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朱雀——喜怒哀乐……绝！》
这个声音……十分奇特，欢笑喜悦之中，夹杂着丝丝的愤怒，但若是用心聆听，却能听出几分哀伤出来，等你觉得这声音不再像刚刚出现时那般刺耳了，再去聆听之时，落在你耳边的，只剩下那如同凡间幼童般嬉笑欢乐的声音。
这种声音极其诡异，并非完全是指其多变，而是在于能够直接打入一个人隐藏内心深处的隐秘之中，直接与你的元神共鸣。一个人，或者说凡是有生命思想的存在，或多或少的都会把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牢牢锁在心底，那是这个人永远不想让别人知道的**，那是一个人内心深处最龌龊，最黑暗的地方，连它的主人，他自己都不想偶尔回忆起来，永远不想涉足的禁地，但这一刻，就在这个声音传过的刹那，折扇冰冷的大门却被打开了一角，其中哪些令人黑暗、心酸、悲伤的往事如洪水一般疯狂的涌出！经历着这些东西的冲击，在场大多数修士，均少有的泛起了一点儿迷糊，在他们的眼前，一段段往事飞速的划过，，一件件不愿令人回忆起的故事重新被启封，他们的灵台元神，被这些东西洗刷得极为脆弱！整个看上去如起了毛的月亮一般，泛着一片朦胧，渐渐地，渐渐地，变得有些透明……
雀魂子眼中迷茫稍稍划过，但不知为何，几乎在这迷茫出现的瞬间，其体内气息顿时一变，脸色突然煞白起来，眉目之间少了几分人情冷暖，多了几分冷寂肃杀！其目中的迷茫如雾气一般瞬息间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片冰冷透骨的杀机！
雀魂子环视一圈，见还有大批的青龙圣宗修士神色迷茫，元神暗淡，当下张口吐出一道青色元气，这元气沸腾之下猛然冲进在场所有净涅以下修士体内，凡是被那元气入体的修士顿时感觉头重脚轻，晕乎乎一般，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彷如置身万年玄冰之中的刺骨寒意！人人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再睁眼时，元神重新凝聚，焕发光彩，精神重新抖擞，却面面相觑，颇有几分后怕！
“天地无情，莫大于未开灵智之兽！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以此等法则入道，贴合公理，若是再进一步，可由丛林法则之道转化为生死轮回之道，下面青龙圣宗的小鬼，你是何人？凭借如此意境，总不会籍籍无名吧……”
那声音再次响起，却听起来又似一般凡人说话，再无先前那股惑人心魄的奇异魔力。毕竟，以此人的修为境界，那种把戏玩儿一次也就够了，破不开算这些青龙圣宗之人命不好，心境修为太差！若是破开了，顶多也就是多费些时间收拾他们而已，若是故技重施，将用过的神通再拿出来献丑，实在是有些难看不是……
雀魂子收敛了一身冷寂之力，向前略一拱手，淡淡开口道：“晚辈雀魂子！青龙圣宗三长老！阁下之名，晚辈在圣皇口中已有所耳闻！”
那声音哦了一声，显然有些惊奇。
“老夫自万年之前便闭关不出，这些年来也少有走动，这名声如何就传到了青龙圣皇耳中了？你却说来听听，他是如何评价老夫的？”
“评价？”雀魂子冷冷一笑。
“太古星辰喜怒哀乐使者，为人疯疯癫癫，做事颠三倒四，幼时想必父母双亡，克尽族内兄长亲友，不然如何会养成如此怪异癖习，这也难怪他一人演化四种情绪分身，若非如此，其早就走火入魔，不知陨落在那颗荒僻的星球之上，呵，也是那些星球没甚造化，一名天人第二衰修士血肉滋养，此人坟头上的草想必能长得极好，也恨此人，近万年困守如此修为，若是能迈进一步，也有了让本皇出手的资格，到时候，本皇也能为青龙星天上几株参天之草，闲暇之时观赏，倒也悦目！”
雀魂子一口气说完，方长长的出了口气。冷然凝视着前方天边一片肉眼看不见的诡异气息流转。
“青龙圣皇……说得很好！”
“但要真正激起本使怒意，却还是不够……”这声音再次回荡之下，不再似之前的平淡无奇，而是带着丝丝怒意，这并非此人真是感情显露，确切的来说，此人一生的情感皆已被其抽取，炼化在喜怒哀乐四大分身之中，他本人确是没有任何感情制喾，此刻也并非其本尊开口，而是其怒之分身出言讽刺一二。
“但……本使本就是来围杀你等，如今，却又有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这声音轻柔，说到最后居然好似在沉思一般，但就在这话语落地的刹那，五股诡异而又出奇地强悍气息骤然喷薄开来！！刹那之间，方圆万万里之内，只觉一股诡异的氛围骤然凝滞了起来，这氛围中，有喜、怒、哀、乐四大情绪，可其中还有那么一股，冰冷铁青，令人忍不住打起了冷战，却又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哪一种情绪？
