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癖好
第13章癖好
两个人之间还带着隐约未断的暂时链接，尼奥尼又干了件大事没有讨人厌，加之与生俱来的亲昵倾向，让傅纯钧没有反抗，默许了尼奥尼逾矩的动作。
——不过这狗满身的肌肉，真沉啊。
傅纯钧在心底吐槽了一句，眼睛依旧停在那叠皱巴巴的资料上，尼奥尼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脑袋贴着傅纯钧钻木取火一样蹭了半天，见傅纯钧还是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干脆凑到傅纯钧的颈后，扒开傅纯钧的衬衫衣领开始做深呼吸。
几乎所有哺乳动物的后颈处都带有独属于自己的特殊味道，人类的虽然因为进化而变得寡淡，但也并非一点都没有，特种人的向导们后颈处有向导素气味的残留，嗅觉发达的哨兵很容易捕捉到，可以通过简单的吸嗅让自己情绪稳定、心情变好。
可惜尼奥尼现在五感封闭，用尽全力吸到缺氧，也只能闻到似有若无的一点点味道，还被傅纯钧身上泛着大吉岭茶香气的香水味覆盖得七七八八。
尼奥尼觉得十分不爽，他不爽了就必须得让全世界都跟他一起不爽，只有所有人都不爽他才能爽。
搞事的念头一起，尼奥尼就松了点力气，本打算直接从傅纯钧的身上离开、跑去外面先从近水楼台的邢文抒开始祸害，却没想到被傅纯钧托了一下腰。
傅纯钧的手臂撑住了尼奥尼的整个脊背，手掌搭在尼奥尼的腰间，看上去是没想到腿上的人竟然主动要走，误会尼奥尼是因为多动症差点掉下去，才条件反射地做了一个保护的动作，将尼奥尼在怀中揽住了。
傅纯钧的眼睛和另外一只手还锁在资料纸上，紧皱的眉头表示着他在沉思，好似完全不在乎尼奥尼在自己身上闹出什么动静。尼奥尼安静地看了傅纯钧几秒钟，因为仰着头被项圈勒得实在难受，就又低下了头来。
好吧，既然傅纯钧这么努力又拼命地拦住了他，那么看在傅纯钧的面子上，他尼奥尼暂时就先不去搞事了。
“因为麟鸿制药是目前全球范围内唯一一所获批研制针对特殊人种的药物与医疗器械的公司，把握着大把的资金流，同时为斯尼玻哲共和国这个国家以及政府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经济价值与实际地位，所以其他国家无论是政府方还是金融方、医药行业、相关产业，都很不服气，傅总清楚的吧？”
尼奥尼说着，伸出手去，将自己的手掌覆盖在傅纯钧搂在自己腰腹处的手背上，将手指扣了进去，暗戳戳地加深了与傅纯钧的暂时链接，大大方方迎上傅纯钧看过来的目光：“作为企业，麟鸿制药已经是极致，但是作为一家公司，实在是废物。”
尼奥尼有着和傅纯钧差不多的身高，哪怕是坐没坐相地窝在傅纯钧的怀里，只要略微支起身体就会高出来一截，傅纯钧擡起头看着他，四平八稳地回答：“麟鸿制药确实无所作为，但是我们严格恪守人道主义精神，绝对不会进行暴力与强迫性的、带有危害性与不可逆转的人体试验。”
“definitely、d'ord。”尼奥尼勾了勾嘴角，语气变得隐晦起来：“但是，如果有不恪守人道主义精神的组织，在监管模糊的地带研究‘特效药物’呢？”
傅纯钧低下头，沉默片刻，却不置可否。
“麟鸿制药其实腹背受敌，萨莫塔独立国的这两件事，我敢肯定，是他们国家的政府内阁双管齐下黑白通杀，先通过官方手段封锁贸易，造成明面的损失，再联系阿达里组织，让麟鸿制药陷入自查与被查的惶恐，最起码暂时停摆。但是这一切的背后——恐怕是一群生不如死的特种人在为‘科技发展’铺路呢~”
尼奥尼将搂着傅纯钧肩颈的手臂紧了紧，凑到了傅纯钧的耳边，恶魔低语一般地说：“维持公司运转只需要查到目前的这一层，傅总，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眼不见心不烦，没看到就当不存在吧，他们是死是活，和你我都不相干，没必要费力不讨好。”
傅纯钧没有回答尼奥尼，片晌之后，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你是怎么被注射的药物？”
