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沈药之死(四)
第334章沈药之死(四)日后若是想得宠,那简直是难于登天,但是这样的话,她又怎么能说得出口,只能盼着陛下对自己能多一份怜爱,但是只是这一份怜爱,或许也是奢望了。这个时候,一个小宫女悄无声息的金了内殿,也不进去,只是垂首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宝珠眼尖,瞧见了,眸子一转,便顺着薛明涛的话道:“太医说的是,奴婢会时常劝解娘娘,还多谢太医提醒——”说着,她便从一旁的妆奁中拿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荷包来,里面沉甸甸想必东西十分的贵重,薛明涛喜不自胜,忙感恩戴德的接了过来,徐莹莹也十分的不屑他这幅嘴脸,但是想到日后还有许多用的到她的地方,只好宽和的道:“有劳太医了,马上便是年关了,今日太医还是早些回去吧。”
薛明涛走后,宝珠才对着门旁的那名婢女摆手道:“过来吧,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回了端妃娘娘?”这个时候,徐莹莹才算是看见了那婢女,见到她悄无声息的杵在门前,便有些不满的道:“有什么话赶紧过来说,杵在那里,跟个死人一样晦气。”
宝珠知道她是因为方才的事情心有不快,只好对着那婢女使了个眼色,让她上前,那婢女虽然心中无限委屈,但是终究是自己的主子,如论如何,也没哟自己违背的道理,她便轻手轻脚的上前,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恼了徐莹莹。
她俯身叩首随后道:“奴婢是来回禀端妃娘娘,贤贵妃娘娘今日出宫了。”
徐莹莹一怔,随即问道:“出宫了?今日不是年关?她现在也算得上是后宫的主位,怎的今日能随便出宫?”那婢女神色恭谨的道:“回娘娘的话,听闻是和大皇子的事情有关。大皇子的侧妃是贤贵妃娘娘的胞妹,现下是年节———怕是也是会想要出宫探望的。”
徐莹莹忽的想起了那个女子来,她轻咳一声道:“凌氏满族罪孽深重,陛下没有处死他们也算是陛下重情重义,贤贵妃怎可不顾皇室颜面,做出这样有失体统的事情,不可,本宫要去上奏——”说着,她便匆匆起身,许是想出去。但是却被宝珠一把拉住了,宝珠摇了摇头劝道:“娘娘,不可,现在陛下在御书房处理年关的事情,若是此时您贸然过去,怕是会惹得陛下不悦。”
徐莹莹心中如何甘心,她便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去满朝的文武面前说到说到,让他们觉得这样的贵妃,德行不佳,不能成为皇后,但是宝珠的话,她也不是不在意的,毕竟这件事情才过去没几天,想必此时的陛下对自己,还心存怨怼,这般想着,她整个人便做回到了座位中,喃喃的道:“宝珠,本宫不甘心,难道,本宫便一直只能这样么?不行,本宫是徐府的荣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本宫都要得到那个位置。”
忽的,她心思微转,对着那婢女道:“你去帮本宫做一件事情,记住这件事情一定要做的悄无声息,没有痕迹。”那婢女看了看宝珠的神色,见到宝珠不动神色的点了点头,这才俯身下去,柔声道:“一切全听端妃娘娘吩咐,奴婢一定用心办好。”
打发走了那名宫女,徐莹莹才缓缓的扶了宝珠的手起身,道:“宝珠,你说,本宫这次会有孩子么?”
