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36花开花落自有时
晋江36花开花落自有时
朱楹楹离开吕府,等她回到甘泉宫时,已是半夜。
她困得不行,径直走向卧室,一掀被窝,里面露出个嬴政来。
嬴政语气凉凉,“太后娘娘回来得可真早。”
朱楹楹打个呵欠,将嬴政扯下来,自己躺上去,“别跟我讲话,困死了,我睡了,陛下您请随意。”
“你……”
嬴政被她晾在一旁,不予理睬,走来走去无计可施,就随手抓了个随行的小宫女问去吕府的情况。
小宫女吞吞吐吐,这这那那,最终在嬴政的威逼利诱之下,她凑近嬴政,小声道:“我瞎说啊,陛下你也就随便听听……”
将今夜的所见所闻描述得绘声绘色。
嬴政听完气得冷笑,“你这么会说怎么不去当个说书的,当什么宫女?”
小宫女委委屈屈,“是您要奴婢说的,怎么又埋怨奴婢说得仔细……”
赵高见嬴政心情不佳,赶走小宫女救场,“去去去,别在这儿碍眼。”哄着嬴政回章台宫休息,“陛下,明日还有早朝呢,您得赶紧睡下。”
嬴政回宫,压根没睡着。
次日早朝结束后,嬴政来到甘泉宫中,朱楹楹却还未起床,她感到一阵凉飕飕,冻醒t后一看,嬴政的脸赫然在眼前,眼底青黑。
“政、政儿啊,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儿扮什么食铁兽?”
嬴政道:“晚上?现在都日上三竿了。太后昨晚在吕府玩得挺欢。听说舞男很漂亮,看得您目不转睛。”
朱楹楹心虚一下下,又理直气壮道:“不就看看舞男,欣赏欣赏艺术嘛。你们男人平日里总看,也没人说你们啊。”
嬴政冷笑一声,“你说的艺术,它正经吗?”
朱楹楹咳嗽几下,那玩意儿确实和正经毫无关系。
她起身,让宫女伺候自己洗漱,转移话题道:“你现在倒是厉害了,眼睛都长得这样远,连我看过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昨晚泄密的小宫女委屈巴巴,看着嬴政求救,她可是被逼的,太后这么好伺候的主子,千载难逢,她不想被送走啊。
嬴政只好打住,道:“我逼着宫人们说的,不关他们的事。你不愿意,我以后不问就是,反正你总拿我当小孩,什么都爱瞒着我。”
朱楹楹笑道:“你可别冤枉我,我何时瞒过你?昨晚我太累,又觉得不重要,不值一提,才没说。吕不韦请我去是给我送男宠,我没要。我现在跟你说清楚了,你可别乱多心。总归是,不会再给你弄出个什么‘假父’、‘仲父’来。”
嬴政放下心来,嘴上却硬,“我才不在乎那些,只是怕你遭人利用罢了。”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朱楹楹随口附和着,洗漱后去屏风后换了衣裳。
赵高来禀报,“祭祖仪驾已安排好,若无其他,午后便可动身前往王陵。休憩一夜,明早举办祭祀典礼,太后和陛下也不会太过劳累。”
朱楹楹点点头,梳妆好后,她和嬴政一起用午饭。
下午,两人便乘车前往东郊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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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是在初春,除了祭祖,还要乞求风调雨顺,求老天庇护今年耕种顺利。
整场典礼结束后,朱楹楹人都快累散架了。
太后的宫装朝服非常繁复。
秦国以黑色为尊,但黑色布料沉闷,因此要饰以金丝银线刺绣,很美很厚重,代价是很厚也很重。
为了端庄奢华,配得上大秦太后身份,朱楹楹还要戴高耸的假发髻,但发髻上的金簪珠宝全是真东西,两项加起来足足有十几斤重。
脑袋顶着,身上拖着,再走路爬楼梯行礼,简直是酷刑。
一回到房间中,朱楹楹就累倒在床,任由宫女脱衣裳摘首饰。
好在典礼也就占半天工夫,剩下的时间,她可以好好在行宫中休息玩耍。
行宫依山而建,第二天,朱楹楹休息好后,重新生龙活虎,打算去后山中逛逛。
这种游玩就自在得多,她散开长发,随意拿根丝绸绾下,身着宽松明丽的衣裳,再披个轻薄披风防寒。
黑色宫装华贵,但看多了总觉得沉重,春日里,还是浅淡粉嫩的颜色最适宜,看着都令人愉悦许多。
嬴政见她要出去玩,也换上便装,同她一起去。
两人走在后山中,此时节微有寒意,但山中已是春意盎然。
树树皆绿,迎春璀璨,海棠温柔。
朱楹楹折下一支迎春花枝,拿在手中编花环,口里哼着歌儿。
嬴政坐在一旁默默看着她。
花藤在她手里翻滚,任由她搓揉拿捏,让他想起在秀云山中的过往。
秀云山里的迎春花,也同秦国的花一样鲜亮。
“啊——”朱楹楹叫一声,打断嬴政的回想。
嬴政拉过朱楹楹的手。
她手指被花藤扎破了,渗出鲜红的血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