“嗯……我那个时候和周动轩吵架，砸了通讯器，就按我自己的方式执行任务，去穆本约组织当卧底，对了，穆本约还是阿达里的敌对组织来着，他们两方进行交易，各自都警惕得不行，阿达里方面提出要看穆本约的诚意，要求一个随行哨兵注射能够‘听话’的药物，我进入组织的时间最短，自然就被推出去了。”
尼奥尼仰着头回忆着，嘿嘿笑了两声：“结果我因为药物直接发了狂，把在场的人都杀了，还把穆本约顺手给灭了，这些都是我没有意识的时候做的，清醒之后穆本约的基地连只脑袋没被打爆、留有全尸的苍蝇都没有了，我还因为不听话被周动轩关禁闭关了好久，应该是错过最佳治疗的时间了。”
“……是静脉注射吗？”
“打在这里，我推断不出来。”尼奥尼侧过头，手指抚上自己后脑的位置，向傅纯钧展示了一下。
傅纯钧放下手里的文件，擡手摸了摸尼奥尼示意的位置，竟然有一个瘤状的凸起。
哨兵们自愈能力与恢复速度都是怪物的水平，哪怕粉碎性骨折，只要稍微处理一下，不出两个礼拜就能活蹦乱跳，一般而言不会留下什么伤疤，可是简简单单的针剂注射竟然就能在尼奥尼的身上留下一个三年都无法消退的肌肉瘤，简直不可思议，同时也非同小可。
傅纯钧收回了手，不知怎么，脱口而出问了一句：“疼吗？”
“嗯？”尼奥尼也没想到傅纯钧有此一问，不过也只是迟疑了一秒，立刻搂紧了傅纯钧的肩膀，将自己的脑袋往傅纯钧的颈窝蹭去，嘴里又嘤嘤呜呜起来：“疼啊，呜呜呜，好疼好疼的！注射的时候疼、刮风下雨都会疼、现在也疼得不得了！要纯钧哥哥亲亲才能好！”
尼奥尼一条脱了水的电鳗一样在傅纯钧的怀里扭动叫嚣着，傅纯钧木着一张脸，感到十分无语。
怪谁呢，还不是怪自己脑子抽了一时心软，给这个拿到个藤条都能顺杆爬的臭狗提供了借坡下驴的机会，不趁此大闹一番才是有鬼了。
“尼奥尼，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是想被我用精神触角抽，还是想试试这个电击项圈？”
“嘤，不要嘛，好可怕，都好可怕。”尼奥尼矫揉造作地说了一句，忽地坐直身体，对着傅纯钧摆出了一张一本正经的脸。
这还是傅纯钧第一次看见尼奥尼这么“端庄”的样子，还以为他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有些关切地问了一声：“怎么了？”
“我在想……”尼奥尼垂下眼，沉吟片刻，似在思索些什么关键的问题，复又擡起眼睛，认真地与傅纯钧对视，“我想起来，之前看到过有其他哨兵在暴走状态下被这个电击项圈电到失禁，如果我这个时候失禁了，岂不是会尿傅总一裤裆？”
“……”
“虽然很害怕也很羞耻，但是既然这是傅总的性趣……嘤嘤嘤，傅总，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过你的休息间里应该有备用的衣服吧？”
“……尼奥尼，我看你是想两样都试试，我先给你电到失禁，再来一鞭子怎么样？”傅纯钧将手放进口袋里，拿出了那枚小小的控制器，尼奥尼见了之后赶忙一把按住了傅纯钧的手，眨巴着眼睛，满脸都是纯良无害：“或者，或者纯钧哥哥就亲我一下呢？”
“——你亲我一下，可比电击比用精神触角抽都疼多了，这才是最让我长记性的惩罚啊！”
傅纯钧神色复杂地看着尼奥尼，不由得问道：“尼奥尼，你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嘤，这都被你发现了，超羞羞的。”尼奥尼扭捏地收回自己的手腕，做作地翘起手指一捋自己耳边的碎发，说得话也不知是真是假。
“别人都是外面皮痒，你是里面痒吗？”
“天哪！傅总！你和我这种纤尘不染的纯洁小宝贝说什么荤话呢！”尼奥尼夸张地惊呼一声，故意曲解傅纯钧的意思，又赶在傅纯钧发作之前匆忙安抚：“可是你的向导素会让我觉得很舒服，而且比精神疏导效果强多了，就疼那么一下而已，打针虽疼利于病，还是值得的。”
“尼奥尼，你……”傅纯钧看了尼奥尼一眼，欲言又止间仿佛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快到尼奥尼觉得自己应该是产生了错觉。
不过以黑暗哨兵的敏锐程度，就算尼奥尼现在五感迟钝如同普通人，也是不会产生错觉的，他正要仔细地再凑近傅纯钧的眼底查探，低头的时候，却意识到傅纯钧的脸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