“喜怒哀乐使者……世间对此人判断有误！此人绝非只凝练了四大情绪，只不过将这四大情绪摆在明面上，暗地之中，却在保留最后一股必杀之力！”
雀魂子眼中杀机暗生，他领悟的，是世间丛林，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法则，十分贴近天道无情之大道，可适才，那喜怒哀乐四种情绪在他丛林法则之下，对其也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可就在那第五种情绪出现的刹那！其内心丛林法则居然短暂的，出现了那么一丝俯首称臣的感觉！！
这种情况，绝不应该出现！除非这使者，最后一股凝练的情绪，比他所修的丛林法则，还要贴近那无情之道！否则绝不可能出现这种天道出世，万众俯首的感觉！
可……那怎么可能呢？
雀魂子心理也犯嘀咕，他当年在四圣星总星化神，在其化神前三百年，他便踏尽千山万水，寻求最贴近无情大道的法门，后来被他一一验证，最为合适的，便是这以己身感悟天意，以己之已经替换天道意境，到最终以身成道的丛林法则最为合适，余者不是不如，便是到最终只能与天相合，沦为天奴，此事四为圣皇全都知晓，就连他们，也都认为自己修行的法门，是最为贴近天道的道路！
“可此人！”雀魂子有些不定……
“老夫一生修行，经历太多，但唯有一件事，老夫至今，记忆犹新！”
那声音，再次传开了……没有诡异的神通，没有惑人的法术，此人甚至没有散出丁点的修为！但这股声音，不知为何，却是带着一种未知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的凝起心神，认真去听。
“那一年，老夫修成婴变后期巅峰，向族内请命，去打扫一处上古仙尊与敌一战的碎片战场，那个战场很大，但仅仅只是仙尊当年与那人厮打之时其气息乱流、无意之间散发出的天地之力碰撞产生的罢了，老夫正惊叹于仙尊修为之强时，突然之间，老夫仿若听到了一个声音！”
“喜！怒！哀！乐！”
“老夫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那股声音，细腻，而又带着柔和，他的出现，却是使得老夫当场坚信，那，是属于老夫的造化！！没有原因！只因……老夫坚信！”
“那是……一块面具的，碎片！”
“将那面具带回，却发现此物有这太多的秘密，它似乎并非此界之物，更是不能融合老夫当时的修为，仿若排斥，但老夫能从其中感受得到，若是能将这面具完整的潜力挖掘出来，老夫一生的成就，绝不仅仅限于朝闻道，夕死可矣之境！”
“于是……老夫自散修为，一日之间，苍颜白发！”
雀魂子缓缓吸了口气，以他的消息情报网，对这来自太古星辰的喜怒哀乐使者所知不多，但隐约了解，此人出身并不太好，原本出生在一个偏僻弱小的族中，依附着一个大族，此人事前所说打扫战场，便是再那大族将其中之物全数搜刮殆尽之后，似下人一般的打扫而已，故而，此人所在家族修为最高者，绝不会超过窥涅境界，甚至有没有阳实巅峰都很难说！以其那时的处境，能下狠心散去一身婴变巅峰修为……
“下手够狠！”雀魂子内心评价道。
“后来的事，寻常了许多，老夫修行两万六百五十七年，成功度过天人第一衰！成功成就天人衰劫初期巅峰修为！但老夫知晓，那面具的潜力，尚且远远没有挖掘完毕！！”
“今日……且叫你等见识！”
“角、亢、氐、房、心、尾、箕！布东方甲乙青龙七宿大阵！！”
雀魂子低喝一声，刹那间人影连动，四相结合起来，蜿蜒盘曲，仿若一条天边巨龙，昂首跨背，汹涌而来！
“没有用！！”
一道咆哮刹那间席卷，但见星空之中，猛然跳出四人，为首之人一身红袍，长发飘散，带着一张凡间孩童逢年过节之时必备的大头娃娃面具，这面具一脸喜色，向着那青龙阵中连连手舞足蹈。
二一个一身橙色长衫，鬓发散乱仿若疯子，头戴一顶紫砂冠被他疯癫竖在一旁，带着一张虎脸面具，隐隐有咆哮之声自面具后传出！
第三人一身玄色衣袍，刚一出场便一手掩面，另一只手遮住口唇，其中不时有呜呜之声传来，带着一张泪痕面具，如同要哭出来一般。
最后一人是一个身子略胖的身影，一身福字红马褂，见谁都是弯着腰，拱拱手，一副喜气洋洋的架势，却是没有带任何面具，就以此样貌见人。
“喜！怒！哀！乐！将这四种情绪分化之后，本以为再也没有任何阻碍老夫成道，可老夫没有想到，这四种情绪脱离之后，老夫体内，却又生成了另一种情绪波动，这股情绪太过强大，老夫甚至有些不愿意将其分离体外，青龙圣宗的鸟雀，你，可猜出来了？”
“喜怒哀乐之后，仅剩的情绪……”雀魂子眉头紧皱，他实在想不出这些情绪被人剥离之后，还剩下什么，简直一无所有了吗！
稍等一二！
一无所有，一无所有……一无所有！！？
雀魂子猛然抬头！他只看见，那第四人之后的第五人！那喜怒哀乐使者一直隐而不发的第五种情绪！也是……那使者的本尊！！
那是……一张空白的面具！！
虽说有面部起伏，但五官一样都无！完美的空白，完美的……第五种情绪！
“第五种情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