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父女争论
林慧珍坐在父亲林阔海办公室内的沙发上听他唠叨,林阔海反对林慧珍和林思武自驾游。
“阿珍,你为啥不同意让阿坚和林馨一起同行,人多岂不是更热闹?”
“带他们,别扭。”
“阿珍,你们还没订婚,就这样不清不楚地一起出去旅游,会被村里人笑话的!”
“我们出去旅游,关他们什么事儿?”
“阿珍,人言可畏,你若是和林思武最终拉埋天窗,自然没任何问题。可感情的事儿,又有谁可以说得准呢?”阿珍从小就任性,林阔海自是清楚。苦恼的是——不能说重话,而温言规劝,她又不走心。
“女大了,真是不好管!”林阔海望着女儿,心里是又担心又郁闷。
二十多年如白驹过隙,一转眼,那个搂着自己脖子撒娇的小囡囡长成大姑娘,有了自己的主意,对自己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林阔海也挺喜欢林思武的,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可是,女儿剃头挑子一头热,林阔海面子上挂不住,也怕女儿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像是从中学起,林阔海就感觉自己的小棉袄透风了,对林思武毫无矜持,只要是那小子打电话来,女儿哪怕是已经躺下,也会赶紧起身梳妆打扮,匆匆赴约。
最开始,林阔海是很支持、很放心的,主动给女儿钱,让她和那小家伙儿出去吃饭。但是后来,见女儿坠入爱河,有时独自一人在痴痴地笑,有时又莫名地黯然落泪,焦躁不安。这会儿,林阔海的心里就会掀起滔天巨浪,不是滋味了。
林阔海怕女儿为情所困,被丘比特的箭伤了心。他希望女儿嫁一个“喜欢她”的男人,不想她嫁给“她喜欢”的男人,就是害怕她爱之深、恨之切。
在林阔海看来,爱情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过了那个阶段,自然也就想明白了。日子过的是柴米油盐,过得是安心舒适。林阔海希望女儿能明白——女人生孩子以后,那爱就会放到孩子身上。男人嘛,会搞钱,又顾家,就是好男人。有情饮水饱是屁话,有钱不是万能,没钱万万不能。
林阔海一边想着,一边轻言细语地劝慰,两泡茶的功夫,见女儿眼圈红了,自己心里也难受,不想着了相,就此打住话题,说要出去办事儿,拿好手包,长叹一声离去。
林慧珍望着父亲背影,心里酸涩,给林思武发短信——“刀哥,我被老窦训了,你晚上有空吗?一起喝咖啡。”
发完短信,林慧珍盯着手机,思绪纷飞,回忆起和林思武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思杂乱起来。
林慧珍知道老窦心疼自己,怕自己为情所困。可自己真真的是喜欢林思武,看见他就开心。
老窦问自己——喜欢林思武哪方面,林慧珍也说不出来,她感觉对林思武啥都喜欢,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喜欢掐他腰时,看他咧嘴忍痛的嘴脸,喜欢他穿上军装英姿飒爽的样子,更喜欢他见到自己不开心,过来哄自己的那副小心翼翼地很在乎自己的模样。
郭凯玲说,阿珍啊,你被林思武吃定了,林慧珍思忖——全心爱一个人没啥不好。
郭凯玲说——阿珍啊,他要变心了,会伤透你心,你别对他那么好。林慧珍却认为——爱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地付出,哪怕是自己真的有一天和林思武分手,她也会心疼他说:“刀哥,我盼着你过得好呢,真心的。”
更何况林慧珍知道,林思武是很重视情面的人,只要面子上过得去,是绝对不会撕破脸皮,恶言相向的。
一句话,林慧珍信任他!
至于爱情是走形式还是走心,林慧珍认为爱情绝对要全身心地付出,不能掺杂太多的东西。
爱就要勇敢。
林慧珍记得一句话:“窈窕弱冠,真爱至纯;耄耋白发,无愧韶华。”
林思武入伍后,林慧珍经常给他写信,一边写,一边想象着他在部队里的生活。那些帅气的男兵多可爱啊!阳光将他们的皮肤晒得黝黑,训练流出的汗水像一颗颗钻石,在肌肤上闪烁着晶莹的光,每一滴都映着整个世界呢,包括我,也在那汗珠里,嬉笑着划过他的胸膛。
林慧珍收到林思武的信,会把信放在鼻尖上,嗅着那上面的味道,很甜,墨水似乎混合着青草的气息,林慧珍就会想,林思武应该是在草丛里潜伏时,拿着钢笔给自己写的。
林慧珍给林思武打电话,都是用录音笔录音的,备着想他时,可以听他的声儿,那声音好有磁性,声音震颤着,林慧珍的心也震颤着,魂儿就随着心思飘到了他的身边,好像坐在他军营宿舍的床边,望着他憨憨入睡。
有时候,林慧珍会痛恨林思武,一连十多天也没个消息。可一听林思武说起执行任务时的危险,林慧珍眼圈儿就红了。自己太任性了,他正在丛林中奔跑、在草丛中潜伏、在震耳欲聋的直升机上煎熬呢,自己怎能要求他分心,要求他时刻想着自己呢。
见到林思武的退伍那天,自己激动得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她瞪大了眼,盯着林思武看不停,看他又壮了许多,看他的皮肤又黑了许多,看他的喉结似乎又突出了许多,她真真的是看不够。
当她撒谎说自己有男友了,见到林思武的眸子顿时失去色彩,呆滞得仿佛成为雕像,失望与痛苦,被他小心翼翼隐藏在胸膛里。
那一刻,在心里藏着的百灵鸟,拱出了衣襟儿,飞落至白玉兰的枝头上婉转欢歌。
当她坦白了自己撒谎,说出那句“要不我还是跟你吧”的时候,她的心里是那么的骄傲自豪,因为她看到了林思武的眸子里重新燃起了跳跃的火苗。
那一刻,林慧珍断定,这个大笨蛋真的是郭凯玲说的那样,笨得都不会说一句浪漫话。
林慧珍喜欢他的深沉,喜欢他把情分藏在心底。林慧珍决定——晚饭时问问他,可以和自己订婚不?林慧珍觉得,他肯定会红了脸庞,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那时她就替他决定——旅行前把婚订了。
两天后,在榕城某疗养中心,武贤军听到林婉说,林思武想要和林慧珍订婚,他想看一下那女子,也想了解一下森屿集团。
“老武,你不如订婚之前过来吧?和林家的人见见面,几十年生分了,缓和一下。”电话里,林婉因儿子即将要订婚,心情大好。
“哦,哪天啊?”武贤军对林婉的邀请问明日期未置可否。
“还有一周,9月28日。”
“嗯,我记下了。阿琬,你身体还好吧?”
“………”
二人又闲聊两句,结束了通话。
林成森在市政府办公室快下班时,接到了老领导陆市长的电话,激动得不行不行的。
“老板,您身体还好吗?”
“呵呵呵,好得很,你呢?我离开后工作还能开展吗?”
“呵呵呵。”林成森干笑了两声,陆雄辉离开后,他失去了庇护,日子当然艰难。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至今还在市政府秘书处任秘书,每天提心吊胆地等待着被人发落。
“我没带你走,你有没有对我有意见啊?”陆雄辉问。
“怎么会!要不是老板您赏识我,把我从团委要过来,我还在那儿一事无成呢!”
“呵呵呵,现在留你在原位,是有意的。一会儿你给这个人打电话,他姓墨,电话是……,和他去吃顿饭,要把他当成我。”
陆雄辉又叮嘱了几句,意犹未尽地挂断电话。能跟随我陆雄辉三年,他自是玲珑心,一点就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