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送他状元
第128章送他状元
怜花怜月回到偏厅取了琵琶抱在怀中,俩人回到藏香阁的后院,这后院是藏香阁姑娘们的住所,而前面甽是她们的工作场所。后院也是个宽敞的大四合院,这个时辰回来,后院是安静无息的,做这一行的,这个时辰正是工作的时候。洒扫的两妇人却早睡了。
两人打开西厢房其中一间屋子,吹着火媒子,点亮书案上的一盏油灯,小小茕茕闪动的桔色光芒并无理填满一室,但好歹也能看见些了。
内里陈设虽简单廉价,却也是一应齐备,一张床,衣柜,镜奁,书案,椅子,样样不缺,这是最上等的房间,专门为阁里的头牌红姐儿准备的,她二人已经住在这三天了,看来这藏香阁的鸨母对她们还算过的去。
前院的丝竹之声依旧,间式传来男人放浪形骸的大笑,又或是女子的惊声尖叫,紧接着又是一串咯咯咯的娇笑。
唉……这红粉烟花地!
怜花出去打水回来洗漱,怜月坐在书案前拿出一个帐薄,将今日排队报名的人数记下,报名费是一样的,知道人数也就知道钱数了。和这里的鸨母已经谈好,二八分帐,三日一结,放榜过后便离去。
怜花拎了一小桶热水进来,放在洗脸架边的石板地上,用飘在上面的葫芦瓢舀水倒在洗脸盆里,洗脸架上左右搭着两条毛巾,怜花抽下一条放在水里浸湿,仔细洗脸。
又叫怜月换水洗漱,自己一边匀着香脂,一边凑过去看那帐薄,道:“今日一共二十七人报名了啊……”心中默算,道:“今日就有一千零八十两银子入帐?……果然这里的银钱好挣!”
怜月一边擦脸,一边道:“只盼快些结束,若父亲知道我们是在这里挣得钱去替他打点,他是宁死也不要的。”
怜花道:“我们也是打定了主意,只要父亲脱了罪回来,我们就远走他乡,免得给他一世清名抹黑,还考虑那么多做甚?”
怜月一时无话,只接着洗漱,忽又道:“今日那两位公子的诗写的确实好。”
怜花道:“确实好!”
……
是啊!确实好,但与她们无关。怜月道:“那两位公子也很好说话。”
“你看不出是她们是女子吗?”
“啊?女子?”
“否则有这么好说话?”
“哦……”
这么好说话的公子不是每日都能碰到的,因为她们是女子扮的男子,不是每日都有女子扮成男子来看她们曲舞,今后还有数日,不知又会发生什么?若是碰上那不好说话的又当如何?
钱挣得快,但像今日这般好挣,只怕没有了……
同时,踏夜而归的不止杨菲尔几人,在往皇宫去的路上,一辆轻辕马车正缓步而行,车身全黑,却从缝隙透出里面的光亮。
车内点着一盏汽油马灯,灯芯已经拧的很小,可还是足够照的车箱内一片明亮,加上内里衬着的明黄的绸缎,在这秋夜里显的那么温喛爽利。
大太监承福陪着皇帝坐在其中,皇帝手上拿着两张诗稿,一首《琵琶行》,一首《舞伎》,正是杨菲尔在藏香阁所写。
当时他们进去时已经没有好位子了,被引路小童安置在最后一排的边角,直到胡娘子的诗被载衡吟诵出来,才知道她们也在厅中,却越发的要隐藏身分,不敢上前,直到众人被遣出偏厅,才向其他人抄录了诗作。
皇帝还在反复诵读,又感慨一遍:“一个女子,竟有如此才情,实在难得!”
承福四十来岁,胖乎乎的圆脸,皮肤白里透红,一笑起来,像个弥勒佛的样子。见皇帝一晚上数次赞叹,他亦再次随声附和,道:“没想到这胡家的小娘子既会做生意,还会做诗。”
皇帝道:“会做生意倒也罢了,难得的是诗能写的这样好。”
承福也不奇怪,皇帝说这样的话也对,他向来爱这些风雅之事,但凡遇到高兴的事,总是要聚集一众大臣宴饮作诗。应该说,皇帝只是他的职业,作诗才是这位主子的毕生的追求。
“弦歌结交的人不多,不过这几位倒是比较出众。”皇帝转而道:“这张甫祯和另一位姓修的都参加了今年的会试了?”
“听他们言谈之间应该是!张甫祯却是可以确定参加了。”承福自幼习武,功力深厚,是以得伴皇帝微服出行,随侍左右,虽然隔着远,但运足内力凝神细听,却也是可以听个十之八九。
“近朱者赤!这胡娘子的诗词造诣大概也是深受张尚书这长子的指点,想当年,张尚书二十岁中了进士,被先皇金銮殿上点了探花郎,乃是本朝几百年来的首例,如此年轻便扬名天下,也是一桩美谈啊!”皇帝遥想当年。
“虎父无犬子,这张甫祯今年也是二十整岁,听说,他已宣言,要拿进士之名作为聘礼,迎娶胡家娘子呢!”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犹是如此。
“张尚书至今只一个夫人,别无妾室通房,亦无风流韵事之传,堪称情种,没想到倒成了一门家风,他的儿子也如此专情,等胡娘子下嫁至今。”这个承福不但是对于张家的家事了如指掌,事实上,他对于朝中众臣都甚为了解,作为皇帝身边的第一总管大太监,这是他必做的功课,如此才能做到和皇帝聊天时有问有答,也更知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
皇帝点头:“如果这张甫祯能得杏榜前十,来到殿试,朕便送他一个状元郎。”
“父子俩一个探花,一个状元,同朝为官,那可真是千古美谈了。皇上圣明啊!”
承福立刻附合,心中却不以为然,一万多名取一百多名的进士已经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了,前十?难呐!
而只有前十名的进士才能进殿试,由皇帝亲自出题,当日考,当日宣,前三名分别是状元榜眼和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