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书院租房
第34章书院租房
原来这安淮府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大胡他们每日来卖虾走的是南门,四个城门毎日卯时开门,亥时关门,城中两条主路,一条新安街贯穿南北,连接南北城门,一条金淮街横跨东西,续衔东西城门。再由这两条路为中心横生竖长出几十条辅路支路,连接这城中大街小巷。其中一条老街,经营的都是各种家用土产农具杂物,杨菲尔第一次来府城就是逛的这个地方。还有一条青莲街,却是经营衣帽鞋袜布匹以及金银珠宝首饰的为主,那都是有钱人去的地方。还有一个中菜市,是府城了最大的一个菜市场,远近菜农皆是在哪里做买卖,大胡头回卖虾去的这个菜市。
最让人艳羡而又敬畏的街叫叫做长宁街,这条街名一定要牢记,一条街上住的都是达官富贾,包括知府衙门和国子监祭酒张家,但凡听说是从长宁街出来的,皆要先恭敬三分,以防自己有眼无珠得罪了哪个贵人。
瑞福仙酒楼位于这两条路交接点的西北角,蜀山书院却在城西金淮街的街尾向南的一条小街,叫做书院街,之间相隔十来里地。
杨菲尔听到此处,犹豫片刻,道:“离的这么远啊,不知这里可租到车?”
阿明道:“这路边都是。”随手召唤旁边一辆驴车过来,三人上去坐了,阿明道:“这边离酒楼近,这样的车平日就好停在附近,便于招揽生意。”
杨菲尔心道:“倒是古今相似。”
金淮街两边都是些大型的老店,诸如商铺、当铺、银楼等,以及老字号的点心铺子,酒楼、饭馆,还有两家药铺、书店,走走看看停停,一路走到蜀山书院的大门口,这才叫车把式停下,付了十二文车钱,三人自去逛了。
书院旁边许多小铺面,多是卖吃的和卖文房四宝书籍课本以及乐器弓箭的,时值正午,也是到了饭点,三人在一家看似生意不错的面馆坐下,叫了两个炒菜一人一碗面,就当中饭了。
坐在面馆靠进门处一张桌子,刚好可以看到蜀山书院的牌匾,黑底金字,跟着张甫祯习得一些书法知识,知道那是行楷,旁边盖着篆书大印,也不知是谁的墨宝,匾四周围着金边,显得低调奢华,庄重含雅。
书院大门紧闭,只在右手虚掩一个小门,旁边设一门房,功能大概类似于前世学校门口的传达室,此时正三三两两走出来大大小小的学子们,疏散到两边各类店铺之中。
吃了面出来,又在两旁转转看看,忽见一家卖弓箭的店铺门上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旺铺转租四字,杨菲尔站住脚步,看看两边,左边是一家书店,右边也是一家书店,又看对面,却是也是一家卖文房四宝书籍乐器弓箭的综合店,只是四间铺面打通相连。
店大不仅欺客,这家小店怕是也是被欺的做不下去了,这才要转租。
进去看看,这铺面实在是小,大约只有二十平方左右,要说这面积委实不太合适,要是左右两边的书店也都拿过来打通,倒是个不错的门脸,只是那样的话,费用不知几何,自己不知可能承担。
里面店主大约只有二三十岁,身材高大,黄面虬髯,右眼下一颗朱砂痣,柔和了那张严肃的面孔。正在给一把弓箭打蜡,见一个粉脸桃腮,穿着齐整的小姑娘走进来四面观看,后面还跟着两个随从模样的青年男子,以为是哪个富户家的小姐,站起身来招呼道:“本店马上就要转租,所有货品价格优惠,小娘子可是要买了送人?不知看上哪个?我拿下来给您细看。”声音低沉而有磁性。
杨菲尔转过身微笑道:“这位店家您好,我并不是要买弓箭,只是要想看看这铺面,不知你这铺面怎么个转租法?”
那店主不由得一愣,难不成这小姑娘竟是来相看铺面的?但见她言辞礼貌,老成端庄,并不像玩闹,自己也求转心切,便也认真答道:“我和房主签了三年的使用文书,用了还不到一年,每月三两银子的租金,不知小娘子打算做什么生意,要租多久?”
杨菲尔笑道:“不知这家房主是做什么的?”
那店主道:“听说这一排和对面那一排一共四十间铺面都是这府城知府吴老爷家的私产,我的文书是他家管事拿来签订的。”
杨菲尔却好奇问了句不相干的:“听店主口音相貌不像是我中土之人啊,不知店主原籍是哪里人士?”
