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红字
第179章红字
程银银大概的将自己写的东西复述了一遍。方燃阳低头看着其中的一张纸片：“上面有难辞其咎这个词。”
程银银一愣：“恩？”
“半天的时间，拼好信，一字不露的背给我听。”方燃阳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身侧，“拼在这里。”
程银银看着方燃阳身旁光滑的地面，露出一个‘啊，终于死定了’的表情。
呵呵，认命吧。
桌面上那个被自己装饰着放在那里的玩偶笑眯眯的盯着自己，此时在程银银的眼中却是充满了讽刺感，程银银想着，哪天，偷偷把它扔掉吧。
知道迁怒于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没有任何作用，程银银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情能够好一点，然后低下头去可怜巴巴的开始拼图。
将所有的碎纸屑全部堆起来，居然形成了一个小山，程银银绝望的笑了一声，她决定以后再也不撕纸了，都用烧的！
在地面上玩这么小的拼图是一种非常难过的事情，即使程银银个头瘦小也不由的弯下脊背去努力的找到拼图的位置，没过一会就感觉到脊梁骨的酸痛了。
此时突然从外面进来了个人，门被打开而吹进来的微微的风，虽然在平常没什么大碍，但是已经被撕碎的几乎没什么重量的纸片居然飞散了！飞散了！！
程银银狠狠的瞪着进来给方燃阳汇报工作的人，那眼神恨不得杀人家全家，员工在汇报完了工作就逃一般的走了，呯的一声将门关上，仿佛身后有一千只恶鬼在追他。
程银银装可怜的抬头望了一眼方燃阳的侧脸，然后低头继续摆弄自己的纸片。
而在程银银没有看到的地方，方燃阳不由自主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角，掩饰住那已经忍耐不住而勾起的笑意，一向漆黑冰冷的眼神都温柔了下来，气息柔和万分。
程银银已经将旁边一圈纸张的边缘拼好，打算先找那些红色的纸片想要将他们拼在一起，那刺目的红色字体写的是：
——去死。
红字，没有拆封的信封……
程银银拿起其中一片红色的纸张，手中感觉到纸张的褶皱，像是被水浸泡过一般，程银银一开始以为是毛笔字或者是用来画符用的朱砂字，但是如今摸起来，感觉好像太过柔软了一点。
不由自主将那一片红色的纸片放在鼻端闻了闻。
没有墨香。
没有朱砂的涩味。
但是有血腥味。
程银银瞳孔皱缩，原本歪歪扭扭的字她只当对方可能用不了柔软的毛笔，然而没想到，这居然是血吗？
“……”程银银抬头，沉默，看着方燃阳的侧脸，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了，“少爷，这个……”
方燃阳低头看到了程银银手中的红色碎纸片。
“这个好像是血。”
她无法想象那个人是有多痛恨自己，才会放血出来写下血字来讽刺她的天真，手中明明只是一个碎纸片，程银银却觉得十分的烫手。
方燃阳伸手接过程银银手中的纸片，看了看，手指搓了搓，的确从上面感受到了凝固的血块。
“方继。”方燃阳叫道。
方继推门进来：“少爷，什么事要吩咐吗？”
“将血液拿去做化验，查出是谁的。”方燃阳低头看了眼坐在地面上仰望着他们的程银银，“结果直接给银银。”
程银银一愣，这是……意思是她在利用少爷吗？
“继续做你的事。”方燃阳不满意程银银的走神，出声提醒道。
程银银哭丧着脸用手指抓起其中一片带着红色的纸片，头皮发麻的放在了已经摆好的框框中间，继续自己的惩罚。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程银银手中的的纸张完全被拼凑好之后，低下头的，抓了抓头发。
好奇怪……
那些红色的如同诅咒的字体为什么看不到了？
纸张被拼好之后，程银银终于可以抬起头来，一直弓着的脊背在抬起来之后除了有一阵舒爽之感还包裹疼痛，背脊弯的太久了，好疼，眼睛一直睁着，聚精会神的，眼睛好痛。
程银银望着雪白的天花板，闭上双眼休息自己的眼睛，休息自己疼痛的脊椎，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了另外的东西。
上面的没一个血字都没有的白信！
在发现如果用红色想要拼出东西这个想法并不靠谱之后，程银银就按照自己的回忆将上面的短句语句拼凑在一起，为了能够看到每一句话都能对上并且通顺，她在地面上又是滚又是爬，几乎将这一块地板擦亮了。
而当所有纸张都一点不少的平凑完整，就只剩下了最后一块被拿走的纸片之后，程银银才低头看下去，原本应该是连贯的在纸张上显示出来的‘去死’的字体，此刻却被打乱的完全看不出形状了，而在纸张上呈现出来的，却是喷洒上去的红色。
拿起其中一片红色的纸张，放在鼻端细闻之后，却意外的问道了并不是好闻的颜料的味道。
程银银愣住了。
颜料？刚才被送出去的那一片纸张，明明是血啊，怎么会变成颜料了？
程银银惊讶万分，抬头看向自家少爷，方燃阳早就做完了手头的工作，靠在椅背上，眯起的双眼几乎让人以为对方已经熟睡了，程银银却很清楚的看到了那因为半闭合而显得更加的狭长的双眼正在凝视着自己。
“少爷？”程银银抬头，“我……刚才给你的那张纸条，好像不是血液。”
纤长的手放在了自己眼前，程银银立刻将手中的纸片递过去，方燃阳捏在手中轻轻的摩擦，然后小心的放在鼻端嗅了一下。
是颜料的味道。
和刚才被拿出去的那一张纸片不一样，这个的确是颜料，方燃阳低头看着被程银银拼凑出来的纸张，上面虽然称不上好看但是看起来却异常的舒服的字体的一排排的被拼凑好，而那红色的颜料却是铺洒开来，如果硬要说是程银银自己在写的时候不小心撒上了红墨水，也不是说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