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玫瑰红茶 - 汴京美人醮 - 半疏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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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玫瑰红茶

顾言倾见他真的没有生气,才放下心来,低声道:“我以为是皇子妃找茬呢,压根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日子喊我见面。”顾言倾越说越有点心虚。

也就是溪石和她知根知底的,若是换成任何一个男子,在夜里见到她和大皇子私会,怕是都不会相信两人之间是清白的。

沈溪石像是看出了她的顾虑,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笑道:“你若是喜欢他,当年也不会跟在我后头哒哒地跑了。”沈溪石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宠溺,隐有骄傲。

顾言倾瞪了他一眼,恼恨地跺了跺脚,“你再说!”

沈溪石唇角微勾,当年他不过是一无所有的沈府庶子,言倾都不曾放弃过他,今时今日,更没有任何理由,让言倾倾心于别人。

只是这大皇子对言倾的心思,倒让人意想不到,先前为了阻止言倾嫁给他,大皇子可是颇花了一番心计的,没想到等言倾嫁给了他后,大皇子竟又一心一意盼着他俩好了。

沈溪石看着面上有几分羞赧的顾小娘子,心下暗道:幸亏下手得早,也不知道当年那么没羞没臊的顾小娘子,是怎么夺了这京城一众小郎君的芳心的。

两人走到前头的时候,宴席已经开始渐渐散了,魏静晏站在宴厅门口,看见顾言倾和沈溪石一起过来,眼眸亮了亮,恰巧,这时候夏夫人从里头出来,有心和魏静晏寒暄几句,只是见魏静晏的脸色一直淡淡的,夏夫人知道她往日里头素有“半疯”的性子,也不敢再多说,只怕一会儿她不讲情面起来,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只是没走几步,跟着夏夫人的夏元珊便听见魏静晏唤了声“沈夫人。”回头一看,见魏静晏在主动和顾絮打招呼,一时心里暗暗惊奇,这些年魏静晏可是一个交好的小娘子都没有,听说早年间,与承恩侯府的顾言倾交好。

顾言倾望着魏静晏,见她眸色先是急切,又很快暗淡了下来,一时不忍,轻轻道了一句:“阿晏,谢谢!”

只这一句,魏静晏便红了眼,轻轻摇头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一直都是你的阿晏。”

顾言倾也红了眼,上前握住了魏静晏的手,“对不起!”

魏静晏的眼泪“啪嗒”一声掉了下来,“没有关系,我都知道的。”

这时候宴厅里头还有几位夫人没走,猛一看见两位夫人握着手,红着眼睛,眼里都流露出讶色。

魏静晏却好像没有察觉到身后打量的眼睛一般,上前轻轻抱着顾言倾,哭得不能自已,她不曾怪过阿倾不与她相认。

如果不是顾言倾,她或许这一辈子只是一个枯寂在后宅中的女子,小时候爹爹和娘都不喜欢她,她一个国公府的嫡女尚比不得旁家的庶女,远远地看着三娘子备受国公府上下的娇宠,便是蹙一下眉头,爹爹都要心疼。

而她,却在嬷嬷的手底下小心谨慎地活着。

她曾经在这种落差中,越来越自卑,越来越懦弱,也曾心生嫉恨。

是阿倾,给了她一个色彩艳丽的童年,可以穿好看的衣服,可以吃好吃的小食,可以和同学打打闹闹,不再畏惧同学或恶意或怜悯的眼神,有人对她笑,有人拽着她的小辫子闹,那个娇花朗月一样的女孩子,彻底地驻扎在了她的心底,驱走了一切的阴霾。

顾言倾教会了她如何愉悦地生活。

也是在顾虞氏和顾言倾的耳濡目染之下,魏静晏在及笄之后,才会能够谋划嫁给景阳候做继室以摆脱世家女联姻的宿命。

或许在顾虞氏和顾言倾的眼里,魏静晏不过是与顾言倾相交甚好的小女伴,但在魏静晏的心里,顾家姨姨和顾言倾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人。

景阳候过来接夫人回府的时候,便能看到了自家小妻子泪流满面的模样,和一旁的沈枢相对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纵容和无奈。

魏静晏心里虽然有很多话想和阿倾说,但也知道今天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抽抽噎噎地和顾言倾约了两日后登门拜访,才跟着景阳候走了。

宴厅门前的这一个短暂的小插曲很快便传到了大皇子的耳中,赵慎彼时已经在杨幼榕入住的主院外头的一处小甬道上,闻言,默然半晌,大约明日,父皇就会给他一个明确的动身前往滇南的日期。

以后,他不在京中,沈溪石一人,是否当真可以护得顾家姐姐周全?

