第一天叫尼奥尼给榨干了，如今的吻就是单纯又亲昵的接触，尼奥尼的双手捧着傅纯钧的脸，一次又一次地贴上去，用舌去探寻傅纯钧的口腔，吻得投入又深情。
他接吻的技巧被傅纯钧带得有了进步，呼吸的方法却还没学会，不多时便肺部抽痛，不得已放开了傅纯钧，喘了口气又迎了上去。
“傅纯钧，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尼奥尼紧贴着傅纯钧的嘴唇，呢喃着表白，又像是想要听到回应的撒娇，又像是单纯的倾吐，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心里一热，接着慢慢地痒起来。
傅纯钧抱着尼奥尼，闭着一双眼睛，听着尼奥尼的话语，心里却感到一股苦涩正在溢出。
轮到傅纯钧来讲述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以为精彩的人生，其实也不过寥寥几句就可以讲完。
大抵因为特种人的一生多半如此，觉醒、受训、服役，运气好的就成功退役，拿着一笔不菲的补偿金去过普通人的生活，运气不好的死在任务之中，成为一块四四方方的墓碑。
尼奥尼不是能被傅纯钧三言两语糊弄的人，他端正坐姿、表情严肃，紧盯着傅纯钧的眼睛仔细盘问他的历届“前任”，傅纯钧笑着答了，答得十分诚实。
在情感方面，傅纯钧属于早熟但是爱意稀薄的人，受训期之前便与一位哨兵互相看对了眼，但因为约定俗成的“哨兵在上向导在下”的刻板印象，不知为何就是与众不同的傅纯钧觉得两个人就算在一起也没什么未来可言，说不定还会争执直到相看两厌怨怼以对，竟然狠心又理智地在哨兵对他告白的时候直接拒绝了。
——尼奥尼对此的评价是那个时候的年纪还不到十六岁，傅纯钧果然从小就又黄又暴力，想得那么“长远”。
不过傅纯钧想得更为长远的年龄还是在受训期，他在青少年时代确实度过了一段早起陈伯遛鸟晚上自我安慰的荒诞时光，寻找“参考资料”的时候，偶然发现原来除去所谓的“大多数选择”，像他一样取向的向导和哨兵也有很多。
就像普通人有普通人的交流平台，特种人也有特种人的论坛网站，傅纯钧白天跟着指导向导们学习，晚上自己驰骋在各种网站“自修”，最后在十九岁结束受训期时，为了“纪念”这一“伟大”时刻，勇敢踏出第一步，与论坛上交流多时的一位哨兵见了面。
那是一名评级为e的低等级哨兵，比傅纯钧大上两岁，身高却矮上半个头，身上的肌肉也只有薄薄一层，见到傅纯钧之后的表情就像捡到宝一样。◤
那一次毕竟是傅纯钧第一次“实战”，尽管没有做到最后一步，然而却让傅纯钧尝到了甜头，同时有什么心底一直压抑着的东西、有什么一直被关在箱子里的东西，就这样被撬棍撬动了木头的边角，开始顺着缝隙溢出心脏。
“不管你信不信，在‘我们’这种少数取向群体里，我这一款还是很受欢迎的。”傅纯钧笑吟吟地看着又咬牙切齿酸得七窍生烟、又要严刑逼供一般喝令自己接着说、说得越详细越好、坦白从严抗拒更严的尼奥尼，拍了拍他的气得鼓起来的脸颊。
尼奥尼怎么可能不信，他简直要信上天了。
就算现在的傅纯钧“曾经”是一名s级向导，但一等一的容貌、令人垂涎的身材、接近完美的性格、意外强悍的实力、神秘莫测的过去……种种增益buff加持之下，不对他动歪心思的哨兵才是脑子有问题。
早在尼奥尼在做完契合度筛查的那一晚，因为身体难受而无法入眠，他连夜黑掉了医院的数据网络，原本是要找标红了的程德与去“帮忙”的，但是视线一个恍惚就被傅纯钧的证件照吸引了过去，甚至第二眼才看到了让他心脏都要跳得飞出来的百分之九十八的契合度。
尼奥尼连夜翻遍了所有关于傅纯钧的资料，直接杀到了傅纯钧的住所。在地下停车场等待的时候，尼奥尼一直不耐烦地抖着脚，然而看到傅纯钧从电梯门走出来的一刻，尼奥尼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他必须是我的。”
现在听着傅纯钧说这些，想到傅纯钧曾经被无数哨兵倒贴、求着他“调教”、不管傅纯钧同意与否张口就“老公主人daddy”地乱叫，尼奥尼的心情不爽到了极点，黑着脸拧断了医院提供的超厚金属保温杯。
傅纯钧没被尼奥尼的暴力行为吓到，反而好整以暇地笑着，支起腿撑起脑袋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