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不谋而合
第108章不谋而合
张甫祯道：“兀尔赤，你先问问他，那个年轻的大夫现在在皇宫里坐卧行止如何？可受到过委屈？”兀尔赤点头，转向那个年轻人，道：“你可知那大夫在皇宫中的坐卧行止？”那年轻人道：“他在宫中受到的是上宾的礼遇，住在紧贴陛下寝宫的小院，除了他带来的两个婢女，还另外给他安排了两个太监和两个宫女，以及我们这些御林军给他站岗守卫。”
年轻人诚诚恳恳的答道，老族长却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对兀尔赤道：“孩子，难道皇宫里的这位大夫才是我们要找的人？”
兀尔赤将右手贴在自己的左胸膛，向着老族长行了一个礼，道：“尊敬的族长，宫里的这位大夫在中原赫赫有名，此人十岁时就发明了插秧养鱼的农业种植技术，使稻谷增产了四倍，使农户增产，朝廷增收；十二岁亲手创立了饼干工厂，不仅使这世间多了几十种美味的食物，还提供了数以万计的工作岗位给穷苦的百姓，使他们可以养活老小，不至流离失所，甚至带动了一座城市的富庶；十七岁又发明了一种叫做青霉素的药品，可以治愈几十种不治之症，中原的皇帝陛下亲自南下到她的工厂巡视，并派遣她来军中试药，自她来了之后，泰朝军队的伤兵营里就没有再发生一例死亡的病例，挽救了几千人的生命。如果巫医的卦象上指明找到我就可使族人脱离病痛，长生天在上，我相信，一定是指我可以为部落带来这个充满智慧和慈悲心肠的人。因为我与这个人十分熟悉，我为她赶了五年的马车，她既是我的东家，又是我的朋友。”
老族长和一帐中人听的愕然，世上竟有这样的神人？那样小的年纪就已经获得如此之多的成就和殊荣，难道卦象上隐含的答案就是让兀尔赤给自己的部落送来这样一个神人？
一片沉默之后，老族长却问道：“那此人为何又会在我们的皇宫中？”
兀尔赤道：“就在我们这次试药之行圆满结束之后，大家都在准备回程时，我的东家却在军营之中莫名失踪了，我和我的朋友四个人一路寻迹追到乌布鲁城，这不料遇上你们。而就刚才这位年轻人的描述，我们可以确定现在在皇宫里为皇帝陛下治病的正是我的东家。如果不出我们所料，应该是我们胡人派出的谍探和泰朝军营里的内奸相勾结，将她劫持至皇宫之中。”
“你确定你那东家真的可以解决我们部落这可怕的疾病？”老族长问兀尔赤，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兀尔赤道：“现在的情况是，以我的能力是无法解决现在的状况的，而我的东家，从她用药的这些效果来看，几乎可以说是非她莫属，而且也合了巫医的卦象。”
“可是现在他在给皇帝陛下看病，如何请的了他？”老族长的每一根皱纹里仿佛都充满了无奈。
“问题就是这个，不但现在一时半会无法让她出宫，而且，据这位年轻人所说，现在皇帝陛下的病情好转的很快，如果皇帝陛下病好之后留她不放怎么办？要知道，我的东家可是奉中原皇帝的皇命才不远千里来到边境的，现在她遭到我们胡人皇室的劫持，于两国的情谊也是不利之事，虽然我们和泰朝几乎年年征战，可在不打仗时，两国百姓之间也是互有往来的。若是被泰朝朝廷知晓，在这和平时期我们却劫持了对方朝廷的使者，势必也不会善罢甘休，若因此再起纷争，我们就更加难以营救了，更别说还要请她来治病。”
一个帐篷所坐之人皆是的族中的百户长、千户长，包括部族首领称为那颜的老族长，闻言也皆是无法可想，此事涉及他们皇帝的私事，他们这些几乎等同于平头百姓的人如何过问得？即使是一族之长，在他九十二岁漫长的一生中也只有幸见过两次汗王，而对于拥有整个草原的皇帝陛下，对于他们来说那相当于天边遥远的星星。
老族长抖抖索索的站起来，也不知他心里是如何作想，面上带着悲伤的神色，佝偻着瘦高的身躯，也不要身边人的搀扶，独自向着帐外走去，众人皆纷纷默默站起，跟在老族长的身后。
秋日上午的阳光洒在整个大草原上，既灿烂又寒凉，就像众人此刻的心情，老族长向着西边皇宫的方向远远的眺望，浑浊的眼睛里渐渐流下了两行清泪，润湿了岁月的沟壑。
良久之后，日头更加明亮了，草原上的阳光一贯清透的让人睁不开眼，秋风刀子似的一日利似一日，收割着草原上的绿色，接着就是冬天，那是一个难熬的季节，饥寒、病痛、战事，年复一年，那皇宫中的掌权者啊，你是长生天的儿子，为何你却不顾同样虔诚供奉长生天者的死活，这样的任性妄为，从前是！现在还是！
老族长终于在众人的劝说之下又回帐中休息，却遣退了身边所有的人。
张甫祯和修季常一直跟在众人的身后，兀尔赤已经将他们所说的一切都尽数翻译过，片刻之后，两人在心中已然形成了一个计划，互相交流之后，竟然不谋而合，叫过兀尔赤来，如此这般又商议了一番，兀尔赤便独自一人去族长的帐前求见。
……
老族长闭上眼睛，往后靠到后面一个大靠枕上，道：“孩子，长生天视万生平等，你和你的三位朋友要去皇宫中带出那位大夫，那可是在枉顾自己的性命，且此事还要搭上族中一个勇士的前途甚至性命，你们可真想好了？”
兀尔赤道：“中原有句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我那时在异乡的日子那般艰难，多亏遇到东家识人用人之恩，否则哪有我今日还能与外祖父你相见？如今更是为了我一族人远离那可怕的疾病，自当义不容辞。另外三人都是我的朋友，他们个个身负绝技，武艺超群，在中原都是一等一的勇士，他们已经答应愿意陪我一同前住。现在只怕的是那年轻人不愿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