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讽刺
第185章讽刺
“他说等，时间到了，该知道的都会知道。”方燃阳说完之后又开始了手中的文件，刚才的一个谈话时间是他的休息时间，而再一次拿起笔就代表着他又要开始工作了。方燃阳的工作压力很大她是知道的，如果说真的有一天方继不在帮助少爷了，那么按照少爷这么闷的性格，到底会不会放心的将任务委托给其他人呢？
程银银对于这一点十分的忐忑，只能努力的做好手头的工作尽量能够跟上方燃阳的脚步，能更好的帮助一下自家少爷。
而在程银银回过头之后，方燃阳手中的笔却渐渐的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一直努力的看着桌面上文件苦思冥想的自家小管家，心情十分的平静。
不是没办法给她一个办公室，只是比起放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办公室内，他更希望的是能够抬起头的时候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小管家就坐在那里，哪里也不会去，只在他身边。
程银银感觉到全身都很不对劲，从方燃阳那面传递而来的丝毫不加掩饰的视线让她如坐针毡，如果说之前还感觉能忍受的话现在感觉上就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了，最终还是忍受不了，飞快的总结了手中的文件，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然后抱着文件对着方燃阳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满头冷汗的走出去。
出门就直接是方继的办公室了，程银银站在门口，看着在电脑前认真的办理着手中事务的男人。
方继发间夹杂着无数的银丝，虽然看起来十分苍老精神头却并不亚于任何一个人，生活有条理，工作认真，对事认真，态度平和，有着不菲的阅历和让人不由自主钦佩的气质，完美的几乎挑剔不出来任何一个缺点，如果硬要说这样一个人有什么缺点的话，那恐怕就是太过无趣了吧。
程银银却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真正的方继，其实谁都没有看到，而她曾经窥探到的一角，却昙花一现，再也不曾出现过。
工作的时间因为早晨的意外被压缩了，三人在下班之后再一次去看了一眼胖男人之后回到了家，而因为一天的工作并没有处理完，程银银在将带回来的所有的文件都整理好放在了方燃阳的桌面上，并且泡好了一杯茶水之后，才进入饭厅开始自己的晚饭。
而意外见到了正在进食晚饭的方继。
“今天吃饭比平常要晚了点，是出什么事了吗？”程银银将自己手中端过来的碗筷放在了桌面上，方继则是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桌上的食物代表着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方继的进食时间一直都是于程银银错开的，这样能够保证方燃阳身旁何时何地都会有一个可以用来呼唤的管家。
“不，我只是在想事情。”方继摇摇头说道。
“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吗？”程银银小心翼翼的问道，也并没有直接开始进食自己的晚饭，对于方继这种极度守规矩的人来说，吃饭的时候说话并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
“并没有。”方继摇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而旁边的佣人在看到方继放下碗筷的时候也立刻上来收走。
“是这样啊。”程银银有些失落，看来方继是不打算告诉她什么事，这种不信任的感觉多少会让人有点失落。
“不过你看起来反而是有很多的心事，是有什么事情吗？”方继因为座位的原因，桌面上的花卉挡住了方继的半边脸，程银银看不清楚方继的表情，也因此对方继看出自己的心情而感觉到疑惑，也没有多想。
“我只是……”程银银戳着自己碗里的稀饭，“方管家这两天，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哦？”方继双手交叉，放在已经清理过的桌面上，透过密丛的花卉看着对面的程银银，语气比起平常的刻板带上了一层漂浮。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程银银傻笑了一下。
“……”等着收拾东西的佣人离开了餐厅之后，偌大的餐厅之中就只剩下了程银银和方继两个人，方继的声音成了程银银耳中唯一能听到的音调，“我们是不是很少这样独自相处？”
