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噩梦
秋风扫叶,天近黄昏,万物空灵。
微弱的夕阳倚附在山间迟迟不肯消散,只闻一缕忧笛围绕在山间。
静谧的森林里,一个相貌平平,十五六岁的女孩儿站在悬崖边,含泪吹着哀乐。
她身着粗布短衣,头顶枯枝败叶,只有一双碧绿色的双眸在充满污泥的脸上显得格外清亮。
余辉洒落,依稀可见惜淋的泪花。
咻咻咻~
黑云压近,尘土飞扬。数以万计的红眼鬼魅如漆黑的子弹在森林里穿梭,它们都往女孩儿的方向汇聚,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枯萎的树干发出死亡的呻吟,幽凉的冷风划出阴恐的私语。
霎时间,枯萎的森林被黑暗填满,娇小的身躯后面尽是数不清的“蚂蚁”,一双双冰红的眼睛闪闪发亮。
笛声悠扬,回荡在山谷中,显得格外凄凉。
女孩儿已经跑了三天三夜,期间滴水未进,靠着吃路边的野菜、野果支撑到现在。由于没有鞋,脚趾都被磨得依稀见骨,她终于累了,再也跑不动了,面对前方深不见底的悬崖,她自知已走投无路,只能通过笛声发泄自己心中的悲愤。
尘土落地,视野渐渐变得清晰。滴答滴答的马蹄声从鬼魅群中传来,鬼魅纷纷移开,在中间留出一条过道,一个手持巨剑的黑甲将军,骑着一具透明的马尸缓缓走了过来。
男子身材魁梧,犹如一头巨象,硕大的头盔里漆黑一片,只能一双深蓝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紫黑色的冰马向外散发着瘴气,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具骑在冰马上的僵尸。
两侧鬼魅纷纷压低着头颅,不敢与其直视。
“降活逆死——”
男子声音机械,粗犷又低沉。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又或是失去弹性的声带发出的声响。
终于,在听到男子傀儡般的声音后,女孩儿面无表情的脸上慢慢泛起了波澜。
她将笛子慢慢移开嘴唇,松了松手指,笛子便随着重力落入了谷底。
女孩儿看着仅存的笛子,心也随之跌落,瞳孔收缩,如坠冰窟。珍珠般的泪珠如雨点般击落在冰冷的岩石上,紧接着传来强忍却又忍不住的哽咽之声。
女孩儿强忍着情绪,抬起受伤的胳膊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转身望着天空狠狠吸了口气,“哥,你也要来杀我吗?”
面对女孩儿的问题,男子并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一握,另一只手中的黑色巨剑随即化作一缕冰晶,凝聚成一把弓箭,倒映在女孩的眼眸之中。
“降活逆死——”
男子反复重复着那句话。
女孩儿没作声,目光呆滞地晃着脑袋,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与哥哥朝夕相处的美好时光,而如今竟成了这幅模样。
几秒过后,男子异常果断地松开了手指,只见三支箭羽在空中撕开三条长长的裂弧,笔直地穿透了女孩儿的胸膛。女孩儿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便带着回忆一同落入了谷底,悬崖边只留下一抹血泪和一块儿被鲜血侵染的红色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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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李思思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呼吸急促,冷汗直冒。
“怎么又是这个梦。”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做样的梦了,由于太过真实,每当梦中遇见刺杀或者跌落悬崖都会被吓醒。
李思思蜷缩着身子在床上支支吾吾了大半天,虽然已经醒来,但梦中的场景依旧在脑子里反复重现,越想忘记,恐怖的阴霾越是挥之不去。
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李思思吓了一跳。
“谁?谁在外面。”
“思思,快开门,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杨瑷莉手里捂着一杯不温不烫的开水站在门外,面容关切。
由于李思思最近老是做噩梦,母亲杨瑷莉每天都为其准备好了凉白开。
“没事的妈,你快去休息,不用管我。”
李思思躺了下去,将头埋进被窝,用棉被紧紧包裹住自己,头脑昏沉,乱作一团。
见女儿房间没了动静,杨瑷莉这才犹犹豫豫地回到了自己房间。她很疑惑,以前一直以为女儿是因为高三压力太大才会做一些奇怪的噩梦,可是现在都已经考上全市最好的大学了,不但没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自言自语了半天后,杨瑷莉不禁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心里一揪,“不行,明天还是得带她去医院才行。”
第二天清晨。
一缕阳光懒散地射入窗户,李思思和往常一样刷了刷牙,簌了簌口,习惯性地照了照镜子。
由于没睡好,那印在眼睛下面的两个黑眼圈在她脸上格外醒目。
李思思用力挤了挤自己微微发胖的脸蛋儿,一脸愁苦,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活脱脱的大熊猫。
“咚咚咚~”
声音过后,卧室的门开了,抬头一看,只见杨瑷莉手拎着包儿站在门口。
“思思,洗漱好了吗?今天我们要去傻小子家坐客,你快点儿喔。”
听到傻小子三个字李思思瞳孔发散,目光呆滞,原地定格了半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