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才好了
不知道怎么才好了
“你在做什么?”
“我在画地图。”
竹冢未千佳俯身,浅金发丝顺着低垂的颊侧搭在了日向阳葵的背上,热度也随之传导。
这下,她看见了日向阳葵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专专注注画的“地图”。
一团糟。
像长满黑毛线球的森林。
竹冢未千佳:“我后悔了。”
日向阳葵:“……”
她边心虚地收起黑草模样的地图,边解释:“我来的时候是露敏带我来的。”
那个叫露敏的男人,目前活着。
但伤得可以说整个人非常悲惨,到处都是斑驳的伤痕,就算是竹冢未千佳也觉得倒霉的程度。
毕竟日向阳葵揍他没在手下留情的。
也幸好日向阳葵有在不灭教团帮忙的处理经验。
现在,他虽陷入昏迷却仍在不自觉地抽气。不知道是痛到神志不清,还是痛苦穿透了神志,即便人已神昏还会因疼痛而呻·吟。
日向阳葵则会坐在他旁边,轻柔地抚摸稻崎露敏的头发,说:“痛苦已经没有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值得倚靠哦,有一种可靠的大人感。”
她擡起头对竹冢未千佳说。
竹冢未千佳:“如果我没有亲眼看到你殴打他的场面的话,会信。”
日向阳葵低头继续轻拍稻崎露敏作为疼痛下的安抚,嘴上说:“我会是个好妈妈的!”
“不一定。”
“至少不会是个坏妈妈吧?”
日向阳葵也不确定,她望向稻崎露敏,轻轻拨开他那拧紧的眉头,心里十分迷茫。
“他哪里惹到你了?”
日向阳葵不好意思说,占有、控制、不安、嫉妒、贪婪,竟然茁壮生长在她对稻崎露敏浅薄的喜爱里。
比单单的浅薄更可怕。
“喂喂,”竹冢未千佳不能理解,“啊……就算是我也觉得你有些失控了。”
日向阳葵:“唔。”
她微垂眼不知想着什么,眉毛眼睫像是被重力压下来,落了阴影。
安慰完人家,她自己的手上都染上了色,那是纱布溢出来的血渍。
“胳膊上也有。”竹冢未千佳说。
夜晚下,她仍能清楚地视物。
这让竹冢未千佳更像一只大猫了。
日向阳葵擦了又擦,胳膊上那血沾到的污渍,仿佛浸入了皮肤,她没能抹掉,随便地把布往身畔一抛。
……
未千佳想要日向阳葵带路的想法,错误得不能再错误了。
当她听见日向阳葵说:“只要沿着公路走,就能到想到的任何地方。”
更加不报希望。
她们沿着公路走,遥遥的视野中,竟然看到了海。
远处,一块巨大的蓝布覆在地上,近处,蓝布泛起褶皱般的白来。
“九九说,”竹冢未千佳平静地出声,“刚离开岛的时候,大海的宽广把她吓到了。”
“天,这像个噩梦。”日向阳葵接话。
两个人不经意对视,竹冢未千佳咧开嘴笑起来,露出一口野兽般的尖牙。
日向阳葵则是内敛地抿嘴,微笑。
映入她们眼帘的是海边,蓝天,白云,还有……船?
红底,铁皮,长长的、像铲子的一条空货船。
货船会经番茄天国,转东京。
日向阳葵雀跃起来:“未千佳,你看我就说了,只要沿公路走就可以了吧。”
对此,都要走出陆地的竹冢未千佳无话可说。
船上的人才不想让路人顺风车一样搭自己的船去东京,人家还要去番茄天国拉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