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教主
血月教,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充满血腥和污秽,弱肉强食是这里不变的定律。不破陇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自他懂事起就生活在血月教,教主不是他的父亲,他和一群小孩不过是被捡回来豢养,也许不是捡,而是另一种手段。
再天真烂漫的小孩生长在这么一个环境,都不可能保持纯洁。不破陇五岁就开始杀人,因为不杀人就是被杀,阴谋和狠毒,学不会丢掉的就是命。他对每个人都留个心眼,不相信不依靠,前日的朋友,说不定今日就会厮杀,胜者活。
不破陇从不手软,也不怜悯,没什么可怪的,现实就是如此。直到不破陇十岁的时候,发现有些人会无端消失,没有参加战斗,直接就不见。察觉到这一件事,不破陇就开始留心,他观察着每一个人,不是没有人发现有人无端消失,而是不在意,少一个人争夺活命的机会不是更好?
他们这群人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不破陇的代号是五,无,什么都没有的意思。既然关注了消失人的事,不破陇分外用心,他一直有种感觉,找到原因才能真正活下去。发现十二半夜偷偷离开,不破陇立马跟上,十二比不破大三岁,他们的代号不是按实力和岁数来算,而是他们进入血月教的顺序。十二是个长相精致的男孩,咋一看会让人以为是女孩子,纤细,美丽。
跟着十二,不破陇越走心越惊,这个方向是通向教主寝室的。路上巡逻的人增多,却没人拦着十二,不破陇第一次皱起了眉头,再跟下去不止被发现,还可能有生命危险。犹豫间,十二渐渐走远,不破陇有心想继续跟,无奈能力不够。
眼睁睁看着十二越走越远,不破陇心有不甘,就在这时,不破陇感觉自己被谁推了一把,身子暴露在众人面前。心觉不妙,不破陇绞尽脑汁没想出什么办法,环视一圈,他发现巡逻的人犹如没看见他,继续前行。
不对劲,但此刻不容多想,不破陇朝十二离开的方向奔去,他一定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知道无声无息消失的人下一个会不会是他。一路跑来,所有人就像不破陇不存在般做自己的事。一切很诡异,不破陇追到十二,不远不近地跟着,然后,他看见十二进了教主的房间。
不破陇走近,教主房间的门大开着,丝毫不在意被人看见。走到门边,不破陇想过千万种可能,没想到事情既是这样,教主赤裸着身子压着一个少年,不是十二是谁,粗喘和呻吟回荡在房中,多么香艳的一幕。
眼前的事不破陇当然知道在干什么,教里许多人都是这般,大庭广众之下交合的更是不少,早就见怪不怪,他没想到的是十二居然能勾上教主。
“啊――”一阵凄厉的惨叫拉回不破陇的心神,接着入目的场景令不破陇不自觉发抖。前一刻还在缠绵的人,后一刻却是那般凄惨模样,只见教主就着交合的姿势割开十二的喉咙,从咽喉处一直向下,扯开十二前胸的皮,血流着,滴到地上。
不破陇背脊发凉,他感觉到十二还没死,还在微弱的呼吸着。教主发出一阵怪笑,下身猛抽几下,十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慢慢变成皮包骨,哪怕这样,十二也还剩几口气。不破陇从来都是给人痛快,他不喜欢拖泥带水和人纠缠,想起已有几个人消失,不破陇心底发寒。
这里是血月教,不会有人主持公道,一切拳头说话,只要有实力,一切都是正常。不破陇后退,慢慢离开此处,心头混乱,脑子格外清醒。他不知道盯上自己的是不是教主,可以确定让人看不见他是有人动了手脚,显而易见是动在自己身上,这样做那人有何目的?不破陇不得不想。
照原路返回,前面又到了多人巡逻的地方,不破陇停下脚步,不在前行,因为在他脑海里有个声音传入。
“小子,胆量不错,和我做笔交易吧。”声音阴沉且苍老,如同从地底发出的。
不破陇尽量保持镇定,就是这个人在自己身上动手脚。“什么交易?”