今夜的月亮弯弯的一勾,清冷地挂在空中,夜风里夹杂着淡淡的桂花,有些许甜腻的气息,配着满府喜庆的大红色,莫名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陈仁望着大皇子素来挺直的脊背,此时有些许萧索,心下不忍,轻声道:“主子,亥时了。”

赵慎眉峰皱起,看了一眼前头灯火璀璨的主院,他知道,那里是他正妃的院子,他虽对今日所娶的两位女子皆没有任何的观感,但是他自认会给他们应有的体面,思及此,低垂眉目道:“扶我进去。”

主院里伺候的女使嬷嬷,看见大皇子进来的时候,都喜滋滋地准备了起来,今日正妃和侧妃一同入府,虽然按理说,大皇子今夜该歇在正妃的房里,但是侧妃也不是一般的身份,而是丹国的东罗郡主,大皇子若是歇在侧妃那里,也说得过去。

一晚上主院的女使嬷嬷们都暗暗提着心,此时人终于踏进了院子,虽然浑身酒气,走路跌跌撞撞,但是主院的人,从上到下都松了口气。

杨幼榕一身凤冠霞帔,面上是新嫁娘的娇羞,喝过交杯酒后,一双杏眸更是水光潋滟,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贴身女使过来给她卸钗环凤冠,而后都退了出去,喜气洋洋的新房里,只剩下二人,杨幼榕大着胆子过去给昏睡在婚床上的大皇子宽衣。

刚将衣裳褪到胳膊,床上的人忽地睁开了眼睛,眼里的锐利,让杨幼榕浑身一哆嗦,人中那里忽地隐隐作痛,不由想到当初宫中设宴跑出来一条小黑蛇,自己吓晕了过去,是这人掐了她的人中,让她痛醒。当时她敢怒不敢言,没成想,不过几月光景,她竟就成了她的正妃。

杨幼榕正恍惚间,又见大皇子闭了眼,躺在床上微有鼾声,杨幼榕想到西南边的另一处喜气洋洋的院子,一咬牙,将大皇子里外剥了个干净。

当夜红烛销罗帐,画笔描春光。

***

第二日,顾言倾正带着荔儿和藿儿,在给库房重新登记造册,小福儿过来禀道:“夫人,相爷回府了。”

顾言倾忙去自个住院子,便见厢房里溪石正在喝着茶,有些心不在焉的,“怎么了,今日发生什么事了?”

沈溪石见她过来,一把将人搂在了怀中,握着她的柔荑,轻轻地划了她的手心,顾言倾像得了什么暗示一般,轻轻啐了一口沈溪石。

这些日子两人晚上闹的时候,溪石总喜欢挠她的掌心和脚心,沈溪石见她红了脸,微咳了一声,才接了她先前的问话,缓声道:“大皇子被封为越王,半月后起身前往滇南。”

顾言倾点头,“这不是早就说好了的?”

沈溪石摇头,慢慢地将今日宫中发生的事说了,原来,今日大皇子带着妻妾去皇后处请安的时候,一旁陪着的扈婕妤忽地从椅子上栽了下来,皇后唤了太医察看,太医把出了喜脉。

“喜脉?”顾言倾望着溪石,有些难以置信。

旁人不知,他们是知道广元寺中的贵妃是为何离开宫中的,眼下已经到了九月,再有三月,贵妃那边便要有动静了,这节骨眼上,宫中传出了妃子有孕。

沈溪石揉了揉眉心,“不只扈婕妤,杨惠妃也把出了喜脉。”

顾言倾:“……这事要不要给杜姨去一封信?”

沈溪石点头,“杜姨将贵妃看得重,自是要给她去一封信的,就是怕杜姨那边现在也是分身乏术。”西北的拓跋家这一回倒是像得了什么高人指点一番,林叔叔的云翼禁军已经在太原府驻扎三月,但是依旧没有将城下的拓跋部赶走。

沈溪石头疼的不仅是这两桩喜事给贵妃那边带来的影响,还有朝堂的局势,官家一向玩得一手好制衡,可是先前后宫只有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众妃嫔没有依仗,眼下杨惠妃怀了龙裔,杨家嫡幼女又嫁给了大皇子,杨家就算想明哲保身,也是不可能的了。

两人正商讨着,忽地许伯匆匆来禀道:“相爷,宫里传话,让您即刻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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