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两个人偶 - 烛九阴乱齐记 - 默姬 - 武侠修真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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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两个人偶

第69章两个人偶

皇后不喜欢现在关妃独宠的局面,但其实也不喜欢雍王。要不是淑妃那时奏请封号为雍,她也不会被刺激到不顾一切的拿关妃来制衡她,以至于如今全盘失算。

“前门赶狼,后门进虎”。现在王悠儿实在太有感受了。

淑妃难道现在都不懂,李稚最恨狠毒阴鸷的家人?他已经怕了,有一个那样的二哥就让他提心吊胆了十几年,自己的孩子,还跟二哥一路,不被外人笑话?这也太不像自己了。

也许这次让雍王孤身一人跟随前去,就是一个错误。

如今的雍王,应该已经被李稚忌讳到骨子里了吧。雍王被弃,自己又失去了一个棋子。

“也不知你怎么教孩子的,你不知道当今圣人以孝闻天下吗?大家没斥责他,已是万幸。以后还有转圜的余地。如果斥他毫无仁心,只怕雍王这一辈子也抬不起头了。”

淑妃也知道这次自己失算了。为了跟皇后表明决心,也为了给李稚点难堪,让他知道自己的失望,才没有跟去行辕。可是皇子是必须随驾的,本来想将李稚一军,谁知被关妃算计了。雍王只怕一段时间内,都不能再要什么封地恩赐了。

想到这里,恨死了关妃。

“这也没法子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巫、者果然灵验?”

“这巫者来京城也许多日子了。日日都在屋里从不出户。但是名气越来越响。听说她制的药水能把肚里的男婴变女婴。”淑妃道。

“这个巫者是家里人上次来提到的。这人在京城里已经越来越神了。尤其是各大姓,算个八字,要点药水,都说极灵。而且,这巫者要价很高,对来者的所请都能做到,绝不失手。因此,这巫者的名气越来越大。求医求孕,求风水的,都有。”

皇后听了,也不知又想到什么,不再说话。淑妃本来还想再说一下巫、者的事,也就作罢。

。。。

。。。

再有几日,秋狝就要结束了。李稚的狩猎大军即将归来。

东西市依旧很热闹。快到冬日了,皮货的需求多,胡人赶着骆驼来京城的越来越多。胡人的酒肆里成日喝酒作乐,一种新的舞蹈,风靡了整个长安。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舞蹈。要一个或者几个胡女,穿一身的流苏,在那里一直转圈。中间还要增加一些身段,动作,极致的妖媚。胡姬转的时间越久,喝采越多,打赏也越多。

跟这种奇怪的舞蹈比起来,大齐的舞蹈就羸弱多了。莺莺燕燕,柔柔弱弱,看久了,忽然就发现胡人的这种圈子转起来很舒爽,心头憋着的一股劲随着舞蹈就化开了。也或者,只要是新的玩意儿在长安街流行开来,就不乏拥趸。

于是,各家开始攀比谁转的久,后来,转的久没什么稀罕了,比谁家转的快!

这个时候,有人来到处寻找长安转的最快最久的胡女,于是,胡女的胡旋舞越快,酒肆生意就越兴隆。“胡旋舞”之后,又演变出“胡腾舞”和“柘枝舞”,整个京城都在旋转中忘乎所以。

当时那种既快又久,胡姬又纯粹妩媚的,一席酒水就卖十金。而贵族郎君们常常流连忘返。

长安城最东正中的“春明门”往南的道政坊,那里的胡家酒肆云集。现在,买完东西是一定要去那里,找一家最正宗的胡旋舞酒家,击缶拍桌,喝杯胡酒,看看胡姬旋舞的。

为了胡姬而去酒店饮酒,已成世风,“为底胡姬酒,常来马鼻騧。摘莲抛水上,郎意在浮花。”

一个黑衣的女人带一个侍女从马车下来,转进一家酒肆。

酒肆正是客满为患的时候。酒肆正中,六位男乐人席地而坐,看装扮胡人和汉人都有,另一边,六位女乐人也席地而坐,不过都是汉人。手里的筝、琵琶、排箫、尺八、鼓,正奏着极其欢快的曲子,听的人随之而摇摆。正中间两个胡姬,正在旋转起舞。

一曲舞罢,掌声四起,胡人酒肉入肠,看得眼馋,自己也爬上去跳,有人则在那里摇头吟唱:“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

黑衣女子走到一个半垂卷帘的房间径直进去,在席位上坐着,也不去动桌上的饭菜。看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跟侍女低声说了几句,侍女出门东张西望看了看,就离开了。

一会回来,附耳说了几句,黑衣女子起身,两人到了二楼回廊口,已有人等她们,也并未上楼,又绕过回廊,从一个楼梯下去,直奔到后庭去了。

酒肆里,众人依旧喧闹,那自己跳舞的胡人举着酒壶,连说自己是高昌的“葡萄酒”,非要请那吟诗的汉人一起喝,乐声再度响起来,两人喝着唱着跳着,显见的是喝多了,摔倒地上,继续躺着击掌。一个身材妖冶的胡姬上到舞台中间去,这次腰身外露,却戴上了面纱。

吸引男人的,除了面貌,就是胸和软腰了。

遮住了脸和胸,那腰摇摆的婀娜多姿,盈盈不足一握,男子们在下面看得痴痴呆呆,那腰的摇摆,也让他们开始热起来。男人一热,各种雄性暴露,加上酒和音乐,那扭摆的腰肢挑逗的整个酒肆酒香四溢,觥筹交错,胡人忍不住自己上去跟那胡姬对舞,汉人虽醉也节制些,在一旁吆喝,没完没了。

“玉盘初烩鲤,金鼎正烹羊”。酒肆里鲤鱼刺身、烹羊汤的香味,合着波斯的“三勒浆”、“龙膏酒”酒香四溢,客人也越来越多,热腾腾的酒肆在乐声里像开了锅的水。

黑衣女子从后庭又饶回来了。回到自己的席位,皱眉看了看乱七八糟的酒肆,强忍了一会,扔了几个金坨子在桌上。带了侍女匆匆出门上了马车,走了。

酒肆入后庭的门是锁了的。只能从后面开。两个小二站在那里一面干着活,一面盯着,不让人出入。

后庭有三间房。只有正中的一间有门。想入后庭必须从刚才女子出入的一个客房后门。所以,后庭其实是完全封闭的。

因为有人在那里把守,所以这门就半开着,门口半扇布帘。进去就正对着一面墙的柜子,里面分各类隔断,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房梁里还吊着各种药材什么的,还有好像是牛或者马的那玩意儿。

虽然是白日,房间窗户都闭着。屋里各种气味汇到一起,怪异极了。

背对着门,一个裹着大斗篷的人坐在那里,面前的一堆罐子和琉璃瓶子。

一双嶙峋的女人的手,正在打开一个锦囊。从里面取出一张写满字的纸。看完字,便去从后面一个锁着的格子里取了一个人偶来,穿了宫装,照着纸条,往上面写字。

写完了,端详了一下,想起了什么,回头去架子上取下一个包袱。

打开包袱,里面一个也穿着宫装的人偶,身上密密麻麻的扎了针。针屁股上挂了细细的一条小幡,那幡虽小,上面也写满了字。针扎的多了,那些小幡汇成一片,像一片阴云。

人偶翻过来,后面写着三个字,旁边一溜小字,依稀是生辰八字。

拿来刚写完的人偶一对,生辰八字一模一样,名字却只有两个字。

一个是“关晴”,另一个,是“关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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