“是啊。”程银银有些感慨，“因为少爷身旁一直离不开人，所以我们总是轮流着换班的。”
“少爷的特殊体质，虽然没有明确的告诉你，但是该知道的程管家应该都知道了吧。”方继的言语虽然是问句，却已经十分笃定。
“是的。”程银银看着桌面上还有些烫的稀饭以及的放在眼前的一些小菜，“我自从来到方家之后，方管家和少爷都让我十分的惊奇，而如今已经习惯了。”
“少爷身旁离不开人，也必须有护身的东西，少爷的体质特殊，容易引来脏东西，却对于那些法力极强的物件有着压制作用，因此少爷无论是使用什么东西来防护，都是无效的。”方继音调十分的迟缓，虽然听起来像是和程银银说话，眼睛也一直盯着程银银看，程银银却总觉的他在自言自语。
“为了不让少爷被不好的东西侵害，我也会尽最大的全力。”程银银说道。
“但是，程管家。”方继的语气突然一轻，虚无缥缈的仿佛在世界之外，但是却又真真实实的传入了自己的耳中，突然感觉到身体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这种感觉很熟悉，是土地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会有的下意识的感觉。
土地？对于土地的反常程银银有些疑惑，却又因为土地的突然靠近，方继的声音听起来又回到了耳边。
坐在对面的方继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着，嘴角勾起的笑意如果被看到了会让人感觉到浑身发冷，而带着点嘲笑，不是对着程银银，而是程银银背后那一团不知名的空气。
“你自己还需要被保护，又是有什么样的信心说要保护少爷的呢？”方继突然的开口，让程银银一愣，被保护？被谁？程银银眼前一暗，难道说他指的是……土地？
程银银惊恐站起身来，想要看到方继的眼神，却发现方继只是对着她淡淡的笑，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对这表情把握的不清楚的程银银只能讪讪的坐下，傻笑一声，感觉很尴尬。
平常若是程银银摆出这样的表情方继很可能就点到即止了，但是这一次的方继却有些咄咄逼人：“程管家也看到了，少爷自己克服了其特殊的体质，将原本可能永远也使用不了的符纸发挥出了想象不到的能力，证明少爷已经渐渐在脱离我们的守护了。”
方继用了守护这样第一个词，也同样的使用了我们，将程银银和方继放在了同一个位置和同一个立场之上，迷惑程银银的感官。
“这样逐渐脱离我们的少爷，迟早有一天不再需要其他人，那么那个时候，程管家，你该怎么办？”方继嘴角勾起，“程管家，你的特殊能力失去了作用，你有几分把握能有这个资格呆在少爷身旁？”
程银银愣住了，方继说的什么，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但是她却偏偏听不懂里面的意思，呆呆的坐在方继的对面，连身上土地存在的感觉都消失了。
“程管家，想来你察觉到了，最初你被留在少爷身旁的意义。”方继正襟危坐，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比平常多了一丝轻佻和野性，仿若匍匐在草丛中随时可以去捕猎的但是却懒洋洋的已经吃饱了的野兽，“你的特殊气运，能够帮助少爷抵挡住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你的东西，会帮助少爷抵挡住一次攻击，就如同一个强力护身符一样。”
程银银呆住了，是这样吗？自己的气运，原来最初被留在方燃阳的身旁，居然是这样一个原因？如果方燃阳真的已经能够独自对抗一切，那么她留在少爷身边的理由……
厚重的古装突然将挡在了方继的眼前，那完美的没有一点瑕疵的脸庞上写上了不悦，一向的冷漠却因为方继的言语而无法再继续保持，双手张开，挡在了程银银面前。
程银银看不到。
方继却看到了。
方继嘴角挑起笑容，一语双关：“对于想要保护人，传达不到，又或者是无能为力，你最终会如何选择。”
“方管家……”程银银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桌面上的晚餐，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食欲，“方管家不是这样的。”
恩？方继抬起头来，土地的阻碍和花卉的阻挡都无法挡住他的视线，对面的小管家低着头，脸庞还带着点茫然，手足无措，双手放在桌面上，收紧了手指，看起来十分的失落。
“方管家是一个温柔的人，点到即止，虽然感觉有点无趣像一杯白开水，但是在渴的时候，只有这白开水才能让人放松下来。”程银银突然间抬起头，从自己的位置上走过来，在方继诧异的目光下走到了方继身旁，双手狠狠的拍在方继的肩膀上，直视着方继的眼睛，“你不对劲，如果……如果我能帮忙的话，请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