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人哪有那么金贵
第190章人哪有那么金贵墨菲跟在墨开权左右，饶是如此，墨开权依然情绪不佳。
因为抽血第一次没抽出来，还发了一通脾气，墨菲忙出面安抚他，等他平静下来，才让人抽第二次。好在这一次很快就抽出来了，墨开权却依然黑着一张脸，和刚才谈笑风生的人判若两人。
等人送标本的功夫，墨菲便私下问他怎么了，结果墨开权的回答让她大跌眼镜，原来是惦记着下午的牌局。眼瞧着都要到中午了，还有一堆没查，他难免会烦躁几分。
再加上墨开权最近都有些喜怒无常，墨菲倒很是理解他这样。
不过那名司机就不这样想了，想到之前墨开权跟他说的话又让他有点犹豫了。可看到墨菲耐心精干的模样，他本就摇摆不定的心竟又稳了下来。他也想要一个锦绣前程，跟着墨天德他只能是一个司机，可如果跟着墨菲就不一样了。
他知道墨菲是个有能力的人，但就以前的形象来说，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如今看来却是让他对墨菲大大改观，这个女人并不是一直端着架子令人疏远。今天的他看到了墨菲身上的人情味儿，这才是最让他在意的地方。
好容易查完了，墨开权连忙嚷着要回家，墨菲也知道今天不能拿到全部结果，便先和墨开权回了家。返途中，墨开权的情绪就稳定了许多，寻着一家干净的店，三人下来一起用了午餐。
墨菲见这司机并没有因为和他们同桌表现出扭捏，暗中点头，愈发看他顺眼。
用过午餐，再度坐上车，墨开权脸色却有些不好。
墨菲见状忙喊了停，一边递水一边给墨开权擦汗，还不忘问他哪里不舒服。因为焦急，她自己额头上的汗都滴到了下巴上，却连擦都没擦一下。
摆摆手，墨开权说道：“吃的撑了，我歇一会儿就好。”
“好，我们歇一会儿再走。”墨菲用手当扇子，轻轻给墨开权扇着。即便车里有空调，她还是不停扇着，等这只手酸了就换一只手。
一旁的司机见状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索性就减低自己的存在感。若是一般人，他早建议回医院看看了，但墨开权对医院有多抵触他是看在眼里的，自然不会说这种话。
本对这人感觉不错的墨菲，因为这样又给他扣了分。
歇了十几分钟，墨开权缓过气来，本有些苍白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墨菲让他跟她一起坐在了后排，又叮嘱司机慢点开，紧紧握着墨开权的手，她关注地打量着墨开权的脸色。
即便已经开得很平稳了，墨菲还是不时叮嘱慢点再慢点，生怕过分颠簸让墨开权不适。
拍了拍墨菲绷紧的手背，墨开权仍有几分虚弱地说道：“我哪有那么金贵，难得下顿馆子，没管住嘴才这样罢了。”
“你就是这样，让人怎么不担心啊。”墨菲情急地说道，“跟我回去吧，我们请最好的医生好不好？”不管之前怎么想开，现在的她经受了那样的煎熬，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害怕墨开权会离去。
即便墨菲很想尊重墨开权，让他以自己的活法活下去，可是，她还没做到可以豁达地面对亲人的离去。更何况，这是一直守护着她的人。刚才墨开权连嘴唇都白了的样子，实在吓坏了她，让她的心脏跳个不停。
被墨菲吼了一声，墨开权并没因此恼怒，反而是笑一下，说道：“你瞧我这不好了么，今天才见了医生不是？再见我可就交代在那了。”
听到这话，墨菲忙伸手捂他的嘴，她眼里满是遮都遮不住的惊恐。
见墨菲这样，墨开权抬手按着墨菲的手，慢慢说道：“傻孩子，生老病死是人必须经历的过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能接受么？”把墨菲搂在怀里，他说道，“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我这辈子真的活够了，还有你这么个懂事乖巧的孙女，真是赚了。”
没有似以往被他说服，墨菲抬起头来看着墨开权，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跟我回去好不好？”墨家有先进的仪器，就算不住院，也能照顾好一个病人。前两日的理解，瞬间烟消云散，此时的墨菲只有一个念头，她想带墨开权回去，延长他的寿命。
看着墨菲企盼的眼神，墨开权险些一个心软又答应了，可是他没有，他只是伸出温热的手掌摸了摸墨菲的面庞，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好不好？”又问了一遍，墨菲拉着墨开权的手，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墨开权依然没有回答，好似面对了一个巨大的难题一般，他连嘴都无法张开，甚至不能喝墨菲对视。
没得到回应的墨菲心下冰凉一片，连带着手脚也凉起来，只觉得，曾经觉得温暖无比的怀抱，竟让她打从心底里发冷。
感受到墨菲身体轻微的抽搐，墨开权只是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似哄孩子一般让她冷静。
墨菲坐起身来，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这四个字原来这么艰难，以至于自己的声音都因沙哑干涩有几分刺耳。
见墨菲平息下来，墨开权的手不着痕迹地按在了腹部，眉头拧了一下。
“疼么？”墨菲并没有被他瞒过去，轻声地问道，生怕自己声音大了，也会让墨开权不舒服。
“不疼了。”墨开权摇摇头。
墨菲还想说话，兜里的电话又响起来，拿出来一看，见是陈彦赫的短信，墨菲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屏幕，半晌没接。
伸手在墨菲眼前晃了晃，墨开权提醒她：“怎么还不接？”
回过神来，墨菲接起，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喂，彦赫。”她已经忘了自己为何找陈彦赫，现在她脑袋里全是如何让墨开权回去。
“菲，抱歉，这两天在山里没有信号，联系不上你。”陈彦赫说道，“爷爷身体怎么样了？”
听陈彦赫问起，墨菲有些语塞，半晌说不出话来。
墨开权见状把电话接了过去，跟陈彦赫说道：“我恢复的不错，今天才去医院做了检查，就是么，那你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