那店主简单答道:“我原籍塞外,随我家娘子居于此地。”
塞外?不远千里来在这中土经商?杨菲尔心道:“大概也是个有故事的人。”点点头又笑问道:“不知这店面还有无其他可用的地方,只这铺面这般大小,怎能值三两银子一个月的。”
那店主不由上了点心,道:“看小娘子年纪不大,却也精明着呢,单是这点小铺面,的确不值。”
走到后面一个高柜往里一推,却是一个暗门,店主先进去,站在里面道:“小娘子请里面看看。”
杨菲尔便随之进去,阿明阿亮也随后进去。
里面却豁然是个院子,还有个二路两间厢房,大概是听到动静,厢房门打开,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子,眉目齐整,头发略微有些蓬乱,疑惑地看着杨菲尔等人。
那店主道:“这是我家娘子。”又对那女子道:“这几位客人是来看铺面的。”那女子听了,向着杨菲尔微一颔首,便也不再看,抱着孩子依旧进厢房去了。
杨菲尔看看那院子,竟是将左边铺面的后院都包括进来,宽度大约十米左右,进深度大约六米上下,里面摆着几根木料,大约是做弓箭的材料,除此之外空空如也,虽是黄土地面,却也打扫的干干净净,看这小院,杨菲尔竟一时有一种亲切之感,倒有点像自家那小院。
杨菲尔问那店主道:“不知可否看看那厢房?”
那店主道:“当然可以,这也是铺面一体。”领着杨菲尔过去推开另一间厢房。
只见这一间厢房大约十六七个平方左右,半新不旧,里面有炉灶碗盘水缸等,原来是被这家当做了厨房。那店主在一旁道:“旁边那间和这间相同。”言下之意杨菲尔就不必再看旁边厢房了。
杨菲尔问道:“这边吃水是从哪里来?”
那店主道:“从铺面出去往西大约一里,有一口水井,我们这一条街吃的都是那儿的水。”
杨菲尔道:“可否尝尝?”
那店主道:“这有何不可。”进厢房内用葫芦瓢探到水缸里,舀了半瓢水,送出来,递给杨菲尔。杨菲尔看看瓢内,水质清澈透明,喝到口中,清凉甘甜,那水井倒是一口甜水井,放下心来,只要井水不是咸水就好。
沿着围墙边,慢慢踱步走过一圈,心中细细思量,半晌,回来对那店主道:“不知在这房屋修整改造上,房主可有什么限制?”
那店主道:“这个我倒是没问过,我租过来时,只找隔壁把左边院子并了过来,说好如我不租时,将他围墙恢复原状。”
杨菲尔打量着两边围墙,道:“不知这右边那家院子可否再并过来?”
那店主道:“我租房那时,右边的店主还曾问过我,要不要将他家右边的院子也并过来,因我家人口简单,用不了这许多场地,我也就没要,不知那边现在可被别人用了,若是还空着,那定是可以并过来的。”
又问:“小娘子可是嫌这场地小了?”
杨菲尔笑道:“是啊,我家三代同堂,恐是住不下。”
那店主道:“那小娘子倒是可以多租两间院子,这里做生意的多是本城人,自有居所,像我这般吃住和生意都在一处的只有两三家,所以,后面的院子和厢房基本空置,另租的话只要三百文一月,即便如此,也是无人问津,但若有需要,在此租住的话,倒是比别处便宜,因前面铺面和后面院子都是整租,所以只需找前面铺面的店主谈就好。”
杨菲尔疑惑道:“这边不是靠近书院吗?就是给那些有钱人家租去陪读也好啊,怎么会无人问津?”
那店主道:“一则出入皆要经过前面铺面,店主和租户都有不便,二则,书院内食宿全包,谁还会另外再在别处租房住?”
杨菲尔笑道:“原来如此。”又看看两边围墙,转而又道:“可否麻烦店主帮我打听左右,可有空置的院子厢房出租?若是有的话,我还需四间。”
那店主笑道:“那有什么麻烦,这也是帮了他们。”
几人复又回到铺子里,那店主出去打听,杨菲尔三人自在铺子里等候。
不过片刻,那店主回来,道:“左右都有空置的院子厢房,我还顺便帮你打听了一下他们的租期,有定五年的有定八年的,一时都不会有变动。”
杨菲尔道了谢,又问道:“不知房主定的房租是怎么交法?”
店主道:“房租是一季一交,另外押金要十两银子。小娘子若可定下,你我可一同去找那管事的,换过文书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