“我乃血月教上任教主,一时不甚被关于七重塔中。只要你夺得教主之位,放我出来,这期间我就保你性命无忧。”阴沉的声音极尽诱惑,多好的交易,权力和性命都能拥有。
“真的吗?我放你出来就不会被杀吧?”不破陇开心地说。
“当然,我说话算话。”说着,声音渐渐消失。
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破陇连续喝下好几杯茶,十岁,他会一直记得自己十岁遇到了什么。一个前任教主,一个现任教主,不破陇要在这夹缝中找出生路,七重塔,听说是历代教主的传承宝物,也就是目前在教主手中?
此后,不破陇除了照常比试,杀人,还从前任教主那里得到了某些法术。不破陇佯装对前任教主的崇拜和信任,让前任教主对他减少戒心,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不是吗?不破陇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天赋,加上前任教主的教导,十五岁就进阶为灵君,整个大陆能做到如此的也屈指可数。前任教主对不破陇的天赋很满意,可不破陇自己并不满足,这样的实力无法对抗现任教主。
不破陇进阶为灵君,血月教全教哗然,这么一个天才,平时却没多出风头。教主大喜,宣不破陇侍寝,教中所有人都是教主的宠物,没有人可以反抗,因为反抗就是不要命。不破陇心底嫌恶,脑中又闪过十岁时看到的画面,乖乖侍寝就不会死?只会生不如死。他没忘记十二苟延残喘的样子,毫无人样的呼吸,那样还不如死个痛快。
这是第二次来到教主的房间,当初十岁的孩子拔高了身子,精致了面容,默默站着,那是黑色的卷轴,黯淡,又分外诱惑。教主眯着眼睛看不破陇,他欣赏不破陇的狠和美,是一个让他稍微有点兴趣的宠物。
“过来。”教主唇角微勾,邪恶地笑,粗狂的脸上是一对满含欲望的眼,直直注视不破陇,他最喜欢的就是玩坏宠物。
沉默地走向前,不破陇表情未动,他做不到对着这个恶魔般的男人献媚,他只能思考着怎样才能让他重伤。教主看着走到面前的不破陇,舔舔嘴唇,好孩子,本教主会好好宠爱,一定让他知道什么是欲仙欲死。
一把扯过不破陇,教主把他压在身下,俯下身在他颈啃食。不破陇僵硬着身子不言语,张着的眼中深沉地不知在思考什么。教主迫不及待地分开不破陇的腿,身体与不破陇的相蹭,欲望和兽性占满了教主的双眼。
不破陇伸手抚摸教主的胸口,教主舒爽地淫笑,任不破陇的手指在他胸口撩拨。“真是个魔人的小妖精,外表不显却这么淫荡。”
莞尔一笑,不破陇第一次露出笑颜,犹如魔鬼的勾引,让教主微微一愣。就是这一愣,不破陇用吸灵剑刺入了教主的心脏,吸灵剑,无限吸收灵力,被它刺中灵力会像潮水一样外泄,直到残废。
一击得中,不破陇立刻退开,冷眼旁观教主扭曲的脸,只这一击怕是赢不了他。仿佛响应不破陇的想法,教主短暂的痛苦后,居然运用灵力一点一点将吸灵剑推出体内。不破陇皱眉,这样下去,死的会是自己。
运转灵力,不破陇对教主发起攻击,可惜,两人境界相差太多,不破陇只不过刚进阶灵君,而教主已是多年的灵圣,只几个回合不破陇就败下阵来。
教主手掐着不破陇的脖子,满脸戾气,“胆子不小,可惜实力不高,蜉蝣撼树,不自量力。放心,不会让你死的,这一剑的代价还要找你慢慢清算。”
实力……不破陇微咳,实力不够,何时都有性命之忧,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拿出七重塔,教主怪笑,“知道这是什么吗?七重塔,每一重都是不一样的无间地狱,好好享受,你会喜欢的。”
七重塔……不破陇运用最后一丝灵力奋力夺塔,教主反应迅速挥开不破陇,不破陇被打到墙上,重重跌下,口吐鲜血。而七重塔虽然没抢到,却因为前任教主的配合,攻击了教主后,滚落到不破陇面前,沾染上了不破陇的血。
唾手可得,不破陇不顾疼痛立刻拿起七重塔。教主愤怒的脸几乎扭曲,七重塔不可能自己飞到这小鬼身边,一定是里面的老鬼。“没想到被关进了七重塔还不安分,伙同一个小鬼想出来。”
从塔中飘出一个虚幻的人影,灰色的,阴暗的,“当年你使计关我进七重塔,今日你灵力外泄,塔不在你手,还敢嚣张。”
“哈哈哈,七重塔是教主传承之宝,拿到手又如何?除了我谁还能用?”教主狂妄地笑,当年他敢偷袭前任教主,一个区区小鬼能奈他何。运转灵力,教主召唤七重塔,哪知平时听话的塔此时却丝毫未动,阴狠地看着前任教主,气急败坏。“你做了什么?”
