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诡秘
石山城,一处重兵把守的研究室中。被强光照射的金属台上躺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失去意识的女人,女人四肢、头颈、腰部被紧紧锁住,她的皮肤表面大块地覆盖着一层淡灰色粘液,几根细长的管子连接着一个盛满绿色液体的圆形容器,另一端插在她的双肩,从管子中缓缓流动的液体,可以看出这些绿色液体正向着女人身上注射着。
女人身上的灰色粘液一旦增殖过多,几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工作人员就会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灰色粘液抽离一部分,但他们似乎从没有想过彻底清除这些粘液。
这个女人正是曾经叱咤风云的裁判所第三巨头——希波伽。
曾经在伊斯特洛城的裁判所里给希波伽换眼的“鬼手”萨利比尔赫然在场,正皱着眉头看着放大镜下的粘液。
站在鬼手身后带着护目镜口罩的太子麦德曼问道:“分析出这些粘液是怎么回事了么?”
容貌可怖的萨利比尔身上毫无防具,似乎一点也不忌惮这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粘液。
他沉吟道:“我对教廷的宗教世界并不十分了解,若是能找到科瑞兹大人,肯定能知道。现在只能确认这些粘液在活人身上活性非常低,保持着缓慢吸收寄生者的能量的状态,普通人身上根本不具备供养粘液的能量,也只有希波伽这种身体素质强悍的匪夷所思的人才能有这样的能量外放的状态来供给它们,但这些粘液一旦放到死人身上,反而会活性大增,繁殖速度之快难以想象,很快就会蚕食尸体,它们似乎能够从死人身上攫取某种特殊的能量,但这些粘液似乎吸收了能量又无利用的出口,当死人身上的能量被消耗完毕,它们最后的下场就是消亡,但它们又不会让死人产生变异,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些粘液有什么用,难道是为了清理尸体?”
太子麦德曼疑惑道:“死人?”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喊道:“来人,把关于天界支配者的资料全部收集起来!”
萨利比尔问道:“支配者?是裁判所中的中层干部的那个支配者么?”
麦德曼笑道:“大巫医有所不知,这个‘支配者’并不是那些称号,而是天界的一个传说,相传天界征讨深渊界最后能够获胜,就是因为‘支配者’的存在。”
萨利比尔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有些愣神,是啊,曾经身为兽族大巫医的他对教廷的信仰又怎么会关注呢?他陷入了三十年前穷蒙城迷茫的回忆中,不知那些泰坦巨骨是否还在?
二人的讨论似乎都围绕在粘液上,对那个在金属台上昏迷的希波伽似乎仅仅当作一个粘液的培养皿……
……
城外唐国的营地。
克雷尔正挥舞着长剑练习着剑法。
阿里尔在旁看了许久了,开口道:“克雷尔,从在伊斯特洛城见到你后,你就一直心神不宁,到底怎么回事?”
克雷尔停下,看着姐姐似乎不知说什么好。
阿里尔静静地等待着克雷尔的回答。
“我……那夜……我好像从希波伽的眼睛里看到了母亲的影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竟然对屠杀父母的裁判所有这样的感觉……”克雷尔眼神中闪现痛苦,艰难地说道。
阿里尔眼神一变,她深知自己这个弟弟的秉性,虽然观察力不算敏锐,复仇之心也不甚强烈,但从来不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她细细琢磨着弟弟的话,忽然想到了什么。曾经作为希波伽的弟子和裁判所的支配者,自然知道第三裁判所里有着“鬼手”这么一号人物,希波伽又有着收集美貌女子身体零件的癖好,联想到希波伽百十多岁的人,还保持着青春永驻……
此刻听到克雷尔的话,阿里尔不禁毛骨悚然,难道母亲大人的眼睛被希波伽所用?
当时伊斯特洛城破,是她亲自带兵围抄沙利尔教堂,但还是晚了一步,教堂下的裁判所所有的资料都已经无法挽救,自然也无法确认这一猜测了,七年前是十字军屠灭了拉米雷斯,但肯定是有同在西陆的第三裁判所提供情报,两方势力瓜分拉米雷斯毫不意外……
当年拉米雷斯家族不是没有准备,但在十字军面前这样的准备也仅仅足够让他们姐弟逃出生天而已,他们根本没有亲眼看到双亲之死。
“希波伽!我不杀你誓不为人!”阿里尔咬牙切齿道。
克雷尔还不了解姐姐发怒的原因,还在那里愧疚着自己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阿里尔见状,对他解释了自己的猜测。
克雷尔听完恨不得立刻找到希波伽决一死战,此时心魔一除,立刻发了疯似的练起剑来。
……
另一处营地,黑妮也在练习着离族的“击仇”剑法。
老瞎子陈长青在旁边悠悠道:“不对,此式有六种变化,你只演化了两种,还差得远,这招也不对,此招可以和前一式组合,又多了许多变化……哎呦……还不对……”
黑妮怒气冲冲放下剑,喊道:“老前辈若是无事,请到别处消遣!”
陈长青也不在意,笑道:“你可愿意去学一百零八式完整的击仇剑法?”
黑妮问道:“不是说完整的击仇剑法是六十四式么?”
陈长青嗤笑道:“离报光那小子怎么会那么好心将完整的击仇交给帝国?六十四式只是基础,真正精妙的是后面的四十四式杀招!”
黑妮摇摇头道:“飞哥说了,功法都是次要,前人的智慧固然可以走捷径,但真正的强者对招数都有独特的理解,若不能拥有自己的见解是无法进入真正的宗师之境。”她言之凿凿显然对唐羽飞的话深信不疑。
陈长青笑道:“先让你的飞哥进入武学宗师之境再说吧,否则他哪里有资格说这些大话?”
黑妮道:“飞哥还说了,你就是想收我做徒弟!”
陈长青气息一滞,这妮子真是油盐不进,开口道:“你也不必认我做师傅,我传授你一百零八式击仇剑法可好?”
黑妮疑惑问道:“你有这么好心?”
陈长青笑道:“白送你都不要,那你就是个傻子!”
黑妮眼神一转,道:“说好了,我只学剑法,你以后不得挟恩图报!”
陈长青心里无奈,上杆子教人本事还这么难么,只是笑了笑道:“放心,你只管学,老瞎子纵横千年,哪里会要一个小姑娘报恩?”
黑妮听毕放下心来,又问道:“这击仇是离族的不传之秘,你教给我不好吧。”
陈长青傲然道:“没有我老瞎子,他离报光也创不出这剑法,离处封来了也不敢多说,这击仇剑法十分适合你,你尽管去学!”
说罢,只见陈长青拾起一把长剑,开始舞动起来,“击仇剑法每式皆有几路精妙变化,我今天先把前六十四式基础剑法给你打完,好好看着!”陈长青宛若游龙,一招一式皆是有着信手拈来,演化起其中的变化,更是精妙非常。
显然这老瞎子在剑道一途也是造诣极深。
六十四路打完,陈长青道:“这六十四路剑法虽然基础,但想要完全掌握也并非易事,你就在此练习,我在旁边看看你打的怎样。”
黑妮脆生生喊了一声“是”,便开始有模有样地练习起来。
陈长青“看”黑妮打得漂亮,心里欢喜,暗道:“师徒之名不要也罢,这样的良才美玉,在老夫指导下成为绝世强者,才是人生快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