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

林木楠早上醒来，发现从身后抱着自己的双臂烫得像块热铁，还十分沉。

他艰难地转头，伸手去推：“费冒？费冒？”

费冒咕哝一声，半睁开眼皮。

林木楠看他脸色发红，就把手搁到他额头上，顿时被手下的热度吓了一跳。他慌里慌张地叫起来：“费冒！！你发烧了！”

二

林木楠和费冒在一起五年，向来只有自己发烧的份，今天是头一回看到费冒发烧。

他使劲回想费冒之前照顾自己的情形，下了床奔到客厅，拉开电视下的抽屉，那儿有满满的药。

结果林总伤感地发现，他不知道费冒该吃哪种感冒药。

这里液体也有，胶囊也有，治热感也有，冷感也有，林木楠这个看看，那个看看，皱着眉全丢进去，老老实实地求助了家庭医生。

三

家庭医生来得很快，简单一看，就叽里呱啦交代了林总一大堆。

林木楠的脑袋瓜处理公司事物上灵活地跟个计算机一样，面对生活琐事却像个打了结的呆头鹅，他打断对方：“等等！”

他跑进书房，拿了本厚厚的笔记本出来：“您接着说，我做个笔记。”

家庭医生跟见了鬼似的，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

林木楠记完，捧着本子重复了一遍。

还念得抑扬顿挫。

家庭医生听得连连点头：“对的，对的，对。”

林木楠念完，脸色一垮：“好难啊。”

四

照顾人好难啊，林总愁眉苦脸。

五

家庭医生说，要盖条厚被子，不能让费冒冷到。

林木楠从衣柜深处翻出一条天鹅绒被，盖到费冒身上，然后摸着费冒滚烫的大手，忧心忡忡：“好烫啊。”

他把费冒的手放到被子外面，想了想，又放到被子里面，接着又放到被子外面。

好苦恼啊，家庭医生没说手臂该放哪儿。

林木楠低着头思索一会儿，把费冒滚烫的手臂放在被窝外，然后开了房间里的暖气。

六

家庭医生说要给费冒喂一颗退烧药，然后隔一个小时就要量一次体温。

林木楠倒了杯热水，放到床头柜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地毯上面，撑着脑袋看费冒。

费冒不舒服地皱着眉，林木楠叫他：“费冒，费冒。”

费冒费力地睁开眼：“抱歉，现在几点了？”

他感觉自己很不舒服，浑身没有力气，想吐。

林木楠趴在他耳朵边：“你发烧啦。”

林总拿起一旁的水杯，拼命吹走热气：“我兑了半杯滚水半杯冷水，吃药吧。”

他从药盒里摸出一颗退烧药，自己尝了尝水的温度，然后扶着费冒起来。

费冒吃完药，躺在床上，抬手揉着额头：“我起来给你做吃的。”

“不行，”林木楠压着他，“医生说了，你必须睡觉。”

七

林木楠接着苦恼地发现，他不会用这个电子体温计。

他从医药箱里翻出体温计的说明书，在自己身上试第三次的时候，沈常谦打来了电话。

沈秘书对自家总裁迟到两个小时的事实担心不已。

林木楠安慰他：“没事，我没出车祸，我今天要照顾人，不能去公司了。对，电子文件都发我邮箱，纸质的我明天再看。”

他挂断电话，继续捣鼓，彻底弄明白后去量费冒的体温，然后看着温度担心：“天哪，还有38度！”

八

三个小时后，费冒的体温总算降了下来，林木楠再一次用体温计测量，量出36.8度时松了一口气。

他这会儿正坐在床边，手上拿着温度计，膝盖上放着电脑，页面上全是数据。

他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使用，高效率地处理完文件，把客厅里的柚子拎到房里。

费冒睡醒睁眼时，就见林木楠坐在地毯上，低着头剥柚子。

他眨眨眼，转了个身伸出手：“你想吃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