前任教主无言,其实他什么也没做。从以前开始,每一任教主都不知道七重塔是如何认可教主之位人选,只知道一旦七重塔选中了一人做教主,那么前任教主就会被关进七重塔,要么苟延残喘,要么飞灰湮灭。此刻的情形就是七重塔选了不破陇做下任教主,那么如今的这位教主就要被关于七重塔中。
“呵呵呵,哈哈哈哈,下任教主已出,你该进来了。”前任教主大笑。
教主不甘心地瞪着不破陇,突然出手攻击,前任教主与其交手,两人,一个只虚影,一个灵力外泄,实力都大打折扣。不破陇拿着七重塔后退,重伤的他不能受到波及,不然难受的是自己。靠着墙壁坐下,不破陇打量七重塔,就这么一个小玩意,把历任教主玩弄于鼓掌之中,历任教主还沾沾自喜,自喻实力高强,不过是被七重塔选为活祭,时机一到,就献上性命。
不破陇手托七重塔,每一重塔都有一个不同的鬼脸,想必这就是教主所说的炼狱,很好,炼狱的滋味也该让教主自己尝尝。当七重塔选中不破陇的时候,使用方法就已印入他脑中,只要对着人叫他的名字,就能把人关进去。把鬼脸对上教主,不破陇勾起唇角念着教主的名字,一刹那,塔上的鬼脸放大,直扑教主。教主惊恐地看着一直是自己对方别人的招数冲自己飞来,不知所措下,鬼脸接近,顷刻间,教主飞灰烟灭。
前任教主的虚影飘到不破陇身边,赞赏地说,“做得很好,如此我们的交易就完成了,你快使用七重塔放我出来。”
不破陇看着虚影,笑,“我如今实力低微,还不到放你的程度,你再等等,等我实力达到,一定放你出来。”
虚影觉得此事可行,点点头,回到塔中。从此,不破陇当上教主,他整顿内部,杀伐决断,更有前前任教主相助,五年时间,不破陇做稳了教主之位,血月教成了他的一言堂。此刻的不破陇实力突飞猛进,进阶到灵主,不过他进阶后的第一件时就是炼化了七重塔中的前前任教主。
听着七重塔中的一会谩骂一会求情,不破陇邪魅一笑,血月教的教主都不是好东西,毁掉才是最好,何况这个人还妄想着占据自己的身体,更加容忍不得。炼化了七重塔中的虚影,不破陇开始追求实力,就是在此时,他知道了二十岁的灵主在大陆上不止他一个,沧宗的沧魇,比不破更先突破灵主。
不破陇开始调查关于沧魇的一切,知道他被人捧在手心中长大,知道他天赋更胜自己一筹,知道这个人前途无量。无心攀比,却心有不甘,自己活着一步步艰辛,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偏有那样的人,什么都胜过自己,还活得那么幸福,真想让他尝尝什么是死死挣扎。
此后十年,两人相斗,不破陇想胜过沧魇的想法,从不甘变为执念。想胜,想看那人战败求饶,想看那人跌落泥潭,执念成狂,越陷越深。
七十八、迷醉
太阳出来,天渐亮,下人们早起各干自己的活,成双成对而眠的人儿,甜蜜幸福相拥梦周公。鸟儿在枝头闹不停,吵得季夏不爽地皱眉,谁吵老子睡觉。微微睁开眼,明亮的光线使季夏不适应地眯了眯眼,原来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