宝珠知道她十分的看中这个的机会,但是薛明涛的话却是极为对的,这孩子可不是说来就来的,她斟酌着词句道:“许是已经有了,暂时看不出来罢了,毕竟陛下和娘娘还年轻,这一次便得了孩子的,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徐莹莹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沉声道:“不,宝珠,本宫一定是要有孩子的,你是聪明的,你定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这个孩子,便是咱们的保命符。运气好的话,本宫还能在这宫里生活下去啊,若是运气不好,怕是这一辈子,便要对着这空荡荡的宫殿老死了。”
宝珠忍不住的道:“可是娘娘,这子嗣的事情向来讲求的都是随缘,如何能保证真的就有了呢?”她忽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抬眸看去,便见到了徐莹莹面上的势在必得和癫狂的神色,不由得发了一身的冷汗,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话说的都不利索了,道:“娘娘该不会是想——”
徐莹莹笑着,她本也是极美的人,此时这般笑着,端然生姿,她伸出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喃喃的道:“宝珠,天机不可泄露,此时,只有咱们能自己救自己了,你是我的心腹和臂膀,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帮本宫才是啊。”
宝珠只是觉得心跳如擂鼓,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后悔的,后悔自己竟然答应了宝华来到福瑞宫服侍,却不想这看似十分尊荣的差事,只差了一步,便满盘皆输,难以翻身。徐莹莹见到她神色慌乱,已然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莞尔一笑。
复又说道:“事情是本宫做,孩子也是本宫生,你怕什么?若是事情败露了,本宫死的可是比你要惨,宝珠,本宫答应你,定然会尽本宫所能护你周全,这样,你可是愿意帮帮本宫了?”她话语虽然是软弱的,但是那话中的深意确是凌厉的。
宝珠慌忙跪倒在地,沉声道:“娘娘严重了,奴婢只是一个奴才,说什么帮不帮衬的话,着实是抬举奴才了,娘娘若是日后有什么吩咐,奴婢必然是按照娘娘的吩咐,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她伏在地上重重的叩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徐莹莹看。
另一边,楚云深正在御书房中议事,见到派到长乐宫的小太监回来了,对着自己暗暗的点了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专心致志的听着下面的人奏报这一年的事情,毕竟年关有几天是不上朝的,这诸多的事情,自然是要一次性的,先安排的细致清楚地。
忽然,一个小宫女进来奉茶,有一人见到那茶水清冽,和方才所饮,并不一样,入喉有些苦涩,但是那苦涩后确是微微的甘甜,着实是先苦后甜的象征,便有些好奇的道:“这茶水怎么不是先前饮的碧螺春了?”经由他这么一说,众人也都纷纷的诧异。
也都看向了楚云深,想知道是不是楚云深命人做的,以解其中深意。楚云深也是好奇,打开轻轻的啜饮了一下,果真是有些不同,便看向了福安道:“这是怎么会是?什么时候,朕御书房中的茶水换了,朕都不知道?”他神色中并无责怪之意,反而更多的,是疑惑。
福安忙俯身拱手道:“回陛下的话,您从前师喜欢在长乐宫处理政务,这茶点就算是御书房也备的不多的,方才便有宫人来禀说茶叶不够了,奴才便想着去长乐宫取一些,但是却被告知——告知——”他神色嗫嚅起来,似乎是有什么话说不出口一般。
楚云深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冷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当差的?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难道要朕提醒你们什么东西该准备,什么东西不该准备么?还不滚下去?”他显然是动了怒,福安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忙道:“奴才遵旨——”
却不想他还未离开,便有一个人起身拱手道:“陛下,何必因为此茶动了怒,依微臣的拙见,这茶先苦后甘,是吉兆,还是贤贵妃娘娘深明大义,仅仅用了一个茶水,便能表达对以后的祈愿。”他本也是站出来圆场的,却不想那小宫女却扬声道:“大人所言差异,这茶并非是贤贵妃娘娘所赐,奴婢去了长乐宫的时候,贤贵妃娘娘并不在宫中,好像是出宫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忙有老臣颤颤巍巍的起身道:“你说什么?贤贵妃出宫去了?”
那宫女忙似乎也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忙跪倒在地上不断的叩头求饶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楚云深的脸色好像是凝重的可以滴下冰水来,他几乎是咬着牙齿看向了福安,福安是如何乖觉的人,他忙站出来,指着那宫女的脸尖声的骂道:“没有眼色的东西,陛下和大人们面前,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赶紧滚下去——”
那婢女将自己要说的话也都说完了,便忙不迭的退下去了,殿内一时间再也不平静了,一些老臣们,最是不能容忍这些败坏礼法的事情,一个个站起身来,参奏道:“陛下,古有法制,除夕要封宫,贤贵妃娘娘如何能不顾礼法,今日出宫啊。”
楚云深道:“你们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现在只是听从了一个婢女的片面之词,便那祖宗礼法来压着朕,看来这一套,你们用的可是越发的得心应手了——”他话中有话,那些老臣方才还义愤填膺,此时却一个个好像是哑巴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上次这样的情况,还是众人不许陛下立凌氏为后,却不想每一次,都是于凌氏有关,徐忠缓缓的站起身来,恭敬的道:“陛下,并非是众位同僚用祖宗礼法压着您,而是年关离宫,于情于理来说,都是不吉,大家也只是担忧而已,关心则乱。”
楚云深只是沉眸看着他,似乎是在等着他下面的话,果不其然,徐忠继续道:“只不过,陛下所言也极为对,这贤贵妃娘娘是否在宫里,一看便知。”他似乎是在为了皇帝着想,但是这话语背后真正的含义,怕是只有他自己和楚云深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