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不如问问林妄舒会不会同意

赶到许家时天色刚暗。

许暮寒对佣人轻蔑的神情视而不见，旁若无人的向许老太太的房间走去。

咯吱——

经久失修的门推开时有些发涩。

许暮寒刚一推开门，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霉味。

紧接着，阵阵苍老的咳嗽声传入许暮寒的耳朵。

许暮寒蹙眉，踱步到床边。

床上，许老太像个婴儿一样蜷缩成一团。

她躲在被子里，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

可就算这样，许暮寒仍旧看得出她脸色差得可怕，像是一棵干枯的野草。

“谁……谁来了啊？”感觉到床边有人，许老太费力的睁开眼，问道。

“是我，许暮寒。”

“许暮寒？许暮寒是谁呀？我不认识许暮寒。你走，我不要和你说话，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自从两年前许辉丰去世后，许老太大受打击，很快便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也是从那时起，她忘了许多人，包括许暮寒。

“您不认识许暮寒，那暖暖呢？您还认识暖暖吗？”许暮寒薄唇轻启，问道。

“暖暖……”许老太轻声呢喃。

少顷，她猛地瞪大眼睛，浑浊的双眼里露出异常的欣喜，“暖暖，我的暖暖！”

许老太挣扎着坐了起来。

她抓住许暮寒的手，眼底渐渐泛起泪花，哭着说：“暖暖啊，你去哪儿了啊暖暖？他们都说你被人卖了，我不信，问他们你到底去哪儿了，可是他们不肯告诉我，还打我，暖暖，你去哪儿啊暖暖？你过得好不好啊？有没有吃饱饭啊？”

许老太说着，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

见没人，她从枕头下拿出一块发潮的饼干塞进许暮寒的手里，小声说：“暖暖，这是奶奶给你准备的饼干，你拿好，自己吃，不要给别人，也不要让你爷爷还有你妈看到，知道吗？”

病痛带走了许老太绝大部分的记忆，但它没带走的，是她对许暮寒的疼爱。

许暮寒收好饼干，眼底渐渐涌出一丝冷厉，“是谁打的您，告诉我。”

听到‘打’这个字，许老太又一次躲回到被子里。

她像是个受到惊吓的小孩，瑟瑟发抖的说：“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乱说话了，也再也管你们要东西吃了，你们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屋内一片寂静，许老太此刻求饶的声音变得格外刺耳。

许暮寒抬手摸了摸许老太的头，轻声道：“别怕奶奶，您乖乖的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许暮寒说罢，提步向会客厅走去。

会客厅里，许卿云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玩手机一边脑补一会儿该怎么欺负许暮寒泄愤才好。

她见许暮寒来了，刚想张嘴嘲讽她，就听许暮寒问：“是你和奶奶说我被人卖了？”

“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你和奶奶说我被人卖了！”

记忆中的许暮寒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她很少像现在这般强硬，更不会用这种语气和谁说话。

许卿云一时间有些发愣，缓了会儿才厉声道：“跟谁这么说话呢许暮寒！你该不会真以为被林妄舒买走后你就成了林夫人吧，我告诉你许暮寒，你就是一个出来卖的垃圾，他林妄舒买走你也就只是图一新鲜，等他到时候玩够了，自然会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你，到那时，你可别哭着求我们许家给你口饭吃！”

许卿云说完，还像往常一样沾沾自喜，等着许暮寒像个失败者一样灰头土脸的离开。

只可惜这次，她等来的不是许暮寒的离开，而是许暮寒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冷声道：“许卿云，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好好对奶奶，我是不是不止一次提醒过你要善待她？怎么？我说的人话你听不懂吗？”

强烈的窒息感让许卿云面色涨红。

她拼了命的挣扎，却仍旧无济于事。

就在她以为自己今天真的会死在许暮寒手里时，外出的宋薇兰与许稷突然赶了回来。

“许暮寒，你疯了？你放开我的云云！”宋薇兰大惊失色，几乎用尽全力才将许卿云从许暮寒的手中救了出来。

她看着许卿云脖子上刺眼的红痕，目眦欲裂的喊道：“你看你做的好事！许暮寒，云云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敢这么欺负她，你怎么敢？”

许暮寒对宋薇兰的指责充耳不闻，直接问：“宋薇兰，我花钱请来照顾奶奶的人呢？”

宋薇兰有些心虚。

她不敢直视许暮寒的眼睛，狡辩道：“哦，你花钱请来的，你花钱请来的人不需要吃饭，不需要地方住的啊？现在许家情况这么差，哪儿有闲钱养给你雇来的人？再说了，你奶奶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能饿死自己摔死自己不成？还有，许暮寒，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呢？我是你妈，注意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态度？”许暮寒冷嗤，“需要我提醒你吗宋女士？当初你要求我在拍卖会上卖掉自己，给我开出的筹码就是至此与许家再无半点关系，所以，这声妈，我敢叫，你敢答应吗？”

“我有什么不敢答应的？你记住了许暮寒，你是我宋薇兰生的，你这辈子都得受我管，听我支配，这是你的命！”

果然，事情的发展和许暮寒当初的设想一模一样。

宋薇兰和许稷就像吸血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